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第二日。林若將周瑜和甘寧兩個人叫來帳中。
“軍師!”兩個人一進門,便看到林若正略有所思地拿着筆看着地圖,不由抱拳說道。
林若看向周瑜說道:“公瑾,興霸,我找你們來,其實是想與你們商量一件事情的。興霸,你對黃祖這個人怎麼看?”
林若問話剛剛落下,甘寧的臉色有些奇怪地說道:“黃祖性急,脾氣暴躁,雖有俠名,卻不能容人。其人不足一提。”
林若聽了這話後,再看向甘寧的臉,然後說道:“興霸,你是不是有一個朋友叫蘇飛的在黃祖帳下做都督的?”
甘寧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軍師……”很顯然,甘寧的臉上露出了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林若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嘆氣說道:“興霸,是蘇飛叫你來詐降的吧?你昨天晚上如此靠近我,爲何不直接取我的首級去領賞呢?”
林若的話當下讓甘寧的臉色大變。此刻周瑜也驚愕地看向甘寧。周瑜手握緊了佩劍,因爲此刻帳中,只有林若和他兩個人,他擔心甘寧突然間會發難。
甘寧震驚,腦子裡浮出十來個方案,最後都被他一一否定了,他擡頭看向林若,最後發現林若的眼睛裡帶着誠懇,他跪了下來說道:“甘寧確實是黃祖派來的奸細……請軍師恕罪!甘寧之友蘇飛乃是甘寧少年時代的好友,其推薦寧爲黃祖帳下先鋒,他們二人得知寧與軍師有舊,便故意設下此裡應外合之計!”
周瑜聽到這會,震驚了,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林若,再看向甘寧。
“起來吧!”林若揮手示意說道。
“興霸,我已經識破此計,本來今天我可以在營帳外埋伏刀斧手殺你的。可是我沒有……你該知道,我這樣做是因爲我不忍心殺你。以你的才華,就這樣死了,未免太可惜了。”林若當下嘆氣說道,“因此你還是走吧!帶着你的八百人走吧!”
甘寧愣愣地着林若,兩個人對看了好久。甘寧看着林若的目光如水,臉上竟然有些難以掩飾的失落,他心裡不由黯然。事實上,他昨天晚上就被林若的熱情所感動了,更爲林若對他的重用所震動了內心。
而此刻,林若明知道自己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卻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放走,連同自己的八百兄弟也放走,他內心怎麼能夠不動容。他再一次跪下說道:“甘寧願降!倘若軍師不以甘寧反覆無義,甘寧願意將計就計,引黃祖的軍隊來偷襲……”
林若聽了這話後,走了過去,一把將甘寧扶起來,然後拍了拍甘寧的肩膀說道:“興霸,破了江夏後,我不會傷害蘇飛的。倘若你能夠勸說他歸降,那自然最好,若不能,我會放了他的。這樣,你就不必爲難了。”
甘寧聽了之後,再一次驚訝地看向林若,爲什麼軍師能看出自己心中的憂慮?看來,軍師果然是神人,他當下抱拳說道:“多謝軍師!”
林若招呼甘寧過來,然後說道:“興霸,我想蘇飛他們的人馬應該埋伏在這裡吧!”
林若說着指着玉兔山,玉兔山下是賽湖。如今是初夏,賽湖裡蘆蒿濃密高大,是一個合適隱藏人的地方,在玉兔山裡藏個三五千人不成問題,而且玉兔山離彭澤十分的近。
甘寧當下點頭說道:“正是。我們約好了,待我摸清這裡的情況後,再派人送信,半夜再由我在軍營裡發動叛亂,並且放火燒軍中的糧草,他們趁亂衝進軍營裡劫殺一番。”
林若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恩……倘若你現在就派人給蘇飛送信,說今夜就發動叛亂,他會相信嗎?”
甘寧思索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會,蘇飛他相信我不會騙他。”他說完這話後,整個人又低下了頭。
林若見狀,不由說道:“你倘若不忍心騙他的話,那麼此計不用也罷。”
“不,軍師……寧願意去。此刻寧已是東吳的副將,如何能有這般的兒女私情!請軍師放心。”甘寧當下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興霸,如此辛苦你了。”
甘寧當下說道:“倘若軍師,沒有什麼吩咐,寧先行告辭,和手下諸人商議此事,好讓他們知道,寧是真心歸降。”
林若點了點頭,目送甘寧離去。
周瑜看到甘寧走後,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林若說道:“軍師,你是如何得知甘寧是詐降?甘寧只是一個金帆賊,是何時歸降了黃祖?”
林若當下說道:“其實昨夜我也不知道甘寧是來詐降的。只是有人告訴我。他無意中看到甘寧和蘇飛兩個人走得很近,此外,我今天得到密報,說玉兔山有一股來路不明的軍隊,才大膽推測的。”
“既然如此,軍師你當叫人將甘寧抓起來,再將計就計,爲何你還要將他喚進來,何況你身邊一個護衛也沒有?萬一他挾持軍師你……那後果不堪設想。”周瑜忍不住說道。他可不敢說自己的武功能打得贏甘寧。
林若當下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個盒子,然後讓周瑜閃開,他按下盒子裡的機關,嗖嗖嗖,盒子裡飛出無數枚銀色的小針,如同盛開的梨花般好看,這些小針雖然小,可是卻能深深地插入木頭中。
“這是……”周瑜驚訝地看向林若問道。
“這叫暴雨梨花針,是我師兄送給我做防身之用的。本來按師兄的意思,在針上是塗滿了劇毒的,可是我不想殺人,因此在針上塗抹的是華先生的麻沸散,中針的人只會暫時失去一部分自覺。”林若說道。
周瑜這下才明白爲什麼林若敢如此膽大妄爲了。
甘寧回到軍營當中,對他的八百個亡命下屬說了,自己已經真心實意歸降江東。這八百人一聽當下贊同。很顯然,他們也被江東對他們的重用感動了。
當下甘寧,便按照約定,派人將信物悄然送到了玉兔山。
其實所謂的信物,竟然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林若送給甘寧的玉佩。倘若林若知道自己送給甘寧的玉佩,被當做偷襲自己的信物的話,估計肯定十分的鬱悶。
五月初九,天上的殘月黯淡,天空上竟然有薄薄的雲霧籠罩。大地陷入了一片朦朧的寧靜當中。蘇飛帶着三千人馬,嘴裡叼着樹枝。悄然靠江東水軍的營寨前。
夜深沉沉,但是藉着營裡透出的微微火光,可以看得出來,整個軍寨裡的士兵們正有條不紊地進行巡防。十步一崗,五步一哨,軍營佈置得是錯落有致,進退有序。看到江東如此整齊的營寨,蘇飛心裡不由震撼了。
他此刻心裡有些害怕了,就憑自己這三千人馬,外加甘寧的那八百亡命之徒,真的能夠偷襲成功嗎?這江東的水軍不僅人數比自己的要多,而且防守還如此的森嚴,這偷襲弄不好,就成送羊肉入虎口了。
其實和蘇飛來的那些士兵們,也都震撼了。
就在這個時候,江東的水軍營裡,傳來一聲炮響,接着就聽到有人高呼:“糧草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糧草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整個軍營裡頓時炸開了鍋,蘇飛看到遠遠地就看到軍營裡,有不少士兵衣甲不整地衝了出來,一時間整個軍營亂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飛看到了甘寧和他的手下的士兵,打着救火的名號,正在四處放火燒營……還拿着大刀一刀一個殺人……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當下,蘇飛也不多想了,揮手大叫:“衝,兄弟們,趁着敵人陣營大亂,大家衝啊……”
隨着蘇飛的吶喊,蘇飛身後的弟兄們,紛紛衝進了軍寨裡,他們衝進軍寨第一件事情,就是衝進軍營內想要殺人,可是發現軍營裡,那些火光下的人影。竟然是稻草人的倒影,十幾個軍寨竟然空無一人。
“都督,軍營裡是空的,裡面一個人也沒有……裡面都是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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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我們似乎被包圍了。你看……”
……
蘇飛驚愕地擡頭看下四周,不知道何時,自己的人馬竟然被困住了,而四周都是火把,火光下,他可以看到四周都是弓箭手和東吳的水軍。
看來自己中計了……可是怎麼會呢?這個時候,一員年輕的小將,騎着馬從人羣中走出來,看下蘇飛說道:“蘇飛,你與甘寧設下的裡應外合之計已經被我家軍師識破了。如今甘寧被抓,你還打算頑抗到什麼時候?”
不由多說,這個年輕的小將不是別人,正是黃敘。
“該死……”蘇飛暗罵道。此刻已經沒有退路了,自己已經落入了敵人的重重包圍當中,而且四周都是弓箭手,倘若自己輕舉妄動的話,只怕自己身後的三千士兵都要變成箭靶子。可是投降嗎?
不,絕不。黃祖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怎麼能夠投降。況且就算自己投降,那東吳也未必能夠容納自己這個一直和東吳做對的人。
“將軍,該怎麼辦?”蘇飛身邊的老將問道。
“既然中了敵人的埋伏,此刻唯有死戰!”蘇飛當下拔出腰間的佩劍,看向四面弓箭手,冷冽的箭頭說道。
“殺!”蘇飛對左右大喝一聲說道。
黃敘揮手說道:“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