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收住了怒氣,對門外的小吏說道:“拿進來吧!”
林若鬆了口氣,不過他又皺眉頭暗想,現在能有什麼事?莫非是呂布已經到了徐州?昨天剛剛接到五胡在兗州傳來消息,呂布已經被曹操趕出了兗州,按道理說,呂布不會那麼快就到尋找的。
劉備拿過信展開來看,當下臉色有些難看,林若見狀忍不住說道:“主公,出了什麼事了?”
劉備一臉陰鬱地將信遞給了林若。
林若拿到信,當下愣住了,好一會說道:“主公,江東短時間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陶公病重,我們還是趕緊趕回徐州吧!雖然陶公已經將徐州讓與主公,但是此刻許多徐州的世家,依然還以陶公馬首是瞻。主公倘若不回去,只怕會落入口實。”
林若幾乎忘記了陶謙的存在,也難怪林若,自從陶謙退居二線,便很少和徐州的世家來往,只在高牆深院內生活,就算林若想見他,也未必能見到。何況歷史上,陶謙早就在去年的冬日死去,如今因爲林若的存在,那陶謙還多活了許久。
“子衿,你是留在曲阿,還是隨備一起回徐州?”劉備看了林若兩眼問道。
“主公,江東我們必須留下一名大將坐鎮,而翼德脾氣暴躁,不合適留下,那只有讓雲長留了。子布和陶公有些舊怨,也不合適到徐州任職,不如暫時讓子布留下來輔助雲長處理江東的政務。而元龍還是陶公的舊部,在徐州陳家又是一呼百應,因此元龍必須和主公一起回徐州。”林若沉思了一會看向劉備說道。
“子衿,你所想的和備不謀而合,就按你說的去辦吧!你馬上將手中的事情交代完畢,我們即可出發。”劉備當下說道。陶謙的死對劉備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影響,陶謙不死,很多世家都不敢怎麼樣,陶謙一死,徐州那些世家難免對劉備有意見。
林若點了點頭,當下叫來張昭,同時給在會稽的關羽發了文書,讓他趕回曲阿。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畢,劉備和林若一同趕回徐州。
兩個人到徐州第一件事情,就去陶謙的府邸,府門前陶應早在門口等候了。
“劉大人,你可來了……嚴軍師……快進去!”陶應馬上抱拳說道。
兩人把馬交給了旁邊的小吏,隨着陶應進了後院,來到陶謙的房間。一進門,林若便聞到很重的藥味,這藥味是自己當初開給陶謙的藥。
半年多沒見陶謙,發現陶謙比去半年前瘦得更加厲害了,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頭髮如雪,有氣無力地挨在牀欄上,呼吸很苦難,他看到劉備與林若兩個人進來,當下露出了一絲絲精神,笑着說道:“玄德,子衿,你們兩個來了。快……快……應兒,快讓人上茶!”陶謙招呼着劉備與林若兩個人坐下來。
陶應讓下人上茶水後,便示意左右退下。
林若走進陶謙的面前,聞了一下陶謙身上的味道,當下愣住,然後說道:“陶公,藉手一觀。”
“老朽自知時日不多,嚴軍師,你就不必多費心機了。”陶謙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林若淡淡一笑,拿過陶謙的手,爲陶謙診脈。陶謙也不多說什麼,轉臉看向劉備說道:“玄德,聽應兒說,你打下會稽了。”
劉備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會稽郡人心穩定。一切都很好。江東只剩下廬江,九江和豫章郡。”
“玄德,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徐州交託在你的手裡,老夫就放心了。老夫如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老夫的兩個兒子了。商兒糊塗,不足成大事,但是應兒一心想當一位征戰四方的將軍,老夫有意……”陶謙說着就咳嗽起來了。
“爹,你怎麼樣了?”陶應當下着急了。
陶謙喝過劉備遞上的開水,才微微地鬆了口氣,看向劉備說道:“倘若玄德覺得老夫這兩個兒子當中,還有那個能助玄德成大事的,不妨留在身邊。”
“陶公言重了,備早知應公子作戰英勇,一直想讓他擔當守護徐州的重任,可是也不好阻礙他盡人子的孝道,所以一直都不敢開口……”劉備當下馬上說道。事實上,陶應英勇,他確實有想過,讓陶應爲將,不過卻不能用來守護徐州。
“哎,老夫這把老骨頭,怎麼能耽誤了應兒呢!哎……”陶謙說着又咳嗽起來了。
✿ttκa n ✿c o “陶公,你且放心,備知道該如何去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劉備見狀馬上撫陶謙的後背,安慰道。
陶謙知道劉備明白自己的一絲,當下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道:“老夫也累了,應兒,你替爹送送劉大人。”
“是!”應兒點頭說道。
林若看向陶謙,一副欲言又止地說道:“陶公,你不必擔心,你只是病情惡化而已,有我在,你暫時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陶應送劉備與林若兩個人出了房門,走到了花園,林若一把拉過陶應問道:“二公子,我想問一下,令尊最近是不是經常頭痛、頭暈、煩燥、呼吸增強,甚至感覺到肌肉抽筋感,嚥下困難,呼吸加重,瞳孔縮孝胸部脹悶、呼吸不暢,全身發緊?”
“正是。”陶應當下說道,“先生真乃神醫。”
“陶公是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多久了?”林若當下再次問道。
“這個月初纔出現的,開始只是感覺到頭暈,可是漸漸嚴重了。”陶應當下嘆氣說道。
林若皺眉,好一會才說道:“果然如此。”
“軍師,怎麼了?”
“倘若按我開的藥方,令尊的病情應該不會惡化的,就算治不好,也不好加重。”林若自言自語地說道:“唯一的解釋是,有人下毒了。”
“軍師……你是說有人下毒?你是說有人下毒害陶公?”劉備駭然地看向林若說道。
而陶應完全呆住了,他聽到林若說有人下毒害陶謙,心裡生出了一絲絲不好的感覺,腦子裡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林若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陶應,發現陶應一副發呆的樣子,當下不由推了他一把說道:“二公子……你怎麼了?莫非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陶應這纔回過神來,慌忙看向林若說道:“沒有,沒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先生,既然你知道家父中毒,可知道該怎麼解毒嗎?”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自然。不過,如今關鍵的便是,防止那個下毒的人,再次下毒,否則以陶公如今中毒的情況來看,陶公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先生請放心,我知道該如何處理。也請使君和軍師莫要過問此事,家父中毒此事,是應治家不嚴,惹出來的。此事應會處理的。”陶應突然間變得異常冷靜地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好。請公子帶在下去書房,在下好爲陶公開藥方。”
寫好藥方後,林若將藥方交給陶應,陶應拿過藥方看了一下,愣住了,一臉疑惑地看向林若說道:“就這些就可以解毒?”
林若當下點頭說道:“二公子,陶公中毒是以馬錢子爲主的慢性毒藥,從剛纔我把脈的脈象來看,陶公中毒已經深。若是換了如二公子這樣的青壯年,我或者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馬上就可以見效,但是陶公的身體極差而年齡又大了,我倘若這般用藥,只怕陶公會受不了。唯有先用黃連和綠豆煮上水先讓陶公服下,連服三日,清理腸胃當中的餘毒,待餘毒清理後,再用甘草、綠豆、防風、銘藤、青黛、生薑各適量水煎服。這樣必須要半個月,陶公體內的毒素才能全部清除。”
陶應聽了之後當下說道:“應明白了。多謝先生!應送大人和先生出去吧!”
當陶應將這兩個人送到大門的時候,劉備府上的管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告訴劉備夫人胎動,似乎要生了,讓劉備趕回去。
“子衿,你先回去休息吧!備家中有事,先走了!”
“恭喜主公,主公還是快些回去看錢夫人吧!子衿自己可以回軍師府的。”林若當下笑着拱了拱手。
劉備聽了也滿臉歡喜地上車回州牧府了。
陶應讓人爲林若備馬車,讓人送林若回軍師府,臨走的時候,林若看着陶應的五官,看了好久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軍師,你爲何嘆氣?”陶應忍不住問道。
“二公子,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林若看這陶應是可造之才,當下忍不住說道。他不願意讓陶應就這樣浪費了。歷史上,陶應可是一個籍籍無名之人。
“先生請講。”陶應當下說道。
“主公是一個寬厚之人,以公子的才華,倘若能隨主公建功立業,公子將來的成就還會再陶公之上。希望公子要慎重處事。”林若微笑地看着陶應說道,“有些人能救的可以去救,可是有些人,公子還是莫要去救,省得惹火上身。”
陶應聽了當下心中一緊,暗想:“這個嚴子衿果然厲害,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了。”他點了點頭抱拳說道:“軍師之言,應謹記於心了。多謝軍師!”
“如此便好!告辭!”
目送林若坐在馬車上離開,陶應的心情沉重了。父親身上毒是誰下的,他怎麼會不知曉,大哥啊,大哥,你爲何爲了爭奪權力連父親都害?
林若回到軍師府,三陽早就等候在府中了。
“莊主!”三陽一看到林若,當下跪了下來。
林若趕緊將三陽扶起身了,然後說道:“三陽,你何故如此?”
“三陽有負莊主所託,沒有把兗州的諸仙停雲經營好,反而讓曹操察覺,查封了。”
“此事不怪你。我本來就故意讓曹操查封的,如今兗州畢竟是曹操的地盤,他容不下我們嫣然山莊的產業也是很正常的。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地盤上有別人的眼睛和耳朵,你說是不是?”林若聽了之後笑了笑說道,“這些你不必擔心了。我讓你從兗州回來,就是想讓你到江東負責嫣然山莊在江東的生意。你不會拒絕吧!”
“三陽一定不會辜負莊主所託的。”三陽一聽馬上說道。
“江東只有一半在主公的手裡,急需發展,正合適我們嫣然山莊在江東大展拳腳,不僅可以讓我們賺錢,更是爲主公解決了江東的世家壟斷麻煩。”林若笑着說道。
“三陽明白。”三陽當下點頭說道。
“對了,三陽,你去見過五胡了嗎?如今他可是嫣然山莊在徐州的總管事了。你們兩兄弟眼睛好久沒有見了吧!有空去看看他吧!”
“莊主,我們早就見面了。”三陽笑着說道。
“恩,三陽,你去將四葉叫來,我有事情要交給他辦,他最近整天呆在諸仙停雲,似乎非常想到掌櫃。”
“呵呵,那是他看到我當掌櫃,心裡也想過過當掌櫃的隱!”
四葉來了之後,林若交代四葉負責監視陶謙府邸的一舉一動,但是隻限於監視,就算髮現有什麼不對也不能出手。因爲他答應了陶應,不管陶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