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餓!”
坐在手推車裡面的小女孩,可憐巴巴的看着身後的父親。.
狹窄的小推車空間兩個小孩子盤坐在裡面,兩個小孩渾身張兮兮的,看着父親身上的乾糧袋,充滿了渴望。
兩個小孩的父親,停下手中的小推車,深處滿是老繭的雙手拿起糧食袋,嚴重閃過了一絲猶豫,很快又將糧食袋放了回去:“再等會吧,馬上就到滄州了,到滄州離關內就更近了。”
“恩”坐在小車裡面的小姑娘雖然飢腸轆轆,可窮人的孩子都是早當家,小女孩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爹,安不餓了。”
聽着女兒的話,小女兒的父親眼裡不禁閃過一滴淚水,今天長江發大水,張四帶着一家人一路向北,從安徽一路推着推車直奔山東,本以爲到了山東曰子就能好轉,可是沒想到剛到了山東,才發現山東也是到處鬧饑荒,當地饑民都向着關內逃荒。
一路上趕來,張四一家所帶的糧食也不多,妻子爲了讓兩個孩子多吃一口,就餓死在了路上,要不是爲了兩個孩子,張四早就想上吊自殺奔着妻子而去了,爲了孩子張四也只能推着小推車,一路向北,踏上闖關東的征途。
和煦的春風的吹過,張四看着地上的一抹綠色,頓時有了希望,春天快來了,都說東北有的是荒地,等到了東北就能活下去了,張四笑了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手中的推車推得嘎吱嘎吱響。
“老張,快點前面馬上就到滄州了,到滄州就進入河北地界了。”
山東前往滄州的路上到處可見手推車,一路上有山東人、更有江蘇、安徽人,長江遭了水患,北方有鬧饑荒,此時唯有東北纔是他們心中的理國度,那裡面有糧食、有土地,有他們或者的希望,沿着這條古老的管道,千萬人一路向北——闖關東。
“各位鄉親父老,滄州的老鄉們,我知道家鄉遭了災,但是現在在東北有大量的工廠需要工人、工廠需要工人……只要大家跟着我們走,東蒙鎮守使府免費爲鄉親們提供車票。”
張老漢這一批人剛進滄州城就看見了門口的大兵,一個油光滿面,頭上戴着狗皮帽子,暫新的灰色呢子軍裝,腳下是鋥亮的馬靴,嫣然就是東北人的裝扮,可是這口音的確是河北人。
此時滄州的大街小巷上,已經貼滿了東蒙鎮守使府吸納移民的告示,東三省的移民大多都是山東、河北等地遷移過去的,這次爲了吸引移民,何天賜就打出了這些本土人,回家鄉招募移民。
“還有這樣的好事?當兵的你沒騙我們!”
這些饑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突然有這麼好的事,他們有點不相信。
李本昌站了出來,他就是滄州本地人,後來闖關東來到了奉天,憑着一手好武藝,進了何天賜的部隊,現在也是個哨長:“鄉親們,我老家就是咱們滄州三道牌樓的,我小名就叫二賴賴,現在我憑着這一身好武藝,在關外的新軍中當上了哨長。”
“唉呀媽呀,好傢伙。沒給咱河北人丟臉,沒辱沒咱燕趙大漢的名聲。”
“對,一說二賴賴,俺還真想起你來了,那時候也是咱咱滄州街上有名有號的人物,這回俺們信了。”
李本昌年輕的時候,憑着一身好武藝,在滄州城就是一個小混混,在滄州街上也頗有名聲,這一提二賴賴,當地的鄉親們也都想起來了。
“真有這麼好的事?”確認了李本昌的身份,可天上掉餡餅的事,這些受盡人間疾苦的饑民有些不相信。
看着這些饑民的表情,李本昌無奈的笑了笑,要不是臨行之前統制交代要善待這些饑民,要不然自己早就帶着隊伍自己就將這些饑民一路綁到都洮南,李本昌拿出身上的軍官證,以及隨身攜帶的銀子大喊道:“絕對屬實,我以我軍人的名義保障,我們何統制、東蒙鎮守使體恤關內百姓的疾苦,這才排我來吸納你們,發展東蒙。”
“行,俺去!”看到了李本昌身上的銀元,一個小夥子漏出貪婪的表情,猛地站了起來道:“俺也會一身好武藝,俺想去東蒙,就像你是的當個兵,穿上呢子大衣,大皮靴,還有能取暖的狗皮帽子。”
越說越來勁,看着李本昌鋥亮的皮鞋,哈哈的傻笑起來,然後當衆耍起把式來,滄州人善武,著名的燕子門就在滄州,所以當地大多數年輕人也都會兩手,特別是擅長腿法。
“行了!等到了,洮南,我跟統制舉薦你!”看着消瘦的小夥子,李本昌笑了笑,擺了擺手道:“還有沒有,大量的荒地,大把的銀子等着你們呢?”
“俺去,反正俺的這樣了,俺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怕你們騙什麼。”有了小夥子帶頭,這些人早就飢寒交迫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這有車票這麼好的事,誰不去。
“俺也去”
“俺也去。”
有一個站起來的,其他人是都蜂擁而至,李本昌不得不帶着身邊的兄維持秩序:“都給我站好了,不要擠,有多少人,我們東蒙都能放得下。”
李本昌帶着幾個兄弟好不容易算是把秩序維持了下來,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趁着這個機會擠了過來,輕聲問道:“長官?俺想問下,俺媳婦孩子能不能去?”
“能啊!當然能!這東北也不是和尚廟,他也的發展,沒有女人咱們這些大老爺們也生不出來孩子是不?這不是咱們爺們的話!”李本昌爽朗的笑了起來,帶着河北方言的家鄉話,也讓滄州人心裡有一絲溫暖。
瘦弱的中年男人身旁的妻子,蠟黃色的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靠在丈夫的身旁道:“到了關外,咱們就能活命了,也不知道當兵的說的何統制,到底是哪裡菩薩保佑,竟然肯收留我們這些饑民。
聽完這話,張四心中的擔憂也是放下了,推車裡面的小女孩擡頭望向北方,一片晴空,女孩可愛的臉上立刻如桃花一般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