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這次出來,本是想來探路的,可是卻沒曾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能夠在這裡活抓到了汜水關派出來的斥候。
諸葛亮平日裡是溫文爾雅,甚至有一種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甚至沒有人見過他翻過臉,殺過人。可是如果你以爲他是一個文弱書生,甚至他心慈手軟,那麼你就錯了。你試想一下,一個能在歷史上撐起整個風雨飄搖的蜀國的人,又怎麼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呢?
毫無疑問,那幾個斥候在諸葛亮一輪折磨之下,完全喪失了所謂的忠誠與道義,諸葛亮問他什麼,他們就乖乖地說什麼,還生怕說遲了,讓諸葛亮的酷刑折磨。
“汜水關的守將是何人?”諸葛亮當下問道。
“是曹仁大將軍。”其中一個斥候可憐巴巴地說道,他說着一臉痛苦地看向諸葛亮,發現諸葛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由補充道,“本來是許褚將軍、李通大人也一同在汜水關的,可是許褚將軍和關將軍比試,身受重傷,汜水關不合適許褚將軍休養,因此曹仁將軍派人將許褚將軍送回洛陽去休養了。李通大人,到洛陽去準備糧草了。”
“除了曹仁之外,汜水關,現在官職最高的武將是誰?”諸葛亮問道。
另外一個斥候說道:“蕩寇將軍郭淮,郭伯濟。此人的武藝十分的高強,前幾日在汜水關裡,放暗箭射劉備……天子的人就是他。他手上有一把神弓,小人聽人說,那是后羿射太陽所用的落日弓。”
諸葛亮聽到落日弓這個名字,當下皺眉頭,他在荊州書院的時候,就曾經聽司馬徽說過關於落日弓的事情,落日弓的威力十分的強大,幾乎可以說是石破天驚的那種效果,而且能拉開落日弓的人,不僅要天神神力,還要有雄厚的內力。
如此說來,這個郭淮的武藝確實不錯。
“郭淮和曹仁的感情如何?”諸葛亮問道。若是兩個人的感情不和,那可以激化他們的矛盾,各項擊破。
“他們的感情?”斥候們聽諸葛亮這話,當下思考了起來。
“他們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吧”其中一個斥候怯生生地說道,“郭淮將軍的武藝在曹仁將軍之上,不過曹仁將軍似乎並不嫉妒郭淮將軍,只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其實郭淮將軍,在來汜水關之前,只是丞相府邸裡的一個兵曹議令史,丞相見他有才華,讓他來汜水關來幫助曹仁將軍防守汜水關的。”
聽到這話,諸葛亮當下皺眉,他好一會兒說道:“如今汜水關的防守如何?什麼時候換防的?換防的將軍又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斥候說道:“大人,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斥候,這些重大的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的。我們只知道每天城防是四次,早上,正午、入幕、子夜這四個時辰換防,至於是哪位將軍,我們不知道。因爲曹仁將軍經常會換人防守關卡的。”
接下來,諸葛亮又仔細地盤問了一些細節,接着就讓人將這五個斥候押下去好生看管。他腦子裡浮現出無數條,拿下汜水關的預案。
最後,他敲定了其中一條,就去找張飛商量了。張飛是一個急性子,聽諸葛亮說,要拿下汜水關,當下高興得連飯也放下來了,他一臉興奮地說道:“諸葛尚書,你放心,俺一定聽你的話,這拿下關卡的重任,你可不能撇下俺,派別人去。”
諸葛亮看到張飛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手,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當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問道:“在這裡,我還有別的武將可用嗎?況且,我知道在汜水關裡,還有一位武將,武力非常強,若是沒有你,我也沒有辦法輕易拿下汜水關。”
張飛當下尷尬地摸着後腦勺說道:“嘿嘿,俺一時間忘記了。還以爲是在林軍師的帳下呢每次軍師都不肯安排俺當這個先鋒。”
“翼德,你的山地營裡,有沒有精通半夜偷襲城牆的高手?我要精銳中的精銳人數不多,只要五百人,太多人了,反而會打草驚蛇。你能夠給我選出這樣的一隊人馬來嗎?”諸葛亮看向張飛問道。
張飛一聽馬上說道:“俺帳下的三千親兵都是精兵,都是跟着俺這些年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的。當日軍師要了一千去,如今還剩下兩千,要在這兩千人選出五百的精銳之師,那並不難。諸葛尚書大人,你且稍等,俺馬上就去選。”
“記住了,一定要精銳。我等一下還要看過人的。”諸葛亮當下忍不住對張飛說道。因爲歷史已經改變的原因,諸葛亮來到劉備的軍營後,一直都是做着處理政務、內屋、偶爾參詳計劃的工作,並沒有到軍營裡,自己親自訓練自己的士兵,這個時候,諸葛亮是不得不依賴,一直親自訓練士兵的張飛。
不出一個時辰,張飛就拉來了一支五百人的隊伍,出現在了諸葛亮的面前。
這五百人,一個個都是二十五六到三十五六的樣子,身體格外的強壯,目光內斂,可是整支隊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不用刻意的迸發就足於讓人不寒而慄。
“好,這五百人不錯。翼德,這隊人馬的統帥是誰?”諸葛亮當下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當下馬上說道:“汪旭”
張飛這話一下,馬上在隊伍的前面走出一個年齡在三十左右,個子不高,可是目光卻十分有神,這個人的容貌比較普通,但是給人一種忠厚老實,幹練的感覺。而且諸葛亮還注意到他的手上有很多的繭子,尤其是虎口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武藝應該是不錯的。
“末將在”汪旭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說道。
“由現在開始,你就是這五百人的統帥了。你可敢擔當如此重任?”張飛當下看着地上的汪旭問道。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汪旭的臉上,觀察着汪旭的變化。
汪旭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既沒有喜色,也沒有怯色,他很謹慎地說道:“末將願意領命”
諸葛亮暗暗讚道:“不愧是翼德帶出來的兵,果然是勇猛過人,卻又不缺乏機智。”不過,如果諸葛亮知道這個汪旭是一個遊俠兒,乃是幽州人,因爲嫣然山莊收留北方的人,他得以溫飽,並且想要建功立業,後來才投身到軍絨的話,他更是會吃驚了。要知道,張飛身邊的三千親兵,那都是幾乎是有武藝在身的,隨便放到一個普通的隊伍裡都是伍長以上的人,甚至有些人,還可以擔當一個軍隊的裨將了。
在諸葛亮的一番佈置之下,張飛、汪旭領着人馬悄然出發了。
一片蛙聲吵鬧,在這悽清的夜空之下,汜水關的守將們一個個都打起精神在守衛着。事實上,他們這些天的強忍着守衛,可是卻看不到關下有半個人影,不少人都已經放鬆了警惕。就連開始,每天晚上都上城防來檢查的曹仁大將軍,如今也不再上來了。
“哈啊”一個士兵打着哈欠,然後很是無奈地看着旁邊的士兵說道:“狗蛋,你說,這都水淹了豫州,那劉備還有可能回派人來攻打汜水關嗎?要知道,這汜水關外,那都是泥濘的不得了。”
“這誰知道呢?將軍叫我們守好關卡,我們就乖乖地守好關卡就是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我們可是要掉腦袋的。”另外一個士兵說道。
“我累死了。你替我看着點,若是有人來了,你用手碰一下我。我就這樣挨着牆站着睡一會。”那個士兵說道。他說完就靠到了他身後的牆上,然後雙手拄着長槍,就眯着眼睛睡過去了。
與此同時,在汜水關外的一出光禿禿的山中,一隊人馬正貓着身子,躡手躡腳地慢慢朝這裡移動,這羣人的嘴裡都咬着木棍,衣服都是破爛不堪,身上滿是泥漿十分的狼狽,看樣子,他們剛纔應該是滾在這地上,一路小心地匍匐過來的,汜水關外地面低窪,汜水關的地面又高,所以汜水關外有不少的積水。這些人的衣服應該都溼透了,好在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就算是在水窪裡遇到了什麼吸血蟲,也絕不會吭一聲的。
汪旭擡着頭看着城牆上,那稀稀落落的幾個士兵,時不時還走過的巡邏的士兵,當下皺起眉頭來了。看來這個關卡果然是和諸葛尚書所說的那樣,戒備森嚴,不是那麼容易被拿下來的。
現在還沒有到四更天,等到四更天,人最爲睏乏的時候,再進行偷襲,現在暫時隱藏起來。隨着他的一個手勢,那跟過來的五百士兵,都在一瞬間將身子埋在了城牆下的黑影裡。他們的動作十分的熟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而且相互之間的配合十分的默契,絕不會存在相互碰撞而發出的聲音。
夜漸漸地深沉了。
汜水關的城樓上,幾個人影晃動着,不少士兵知道已經到了下半夜,沒有人來檢查自己的防守了,不由地放鬆下來,一個個都聚在了一起,升起篝火來煮酒喝。實際上,就算是四月,山間的天氣,到了夜晚還是很冷的。
這樣的時候,士兵們都會在一起喝上一口暖酒,吹吹牛什麼的。可憐城下的那些來偷襲的士兵們,聽到樓上的那些人的吹牛的聲音,聞到酒香味,而他們的身上衣服正溼着、冷得直髮抖,若不是一個個都是身體強壯,又有着嚴格的紀律,只怕他們早就鬧起來,或者打噴嚏什麼的了。
漸漸的,樓上的聲音慢慢地沒有了。
身爲偷襲專家的汪旭知道機會終於要來了。
“我們分爲三個組,小心地用飛爪登上去。記住了,在拋飛爪之前,一定要觀察好,看看城牆上是不是有敵人巡邏士兵,還有一定要選在背光面派牆,上去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幹掉哨兵和守衛的士兵,然後到城下打開城門,由我來發信號給三將軍”汪旭當下召集了三個小頭頭說道。
“知道”三人當下點頭說道。
“好,行動吧”汪旭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他馬上說道。
分爲三組,每組一百五十人,由他們三個頭頭選在三個不同的地方攀牆,而汪旭則自己帶着五十人另外攀牆。
只見汪旭拿出飛爪,飛爪輕輕地落在了頂上的摟道理,汪旭慢慢地拉動飛爪,最後將繩子拉緊了,確定飛爪勾住了東西,他才慢慢地攀爬上去。其實這些飛爪都是經林若改進了的,爲了防止飛爪落到牆上的時候發出聲音,所有的飛爪基本上都是用布套套着的,這樣落地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的響聲。
林若改進的、設計的東西,不僅有飛爪,還有登山鉤,只要你的臂力足夠大,你就可以用登山鉤插在牆上,一步一步地攀登上去,除此之外,林若還仿照後世電工的高空作業,設計了攀高的腰套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只有在山地營裡的精銳的小組纔有。
上了城樓的汪旭,看到遠處正走來兩個打着哈欠的巡邏的時候,當下二話不說,飛身跳起,擁着手中的匕首,一匕首割斷了一個的喉嚨,反手又一匕首割斷了另外的一個的喉嚨,速度非常快,根本沒有給這兩個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接着他又潛伏進黑暗當中,陸續收割着各處哨兵的生命。
很快這支詭異的隊伍就將這關上的哨兵和巡邏的士兵都收拾乾淨了。
按照約定,三隊人馬馬上下城樓去打開城門,而汪旭則拿過旁邊的燈籠,用旗子一遮一放,打着信號。
曹仁還在夢鄉里,突然間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不少士兵大聲呼叫着:“敵襲,敵襲走水了,走水了……”又是鑼聲,又是鼓聲,還有馬蹄聲,打殺聲,吶喊聲。
這麼吵鬧的聲音,刺激了曹仁,曹仁當下猛地睜開眼睛,連鎧甲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發現關內,一片混亂,到處是火此情此景,就算是三歲的孩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曹仁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他喃喃地說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