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麪大家敞開了肚子吃,殺一些羊,只了幾頓的乾糧,老子都吃膩了。牛和馬不要動,派人好生看管着。”後勤處處長李恩義道,馬是非常重要的運辦理工具,牛是耕地的主力,李恩義自然不會就這樣直接下口糟蹋了。
“是,大人。”
這傳令官一路小跑着就把這改善伙食,爲士兵蒸饅頭的好消息傳到炊事班,炊事班班長一聽這話,先是一愣,然後滿意的笑了笑,這半個月來在草原上什麼也沒有吃的,他這個炊事班的班長可是被這些士兵一天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半個月一點油水沒見到,也難免士兵發牢騷。
不過這次好了,炊事班班長長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武器”——擀麪杖,對着身後的這些無精打采的炊事班戰士大喊道:“弟兄們,在何統制的帶領下咱們第十一鎮的士兵剛剛打了個大勝仗,趕走了白音達賚,安定了通遼城,咱們炊事班也得有點作爲,都準備起來,做白麪饅頭了。”
“啥?有饅頭吃?”不要說普通士兵,就連着近水樓先得月的炊事班戰士這一個月來也是沒碰過一滴油水,別說這白花花的饅頭,炊事班的戰士也大多都是北方人,對於麪食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班長,你沒開玩笑吧!我這肚子到現在還咕嚕咕嚕的叫着呢!”一個年輕的炊事班士兵,半信半疑的看着炊事班班,又摸了摸咕咕作響的肚子。
“就你事多,快點幹活去!”炊事班班長拿起手中的擀麪杖對着剛纔說話的年輕人道:“不光有白花花的饅頭,這次還有羊肉、馬肉呢!”
一聽這話下面的炊事班戰士可是來了精神,白花花的饅頭,還有肉吃,想起來都直流口水,這民以食爲天,一聽說有吃的。這些士兵這幹活的速度翻了不知多少倍,不一會的功夫就把這鍋臺架好了。
“快,再加把火!”鍋臺周圍升起裊裊炊煙,聞着這濃厚的羊肉味道,炊事班班長滿臉幸福的樣子,對着周圍的跟班催促着,儘管在這盛夏生火做飯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是沒辦法這炊事班班長張鵬本身就是個“吃貨”,依舊很滿足。
“真香!”一個年輕的士兵忍不住這羊肉的誘惑,也不知道這羊肉熟沒熟,直接就在鍋裡面拿出一大塊羊肉,一邊大口吞嚥着,一邊吧嗒嘴。
“二狗子!你小子幹什麼呢?”炊事班班長。張鵬一邊揮動着剛剛脫下來的上衣,一邊對着這個剛剛偷吃羊肉的士兵大喊道。
二狗子一聽這話急忙將口中的羊肉,吞了下去,生怕別人搶走口中的羊肉,窩窩囊囊的說道:“就吃一點,實在忍不住了!”
這纔不一會的功夫,張鵬就被鍋臺發出的熱量弄的饅頭大漢。即使光着膀子也無法阻擋這炙熱的空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雖然嘴上剛說着二狗子,這回自己也忍不住了,抓起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麪饅頭,在手上吹了吹就放在了嘴裡面。
“來熱乎的饅頭了!”炊事班的戰士端着熱氣騰騰的饅頭,興奮的喊着。
“這饃饃真香!”說話的士兵是個河南人,前些年在老家日子是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舉家前往東北,闖關東,這後來沒想到這好不容易千辛萬苦的時候趕到了東北,又趕上日俄戰爭,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連口飯吃都不飽,後來聽說油坊保安大隊招保安。就報名參加了,算起當兵也有兩年了。
“當兵真好!”這河南士兵手裡緊緊的攥着幾個饅頭,一邊吃一邊說道,當兵不禁解決了他的溫飽問題。一年下來還能攢個幾十塊銀元,等不當兵了娶個媳婦,蓋個房子都夠了。
“爺爺,我好餓!”旁邊一個穿着破棉襖,臉上髒兮兮,扎着小辮子的小女孩看着通遼城內,狼吞虎嚥的士兵大口的啃着饅頭,肚子咕咕直叫。
“丫頭,你爹孃找吃的去了,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就會有吃的了。”這老漢枯躁的大手有些顫抖的撫在小女孩的臉上,無神的雙眼中忍不住泛動着渾濁的淚珠。隔壁左右能借糧的地方都借遍了,不光這老漢一家,整個通遼城情況跟這老漢差不多,甚至還要壞。
家裡的米缸裡已經滴米不剩,再這樣下去,老漢不敢往下想,現在是夏天,但是由於白音達賚等蒙匪的毀壞,今年的秋收已經沒有希望了,這老漢大口的嘆着氣。
“嗯。”何天賜看着掰開手裡的饅頭,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放在嘴裡真香,怪不得這士兵一個人都吃這麼多,看來這炊事班班長張鵬這個吃貨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哎呦!”何天賜剛纔吃的入神這一部小心,手裡面的饅頭還掉了一半。
“叔叔,我可以撿起你掉在地上的饃饃嗎?”何天賜剛一擡頭就聽到這稚嫩的聲音。
扎着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兩隻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看,或者說是盯着他手裡的饃饃。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何天賜內心一陣酸楚,他喜歡亂世,亂世賦予了他快速發展的機遇,讓他在不過四年的時間,有一個獸醫專業的小屌絲,發展爲手握東蒙軍政大權的統制,再說起中興集團,那何天賜絕對是奉天乃至東三省最有錢的土豪,所以他喜歡亂世。
但是他有極其討厭亂世,這四年來他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生靈塗炭,眼前的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在自己生存的年代,本應該還在父母的呵護下,吃着肯德基、麥當勞……,但是在這個時代,她卻不忍受飢餓的痛苦。
看着渾身髒兮兮,但是眼睛裡面卻充滿渴望的小女孩,何天賜在心裡暗暗道,這眼下的通遼城並沒有安定下來,還有許多像小女孩一樣飢腸轆轆的百姓,等着自己,看來自己真的需要做些什麼,來解決通遼百姓吃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