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整個草原上三天一大雪,兩天一小雪,整個草原上都白茫茫的一片,連日的雨雪天氣,草原上的藍天白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霧濛濛的一片,天昏沉沉的,這也給何天賜前往奉天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馬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踏踏的聲音,蒙古戰馬耐力好,但是走在這樣冷冰冰的雪地上也是異常艱難,從通遼出發,馬不停蹄的走了一天,蒙古馬的體力也開始跟不上了,大口的喘着氣。
“希律律!”看着氣喘吁吁的戰馬,何天賜才意識到,都出來一天了,也該休息了,然後一緊手中的繮繩,停了下來向着東邊望去,一個幾十戶人家的村落出現在何天賜的眼前,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應該不是蒙古牧民聚集區,一路走來,出了通遼之後,都是這樣的磚木房子,很難見到蒙古包,估計這裡都是一些闖關東過來開荒的。
“狍子!帶幾個兄弟到前面問問,前面是哪裡,有沒有落腳的地方”何天賜翻身下馬道。
“是!”
“統制,這地方我來過,前幾年沒鬧蒙匪的時候,我爹帶着我去吉林做生意走過這裡,這地方叫回龍鎮,人本來就不多,不過估計鬧蒙匪之後,可能就沒什麼人了,落腳倒是可以落腳,空屋子應該不少。”一個蒙古族青年上前恭敬的說道。
何天賜連連點頭,看來這出門還是得有當地人,回龍鎮的確不像有人住的地方,看着已經向村子裡走去的傻狍子,囑咐道:“把這回小兄弟帶上吧,看看能不能落腳。”
回龍鎮周圍三面都是大山,村子就建在山下,常年見不到陽光,走在這樣的路上顯得更加陰冷,傻狍子打了個寒顫,一邊縮着脖子一邊練練罵道:“他媽了個巴子的,這是什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也太冷了!”
不過離開這地方的路只有一條,儘管冷的不得了,傻狍子還是得硬着頭皮向前走,回龍鎮本來就冷清,這幾年東蒙一帶鬧蒙匪,有能力早就到奉天和吉林避難去了,走進村子裡面,更是很難見到人影,跟着傻狍子一起過來的蒙古青年,看着荒無人煙的村子,開口道:“真是變了,變了,人都跑光了啊!”
“這天兒真冷啊!”何天賜帶着狗皮帽子穿着貂皮大衣,是把身上能遮住的地方全都蓋上了,不過來到這樣的背陰面,何天賜還是感覺到異常的寒冷,一陣寒風吹過,何天賜更是一陣寒顫,一邊跺着腳,一邊摸着戰馬的身體取暖。
“那可不,俺小時候,老家人都說,臘七臘八凍掉下巴呢!”一旁的張明志搭話道。
張明志也是奉天人,這次何天賜去奉天,非嚷着要帶上他,雖然給自己當了勤務兵但還是個半大小子,路上也不差這一個人,何天賜也就同意了。
“呵呵”何天賜微微一笑,拍着張明志的腦袋玩笑道:“好一個臘七臘八凍掉下巴啊,來讓我看看,明治小朋友的下巴凍掉沒?”
小朋友?張明志,撓着腦袋,什麼事小朋友他可沒聽過,急忙追問道:“什麼事小朋友啊?”
這個……,難道這個時代還沒有小盆友這個詞,何天賜一臉的尷尬,解釋道:“這個……小朋友,就是小孩子的意思吧!”
“不,我纔不是小孩子呢,我要上戰場,我要殺鬼子,我要給我爹我娘報仇!”張明志的眼裡閃過一絲兇狠。
何天賜看着眼前的這個半大小子,心中不禁一陣心寒,這都是亂世,仇恨的果子已經在張明志的心中紮了根,來到這個時代,何天賜已經看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這個亂世已經讓太多的家庭支離破碎,自己也討厭這個亂世,也許這個亂世該結束了,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因爲中華民族還沒有真正的崛起,自己還在享受這個亂世,享受亂世帶給自己的一切,就是這樣的亂世讓自己這樣一個三流大學生短時間內成爲了富甲一方,擁兵自重的軍閥,所以自己也喜歡這樣的亂世。
亂世是自己發展的土壤,看着遠方昏沉沉的天空,在聯想着眼下的局勢,慈禧和光緒死後,整個中國最亂的軍閥混戰時代即將到來,自己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大發戰爭財,而自己又能在錯綜複雜的歷史軌跡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一陣寒風吹過,吹滅了何天賜的幻想,看着眼前的張明志,何天賜想到了希特勒的一句戶,就拍着張明志的肩膀順口說了出來:“年輕人未來是你的,我相信你不僅能報仇殺光小鬼子,也許還能當上個將軍什麼的,光宗耀祖,年輕人,努力吧!”
是啊,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這些手握大權的滿人都老了,整個滿清的制度更是腐朽,未來就在自己的眼前,就看自己如何去抓了。
“喀布爾,獵物到了沒?”山本太郎手裡面緊緊的握着改良版的金鉤步槍,像一隻等待着獵物上鉤的狼,謹慎的看着周圍。
“再等等吧,通遼傳來的消息說已經出發了,讓我們等等不要着急了,只要去奉天就一定得走回龍鎮,這是必經之路!”
喀布爾和山本一樣都是,日本特務班的特工,只是爲了隱藏身份,他們平時都將蒙語,穿蒙古人衣服,企圖以假亂真。
山本太郎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他最討厭的就是等待,因爲漫長的等待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極大的煎熬,他不知道獵虎會什麼時候出現,中途又會出現什麼情況,這一切都在消磨着他的耐性。
他不懼怕死亡,因爲死亡時他在日本接受的一項基本訓練之一,他最怕的就是等待,那怕敵人就在下一秒出現,那怕自己任務失敗被殺掉,他都不怕,只要不讓時間這樣煎熬他就行。
“來了……來了……”
“慌慌張張的什麼樣子,誰來了?”喀布爾急忙問道。
“何天賜,何天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