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轍。
鰲戰用腳輕探,竟探到了一道車轍,鰲戰不‘露’聲‘色’又道:“焚皇本就是納昆王,既是王,只能稱爲殿下,怎麼稱爲陛下?況且焚皇還是他自封,手中連‘玉’璽都沒有”
說話間,鰲戰另外一隻腳輕輕邁去,卻沒有探到另外一道車轍,只得暫時站立不動。
北落看着鰲戰裝作不經意地邁着步子,心中暗歎,果然是‘亂’世出英雄,英雄出少年,這個將軍模樣的人年紀不小,心思倒很細密,這麼快便發現了車轍,難道他們是衝這些糧食來的?糧食倒不重要,和張世俊‘交’易不過即使來探探路子的,只是得想辦法讓自己手下的人全身而退,不要有傷亡。
不過看來希望很渺茫……
“反字軍統領宋一方將軍原本還是一名司衙,現在竟稱爲兵馬大將軍,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北落握緊手中的刀,看了看兩側,隨時準備發出信號。
鰲戰身後的輕騎不明白領軍的將軍到底在作甚,不過由於過於安靜,那些騎兵都緩緩地移動着自己坐下的馬匹,試圖擺出一個合適的陣型來,但沒有將領的指揮,擺出什麼樣的陣型,他們都不知道。
不過此時排出任何陣型來,都沒有任何作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宋將軍是萬民所擁,順天而定的兵馬大將軍有何可笑的要說可笑,還是你們納昆王更爲可笑,京城政變,不帶兵入江中勤王,反倒是坐等天下大‘亂’”
鰲戰一隻腳又向一邊邁出,終於感覺到了另外一邊的車轍,心中更爲吃驚,兩道車轍之間的距離這樣寬,不是普通的馬車,這樣的馬車所載的輜重之物,少說也有千斤以上,且至少兩頭大馬來拉,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這個北落如今來這,肯定也是爲了這些馬車上鎖載之物而來,難道……
不好他是在拖延時間
鰲戰將手中的斬馬刀倒轉,握在手中:“北落將軍廢話不多說了本反字軍和納昆焚皇並未宣戰,今日我們也都是偶遇,我們還有軍務在身,勞煩你讓道,放我軍過去。”
北落擺擺手:“那可不行,我說過,我是來看風景的,黑夜裡能看清楚什麼風景?還是等到白天我看清楚了,你們再行如何?”
鰲戰竟然盤‘腿’坐下,隨後將斬馬刀‘插’在地上,雙手順勢在地上一滑,‘摸’到幾樣東西,握在手中,接着另外一隻手撐住下巴,懶洋洋地說:“我是很想同意,不過我手下的這些兄弟也不願意久等,況且他們都餓了一夜了,你有沒有什麼吃的拿來犒勞一下?”
鰲戰‘摸’到手中,感覺出是穀物顆粒,頓時便明白那些馬車所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糧草如今反字軍最缺少的東西,看來今天這一戰再所難免了,本願意是探探武都城中守軍的虛實,沒想到竟撞上了這樣的好事。
北落笑道:“我只有一皮囊的烈酒,不過所剩下也不多了,我這人一向吝嗇,所以還是自己留着吧。”
鰲戰起身,將刀尖指向北落道:“普通的食物怎麼能滿足我這些兄弟的胃口,我們要吃了……你”
鰲戰說完,提刀就衝向北落,此時從鰲戰身後躍出一批戰馬,搶在鰲戰之前衝向北落,正是輕騎之中的一名參將。
參將手持長斧,揮舞着向北落衝去,同時對鰲戰喊道:“將軍不用你出馬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蠻子讓我來便可……”
“蠻子嗎?”北落看着快衝到眼前的那參將,舉起了手中的碑冥刀,“我以爲只有蜀南人才有這樣的稱呼呢。”
“不要去”鰲戰止住腳步的同時,對那名參將喊道,但已經晚了,一道寒光從北落高舉的雙手劃下,隨後便是一股勁風直撲鰲戰的面部,勁風之中還帶着星點的血滴,灑在鰲戰的臉上。
那名參將連同坐下的坐騎,被北落手中的碑冥刀迎頭從中斬成兩半,分開而來,兩半的身子倒在北落跟前,北落從頭到腳全是鮮紅。
北落抖了抖手中的碑冥刀,用一根手指在眼皮上輕輕滑過,將上面的沾染的鮮血抹去,看着鰲戰道:“誰……是下一個?”
一刀?只需要一刀?鰲戰和身後那些輕騎都退了一步。
那參將雖說拳腳功夫比不上自己,但自己也只能必須在二十招之內製住他,眼前這個叫北落的僅僅只用了一刀而且拿刀的長度,厚度不亞於自己手中的斬馬刀,以普通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輕易揮動這刀,更何況還能迎頭將一人一馬活生生劈成兩半……這就是虎賁騎嗎?
那一刀北落盡了全力,其實自己全身骨節都有些承受不住,不過爲了能拖延更多的時間,讓糧隊走遠一些,只能先震懾住敵人再說,實在不行,再動用弓箭手,可是這個叫鰲戰的背後是一支龐大的輕騎對付,自己只有不到百人,如果百人全都是虎賁騎,恐怕還能拼殺一陣。
鰲戰握緊斬馬刀,知道這樣下去,輕騎必定士氣大減,只有趁自己衝殺過去的時候,讓輕騎一擁而上,現在也不管什麼大將單挑了,目標是三個,其一少將軍宋史安全回營,其二全軍突圍成功,其三搶到糧草。
同時,鰲戰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個單人單騎持弓向我‘射’來的姑娘到底是何人?竟能調動這些虎賁騎
鰲戰沒有上馬,怒喝一聲後提刀衝上北落,同時高吼道:“攻”
鰲戰斬馬刀從空中劃破,劈向北落的瞬間,身後的千騎涌動起來,所有人吶喊着衝北落衝了過來。
北落擋下鰲戰一刀,退後一步,喊道:“攻”
屋頂之上的那幾十名弓箭手立刻起身,拉弓便‘射’,可就在每個人‘射’出第一箭之後全都傻了眼,因爲他們清楚地看見在村口處那股‘潮’水般的反字軍輕騎,人數之多,完全在自己的估算之外,原本只有幾百人,沒想到竟有如此之多
一名弓箭手‘射’出一箭後,想也不想掉頭跳下那房子,拔‘腿’就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誰會在這和這些納昆人一樣等死
這是這名弓箭手活着時腦子裡最後一個想法,接下來他覺得自己好像打了一個滾,頭重重地撞在地上,翻轉一陣後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無頭之人,頸部還冒着鮮血,一隻手還拿着弓箭。
一把碑冥刀出現在他的眼前,一名鬼泣盯着那名弓箭手的頭顱不屑道:“這就是江中的士兵嗎?如此怕死”
鬼泣說完,將刀舉在空中怒吼了一聲,如一頭髮狂的獅子一般衝向了村口,同時剩下的其他幾十名鬼泣也紛紛衝入了那股反字軍輕騎的‘潮’水中,瞬時間便衝破了一個口子,猶如獅子從一頭綿羊身上撕下了一塊兒‘肉’來。
三名鬼泣衝破輕騎的包圍,來到奮力廝殺的北落周圍,其中一名手中牽着北落的鬼馬,喊道:“將軍上馬”
北落一記重刀將鰲戰‘逼’退幾步,隨後翻身上馬,同時將一名反字軍輕騎斬落馬下。
鰲戰在馬羣之中也尋得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看準一個空隙就準備鑽過去,卻又被北落的碑冥刀擋住。
“想走?”
鰲戰咬緊牙,知道自己與北落拼殺只能死在他的刀下,只能調轉馬頭,卻發現後路已經被堵死,此時卻聽見後軍方向魂‘亂’無比。
北落幾刀劈開幾名反字軍輕騎,看着遠處對鰲戰道:“人多就會贏嗎?”
中埋伏了嗎?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不要戀戰突圍突圍”
北落棄馬,縱身一躍,踩在其他幾名輕騎身上,向後軍方向跳去,無論如何必須先保住宋史。
‘激’腳村,村落遠處的山崗上,尤幽情站在一棵樹下,看着遠處的‘激’腳村口,雖然距離那裡還很遠,但依然能清楚地聽見廝殺聲。
尤幽情身邊的那名輕騎隊長驚歎道:“村中原來還有伏兵”
“不是我們的人,是虎賁騎。”
輕騎隊長盯着尤幽情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虎賁騎?姑娘,你說笑話吧?”
尤幽情‘露’出一個笑容,輕騎隊長盯着那笑容瞬時間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像是說笑話嗎?否則我引這羣反字軍到此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爲何要這麼做?”
“你不應該問爲何這麼做,此時,你爲何不關心下村中到底有多少虎賁騎?”
輕騎隊長聽完點頭:“姑娘說得是,有多少人?”
“不足三十”
輕騎隊長更加不相信了:“不足三十人?姑娘你肯定是在說笑話,不足三十人怎麼能和這千人騎兵大戰”
尤幽情看着村子的方向:“當然不能,除非他們都是神,但其中的目的告訴你,你也不會明白的,總之等那些虎賁騎被殺光之後,就輪到我們上了。”
說完,尤幽情轉身離開。
輕騎隊長原本以爲今夜的任務已經結束,聽到還要廝殺,忙追上尤幽情問:“姑娘,那三十人瞬時間便會被千人隊所斬殺,剩下的兵馬數也在我們之上,怎能……”
“我已經讓斥候去告知遠寧將軍,帶重騎即可趕來。”尤幽情擡頭去看黑暗的天空,“今天我話說得夠多了。”
那輕騎隊長回頭看着廝殺聲傳來的方向,算算從廝殺開始到現在怎麼都有半個時辰了,可好像那三十人都還活着一樣,這怎麼可能,真的是神嗎?
……
整整五十箱聯排弩弓。
還有三十箱特製的羽箭,不,照麝鼠的說法是弩箭,每一箱中都有兩百支。
從計算的數量來看,五百隻聯排弩弓加上六千支弩箭足以裝備一支軍隊了,不過六千支弩箭要放在大戰,恐怕不到一個時辰就‘射’光了。
我記得在鐵甲衛中裝備的弩弓也不過三千人,所‘射’的也都是普通的羽箭,但威力都已經不能小視,更何況如今地庫之中的這些聯排弩弓。
有了這些弩弓,對武都城防守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不過前提是今晚所謀劃的事情必須順利完成,這是其一,其二張世俊必須被活捉回來,其三那三個人也要活着回來,否則就算找到再多的兵器也沒有用處。
不過,讓我更關心的是張世俊爲何在存放自己金銀的庫房之中放了這麼多兵器,但是這些弩弓和羽箭箱子就站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些箱子,小部分是金條,大部分都是白銀,還有十幾口箱子裡盡全是銅錢。
這些東西都是從千機城所來,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不過張世俊爲何要買這些弩弓?
“你能看出這些弩弓製造的時間?”我問還在查看着弩弓的麝鼠。
麝鼠將弩弓倒轉過來,湊近眯着眼睛看了一陣搖頭道:“不能,只知道這些弩弓大概造出來有好幾年了,否則不會用桐油一直包裹住,且這些弩弓都是批量製造,都有固定的模具,不同其他一些小物件。”
“什麼意思?”我問。
麝鼠隨便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面‘摸’出一根金條來,指着上面一段鑄字道:“你看,這上面有大滝鑄金府的印記,在殤人手中,除了大批量有固定模具的東西之外,其他任何手工製作的物件,都會在很不起眼的地方刻上自己的標記,有時候會是手藝人的姓名,有時候會是一些其他你根本不明白的符號。”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問麝鼠:“那我臉上這面具,有什麼特殊的標記嗎?”
麝鼠搖頭道:“你那面具根本不用看,便知道是來自商地,不過絕對看不出出自誰人的手藝。”
我問:“爲何?難道這面具也是有模具的?”
“那可不是。”麝鼠搖頭,“這樣材料製成的面具怎可能大批量製作,只是這種‘精’工的東西,恐怕製作者都不下落不明瞭。”
我不明白麝鼠的話,只得搖搖頭。
麝鼠道:“從前商地每年都向大滝皇朝進貢一些稀奇的玩意兒,一些特殊的東西,爲了保持獨一無二的特製,在手藝人做好之後,要不砍斷雙手,要不就殺了毀屍滅跡。”
我一驚:“爲何這樣?我從未聽說過。”
麝鼠笑笑:“爲何這樣?爲了獨一無二,好啦,現在你想找的東西也找到了?天也差不多亮了,折騰了一夜,城防宵禁也應該解除啦,我該走了。”
張生衝我點點頭,我起身道:“我也該上去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上去看看昨夜的事情到底進行得如何。”
我們三人走出最下層地庫,麝鼠搬動了在一側的機關,滑輪帶動一塊巨大的鐵‘牀’降下,到了我們跟前,麝鼠跳上去後對我們招招手:“上來。”
我和張生都沒有動,隨後我問:“爲何下來之時,你不用這個機關,反倒是讓我們爬繩索?”
“我說過有這個機關,但你們並沒有說要乘坐這玩意兒呀。”
麝鼠的話讓我和張生哭笑不得。
我們走出地庫之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亮了。
我讓張生帶着那殺手的屍體離開,處理掉之後陪着麝鼠先到他的‘藥’鋪中候着,而我則牽了一匹馬來到官倉前,看着那兩隊長槍衛漸漸醒來,爲首的隊長睜開眼後看見我忙翻身爬起來,大概是‘藥’效剛過,還不太適應的原因,竟摔了一跤。
我忍住笑問:“你們爲何在睡着了?”
隊長‘揉’了‘揉’眼睛:“大人,我們不知道昨夜爲何突然犯困,就睡着了。”
我點點頭:“沒事,我就是走着路過而已。”
我剛轉身要走,隊長又追上我小聲道:“大人剛纔所見之事,還請不要告知太守大人,否則的話我們都會受到責罰。”
“放心,一定不會。”我笑道,“因爲受到責罰的不會是你們,而是太守大人。”
我說完轉身上馬離開,扔下那隊長不明所以地站在那看着我,還保持着剛纔那種姿勢。
‘激’腳村後山,彎曲的山道之上,張世俊被綁成了一個糉子,嘴裡塞着自己的襪子,憤怒地盯着靠在糧草車旁邊的卦衣。
卦衣打了個哈欠,看着守在張世俊身邊的倉司。倉司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着卦衣,臉上帶着笑容,還不時伸出腳去在張世俊身上踹上一腳,罵道:“你這狗官,威‘逼’我們幹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應當千刀萬剮若不是謀臣大人有先見之明否則,我們全跟了你投了那納昆焚皇”
張世俊嘴裡說不出話來,只得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眼神看着卦衣,又去低頭看着旁邊那十來具屍體,其中便有自己的帶來的那名護糧隊的將領。
張世俊此時都想不明白,糧隊才走出‘激’腳村幾裡之外,還能聽見‘激’腳村內的廝殺之聲,正在焦急之時,自己那名護糧隊的將領人頭便飛了出去,徑直落在了自己的懷中,一回頭竟然看見身後的糧車上站着一個黑影,定睛一看竟是終日跟着謀臣身邊的那個人。
所有人都在發怔的時候,唯獨那個諾伊發出咿呀的怪聲,揚起自己手中的虎牙刀便衝了過去,張世俊又慌忙指揮其他那些軍士圍撲過去。
除了在張世俊身邊的軍士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動作,因爲今夜發生之事已經夠怪異了,如今從糧車內冒出來的這個人到底是做什麼的,誰都拿不準。
卦衣在與諾伊‘交’手的同時,根本沒有拔出自己手中的黑皮龍牙刀,單單只是用手中的匕首殺了幾名軍士,其他的幾名都是徒手殺死,當最後沒有人再撲上去後,這才輕易就奪下諾伊手中的長刀,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諾伊落地後,拼命向後挪動着,卦衣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虎賁鬼泣,你是什麼人?”
諾伊臉上剛纔那種笑容已經完全消失,還未想明白自己怎會輸給一個小矮子的手中,怒喝了一聲,又衝上去,結果又被卦衣一腳踹飛,重重地撞在糧車之上,又要爬起來之時,卦衣用腳勾起地上的一柄長刀,從他的耳邊飛過,‘插’在糧車之上。
卦衣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說:“我不殺你,找根繩子把自己綁起來,然後等着人來帶你走。”
這等屈辱之事諾伊當然不從,依舊撲上去,卦衣搖搖頭,只得伸手將他打暈。
諾伊被打暈後,卦衣轉身看着其他那些目瞪口呆的軍士,又跳到糧車之上,喊道:“想跟我回城者,從現在起聽我號令,保你們不死,還能繼續留在軍中。”
那些軍士面面相覷,隨後一個隊長模樣的人走出來,壯着膽子問:“這位大哥,今夜之事本不是出自我們的自願,完全是被張增那廝騙來。”
“張增?”卦衣皺着眉頭看着他,“是誰?”
隊長看着那具無頭屍體:“就是剛纔被你……砍掉腦袋的那個,他也是張世俊的遠親。”
隊長頃刻間便將所有的責任全推到了叫張增的無頭鬼身上,總之張增已死,也沒有辦法張開口說話。
那時張世俊還未被捆綁,還算是個自由人,幾乎都要從馬背上跳起來,在衆人面前拿出自己的官威,卻被卦衣一拳放倒,隨後道:“把這個不愛惜軍士‘性’命,陷害他人,草菅人命的狗官綁了。”
衆軍士一聽卦衣的話,便明白其中意思,今夜所犯下的所有罪行都由張世俊一人承擔,與他們無關,立刻蜂擁而上,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將張世俊綁成了一個糉子,那名隊長更是將張世俊的襪子扯下來直接塞他嘴裡,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世俊被綁之後,卦衣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太守大人,我奉謀臣大人之令,保護您平安回城。”
張世俊憎恨地看着卦衣,卦衣冷冷地看着他,轉身對活着的軍士喊道:“將所有馬車調轉,準備回城”
此時,一個渾身鮮血,猶如一個血人般的高大人影出現在了山道上,那人喘着粗氣,手臂之上還有一支斷箭,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碑冥刀,看着卦衣這個方向。
剩下的軍士都紛紛將武器‘操’起,呈半月陣型圍住了騎着受傷鬼馬的那人——北落。
北落眼神極好,已經看到被綁在了糧車旁的張世俊,隨後目光落在抱着黑皮龍牙刀的卦衣身上。
卦衣撥開那羣軍士,走到北落面前,擡頭看着眼前這個血人,良久側身舉起手,指着前方道:“你走吧,把那個人帶上。”
卦衣指着在地上暈過去的諾伊。
北落一句話未說,拍了拍胯下的鬼馬,鬼馬慢吞吞地從糧隊之間走過,軍士閃到一邊,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北落騎馬走過張世俊身邊的時候,張世俊拼命掙扎着,嘴裡“嗚嗚嗚”叫着,向北落求救,北落的目光只是在張世俊身上掃了一下,然後將地上的諾伊給提到馬背上,隨後用腳上的馬刺輕蹬了下馬身,鬼馬長嘶一聲,向前方狂奔,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所有人都看着北落離去的方向,卦衣只說了兩個字:“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