這是一個荒涼到近乎死寂的空間,就連空氣都是寂靜的。
沒有人煙,沒有植被和動物,除了她和顧哲的呼吸聲,再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
她和顧哲身處在一片地勢平緩的丘陵之中,遠處是巍峨的石山,一座連着一座,除了石頭本身的色彩,一絲多餘的色彩都沒有。
腳下的土地也是,黑的發亮的土地上連一根雜草都看不見,左邊波光粼粼的河流水勢平緩,一眼望不到盡頭。
右手邊是一幢小木屋,搖搖欲墜的木門訴說着它的破敗。
就在夏暖還震驚於這個空間的荒涼,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向沉穩理智的顧哲有種三觀碎裂的感覺。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空間。”顧哲狠狠揉了把臉,將臉上震驚的情緒掩藏,蹲下身抓了一把土,“地很肥。”
夏暖毫無意識的嗯了聲,思緒還沉浸空間荒涼到超乎她想象這一事實中,深深覺得主角光環是個好東西。
如青在末世能活的那麼滋潤,除了她自己在末世前囤積了一大批物資,還因爲她的空間裡什麼都有。
同一個空間,到她這裡就成這樣了,真是荒涼到她都沒眼看。
忍着心酸,夏暖安慰自己,做人不能貪心,她能重生就是老天給她的最大的機緣,要珍惜,空間荒涼不怕,她可以買種子樹苗種,只要勤勞肯幹,空間總有一天會變得欣欣向榮、碩果累累的。
顧哲看着她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見她仰着小臉衝自己傻笑,心裡也覺得好笑,“想什麼呢,傻乎乎的。”
“這麼大一空間,我得買多少種子和樹苗才能種滿啊。”夏暖嘆氣,越想越覺得淒涼與不公,憑什麼女主就可以不勞而獲,地不用種,錢不用賺,末世來了還能每天打扮的美美的,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你根本就不會種地。”顧哲看着妹兒繃着白嫩的小臉唉聲嘆氣,忍不住掐了一把。
“我可以學。”夏暖瞪着一雙大眼努力冷冷地看着面前笑得溫柔寵溺的顧哲,齜牙威脅,“混蛋,不許掐我的臉,不然打死你。”
只可惜軟軟的聲音和她的小胳膊小腿兒,讓她的氣勢稍顯不足。
真可愛,顧哲笑道,“打死我你會心疼。”
“誰說的?”夏暖用力揮動自己白嫩的小手兒將顧哲的手拍開,努力露出一副我並不心疼的表情,雙手捏住他的腮幫肉使勁扯,又在他縱容寵溺的目光中訕訕地放開他,“我們四處看看。”
也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的手往前面跑。
顧哲看着她急急忙忙拉着自己走,小臉紅紅的,低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害羞的妹兒也可愛。
空間是真沒什麼好看的,轉了一圈,連張紙片、一根雜草都沒有發現,她也懶得看了,抓着顧哲的手就出了空間。
再次回到室內,顧哲就將她按到了牀上,“很晚了,睡覺。”
夏暖聽話的應了一聲,乖乖拉着被子蓋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神情不安的問,“哥,空間都有了,你說末世真的會來嗎?”
她可沒忘記,她生活的這個世界是由作者創造的,作者是什麼,是神。
她和顧哲的存在,就是作者用來給男女主的霸業添磚添瓦的。
他們不死,主角的命運就會改變,作者的大綱就要重新修改設定,誰知道作者會修改成什麼樣。
真是想想都頭大。
顧哲連空間這種超出科學解釋的存在都接受了,末世來與不來,他都不會覺得驚慌,不過看着妹兒不安的神情,心中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沒事的,妹兒不怕,哥在,一切有哥,你只要記住一點,空間與末世的事誰都不能說,記住了嗎?”
夏暖翻了個白眼給他,“我又不傻,你放心,出我口,入你耳,保證這個世界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真的如此嗎?
L市第一人民醫院。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與護士來去匆匆,走廊盡頭的單人病房裡,擺放着一張一米五寬的病牀,上面躺着一年輕女孩。
女孩很美,一雙勾魂的桃花眼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眼波流轉間讓人心神爲之盪漾;彎彎的柳眉、精緻筆挺的鼻樑與上翹的紅脣組合成了一張盛世美顏,一顰一笑之間,嫵媚的風情自然流露。
坐在一旁的林立盛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迷戀。
“青青,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宴如青對着林立盛搖了搖頭,紅脣上翹,溫聲道,“阿盛,我有點餓,你能幫我買份粥嗎?”
被她一笑就迷了神智的林立盛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追了宴如青這麼久,她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他點點頭,溫柔道,“我現在就去買,你的點滴快掛完了,等下記得叫護士過來拔針,別忘了。”
宴如青點了點頭,目送着林立盛離開。
待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她低頭,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笑容——
呵!
她居然重生了!
想到她死前的落魄不堪,夏暖的風光無限與對她悽慘現狀的視而不見,滔天恨意幾乎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她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越來越深沉陰鬱,精緻美麗的臉上森然而冷酷。
“夏暖,我又活着回來了。”
宴如青閉上眼睛,上翹紅脣呢喃道。
“如青!”
哐的一聲,病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刺耳的尖細嗓音伴着高跟鞋“蹬蹬蹬”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宴如青睜開眼,晦澀陰沉的眼裡情緒複雜,很快又歸於平靜。
周佳佳瞪着一雙烏黑的眸子看着病牀上的宴如青,略帶嬰兒肥的臉上滿是笑意,顯然她此刻的心情非常不錯。
“從樓梯上滾下去是不是很疼啊!”
宴如青看了她一眼,“你去滾一下就知道了。”
周佳佳也不惱,優雅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左右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扭曲與快意,“早就跟你說過,蕭然不是我們能高攀的上的,你看你不聽我的話,被童倩報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