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跟丟了嗎?
泗水下了馬車看到前面的雪地裡已經沒有車輪的痕跡了。這雪下得太大了。已經將痕跡掩蓋了。泗水十分懊悔,若是自己緊緊地跟着,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可是自己擔心打草驚蛇,而故意遠遠地跟着。
難道是剛纔在開叉路口的時候,那輛馬車是向左轉的?
就在這個時候,泗水看到一輛馬車從山裡出來,馬車上車伕,泗水認得,就是自己追的那輛馬車的車伕。哼,來得正好。
泗水二話不說,躍身飛上前,跳到馬車上,一把掐住車伕的脖子,然後另一隻手撩開車簾,發現馬車裡已經空無一人。
“孩子去哪裡了?”泗水惡狠狠地說道。
車伕掙扎着,用手指了指喉嚨,意思是泗水掐住了他的喉嚨,他無法發出聲。
泗水把手鬆開了一點,然後說道:“說,孩子去哪裡了?”
“被……被帶上山了。”車伕緊張地說道。
什麼?被帶上山了?
就在泗水失神的一剎那,這個馬車伕就揮動鞭子朝泗水抽去。泗水猛地抓住鞭子,然後用鞭子反手勒住了車伕的脖子,將那個車伕活活勒死。
“哼,本不想殺你,可是你去想要害我,休怪我痛下殺手了。”泗水冷冷地看着那個車伕的屍體說道。
泗水將車伕推了下去,然後駕着馬車往回走,一直沿着馬車的車痕追到了一處大山的腳下。在山腳下,車痕又迴轉了,看來就是這座山了。
孩子肯定是被那個人帶上山去了。奕兒,別怕,娘來救你了。
想到這裡,泗水從馬車上下來,還好剛剛下過雪,那個人揹着孩子上山,在山道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可以沿着腳印去找尋孩子。
泗水沿着腳印一路直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間看到前面,一個男人的肩膀上正扛着一個麻袋,在風雪中行走。
“站住!把孩子給我放下來!”泗水大聲喝道。
那人回頭看到泗水,嚇得扛着麻袋往前跑。泗水躍身跳起,幾個起落,落到了那個人的前面,一腳將那個人踢倒在地,接着箭步上前,一把掐住那個人喉嚨一擰。將這個人的喉嚨捏碎了。
“奕兒……奕兒……別怕,娘來救你了……奕兒……”泗水做完這一切來不及多想,趕緊把麻袋打開,發現麻袋裡的孩子已經一動不動了,她心如刀割般叫道。
不對,奕兒沒有那麼大……泗水突然間發現了一個問題,麻袋裡的人雖然是孩子,可是絕不是奕兒。
就在這個時候,麻袋裡的孩子傳來了哭聲:“嗚嗚嗚………”
這是什麼?就在泗水把孩子抱出麻袋的時候,發現從麻袋裡有一條布條,她拿出布條藉着月光和雪光看到,只見布條上寫着:“曹操,你滅我全家,我殺你兒子。”
泗水心驚,忍不住想,這個孩子是曹操的兒子?
不管如何,先救人,再說。
當泗水解下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差不多要被凍僵了,泗水把孩子抱在懷裡,利用自己的體溫給孩子取暖。
可是天色已經晚。山上的風雪十分大,一時間,就連泗水也迷路了。再找不到路,只怕就連泗水也會被凍死在荒郊野地的。
泗水抱着孩子在風雪中艱難地走着,幸而天無絕人之路,泗水終於在山上一個避風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小木屋,這個小木屋應該是山上的獵人夏天到山上狩獵的時候住的,如今是冬天,所以小木屋就荒廢了。
不管如何,能有一個地方避風雪,泗水就已經很高興了。
抱着孩子進來木屋,泗水把孩子放到牀上,便在屋裡升起了火,找來木桶,到門外鏟了一些雪,放到鍋裡去燒,把水燒熱了之後,熱水,放到木桶裡,將凍僵了的孩子放到惹然後替孩子用熱水擦拭身子。
孩子在熱水當中,體溫漸漸地恢復了,慢慢地甦醒張開了眼睛。
“娘……”孩子朦朦朧朧地叫道。
看到孩子甦醒,泗水鬆了一口氣,然後很開心地說道:“叫我姑姑吧!我不是你母親……”泗水說着就用乾布替孩子擦乾身體,然後替孩子穿上衣服。就在她替孩子穿鞋襪的時候,愣住了,藉着火光,她看到了孩子的腳裸上,儼然有一朵鮮紅色的梅花的胎記。
這孩子竟然就是……
泗水一時間心情激動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沒想到,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自己當年不見的孩子。
泗水一把將孩子緊緊地摟入了懷中。自己終於可以見大哥了,這些年因爲孩子不見,她自覺無臉再見兄長,如今自己終於可以將孩子還給兄長了。
“娘……”孩子再一次朦朧不清地叫道。
泗水幫孩子穿好衣服後,又在屋裡燒了兩堆柴火,然後將屋裡能夠找到的被子全部都蓋在了孩子的身上。
她也由剛纔的激動漸漸地冷靜下來了。當年哥哥的孩子被不見了,怎麼會在曹操的府邸裡的?而且還成爲曹操的兒子?不管如何,自己將孩子救下,那麼就絕不能讓孩子再回到曹府了。是天意的安排,終於讓自己爲當年做的錯事做出彌補。
想到這裡,泗水思考了一會,決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將孩子送還給林若。可是該如何送還呢?讓別人去,泗水信不過別人,那麼只有自己親自去一趟了。
“曹操的兒子不見了,一定會派人到處去找的了。”泗水自言自語地說道,“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這裡,泗水想到了什麼。
第二日,雪停了,泗水揹着孩子到山下的百姓家給孩子找了幾件女孩子的衣服穿上。這孩子長得十分的清秀,穿上女娃娃的衣服。別人也絕不會認爲他是孩子。
因爲孩子似乎受到了驚嚇,有些難以恢復過來,如今他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總是抓住泗水的手,死活不肯放手。泗水帶着孩子僱了一輛馬車進城了。
回到軍師府,管家看到泗水從馬車上下來,就忍不住說道:“夫人,你昨夜去了何處?奶媽和丫環們都找不見你,都快要嚇死了。”
“恩?”泗水這個時候纔想起,自己的兒子,忍不住追問說道:“奕兒呢?他回來了嗎?昨天我找了他半天找不到他。然後看到了我的孃家人,我哥哥來這裡了。所以去見了我哥哥。奕兒可回來了?”
“小少爺,早就回來了。”管家郭安說道。
泗水終於放心地說道:“如此便好。哦,車裡的孩子是我哥哥的女兒,叫媛兒,這丫頭要受了點亮,如今正發燒呢!”
“管家,你讓丫環把她抱下來吧!”泗水說道。
“夫人,可要給她請個大夫。”管家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去廚房弄兩碗薑湯,給她灌下去就好了,我等一下,她爹等一下還要來接他的。管家,你先把孩子送進去,我去見見奕兒,我等一下,還要出去的。”泗水說着就進了屋裡。
管家讓丫環把車裡的孩子抱進去後,給了車伕車費,然後便到廚房,讓廚房熬薑湯。
泗水回到屋裡,看到奕兒正在奶媽等人的照顧下,在院子裡玩雪。
“奕兒!”泗水看到自己的兒子平安無事,心裡十分高興,當下忍不住蹲下來,伸手向兒子叫道。
“娘!”郭奕看到母親,就如同蜜蜂看到了花朵一般,開心地衝了過去,投入了母親懷抱。
抱着奕兒親了一會兒,泗水吩咐奶媽準備替奕兒收拾衣物。
“夫人,你是要帶少爺出遠門嗎?”奶媽忍不住問道。
“我要出遠門一趟,所以想把奕兒託付給荀夫人替我照顧,你去給奕兒收拾一些常穿的衣物。”泗水當下忍不住說道。
奶媽聽了之後,躬身說道:“夫人,要去很久嗎?”
“可能要一個月吧!我孃家有些事,我娘生病了……哎……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快去收拾衣物。”泗水有些惱怒地看着奶媽說道。
看到夫人惱怒了,奶媽趕緊去收拾衣物了。
泗水帶着郭奕到了荀彧的府裡,找到了荀彧的夫人。荀彧的夫人姓唐,和荀彧兩個人感情很好。平日裡泗水和唐夫人走得最近,所以唐夫人聽說泗水的母親病了,要回孃家一趟,二話不說,就答應照顧郭奕了。
泗水離開之前,見到郭奕正和荀彧的兒子荀俁在玩,玩得十分高興,看到兒子這樣,泗水放心了。
“妹妹只管放心好了,奕兒我會替你照顧好的。只是妹妹昨夜爲何突然間會離席而去?昨天曹府發生了一件大事,妹妹可知道?”唐夫人見到泗水露出笑容,當下忍不住說道。
“恩?我昨天不見奕兒,四處尋找奕兒,不小心在府裡迷路了。剛好見到了我哥哥家中的僕人。哎,才知道我哥哥來了許都。”泗水嘆氣說道,“我急於見兄長,纔不告而別的。”
“自從離家出走後,我一直沒有回家……卻沒想到母親病重。哎,母親想要見我最後一面,才讓兄長到許都來尋我,可是兄長並不知道我嫁給何人……我本想當奉孝回來,帶他一同去見父母的,可是……只怕母親等不及了。”泗水說着黯然了。
“妹妹放心好了,奉孝回來,我會讓文若和他說的。卻不知道妹妹家在何處?”唐夫人問道。
“荊州,襄陽城……夫人還是莫要問了。”泗水說道。
“卻不知道,昨天曹府發生了什麼事?今天我進城,發現城裡到處都是軍隊,似乎挨家挨戶在搜查什麼。”泗水忍不住說道。
唐夫人嘆氣說道:“主公府裡的凌公子不見了。環夫人都快要急瘋了……主公今天回來,馬上下令四處找凌公子的下落。”
泗水聽了之後十分吃驚地說道:“什麼?是在府裡不見的?”
“正是……”唐夫人說道,“因爲妹妹昨夜不告而別,我還以爲妹妹也遇到了歹人……幸虧妹妹回來了。”
“曹府守備森嚴,這歹人如何能進曹府,還將凌公子劫走的?”泗水忍不住說道。這個時候泗水也在想這件事情,莫非是曹府裡有人不想讓曹凌繼續在曹府裡呆了?早些時候,就傳出,曹凌非曹操親生的謠言,如今看來……
“歹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混進府裡的,不過確實一個武功十分高強的人,那人打暈了奶媽和丫環,把公子抱走了……”
“打傷了奶媽和丫環?”泗水一聽愣住了。昨天那個人是很鬼祟,可是她和那個人交手,就很明顯地發現,這個人可是半點功夫都不會的,這樣的人能夠把奶媽和丫環都打暈嗎?而且還不發出任何聲音?
看到泗水的臉色十分的奇怪,唐夫人還以爲泗水在後怕,當下忍不住說道:“這些人都是主公在平定許都的時候,殺的那些要造反世家的族人。他們想要報仇,就綁架了凌兒……如今回想起來,真是讓人擔心。”
“夫人,昨天奕兒可是在曹府,若是……”泗水當下忍不住摸着胸口說道,泗水一副我不敢想象的神態。
“對了,夫人怎麼知道,這些人是那些許都造反的世家的族人?莫非還有人看到他們不成?”泗水忍不住追問道。
“那綁走孩子的歹人,環夫人身邊的奶媽看見過。是張邈的族人,臉上有一個很深的疤痕,長得凶神惡煞的。”
“既然知道是誰做的,那趕緊把孩子救回來了啊!”泗水當下說道。可是她心裡卻明白了,這個奶媽在說謊,什麼臉上有疤,凶神惡煞,分明都是騙人,胡說八道的。昨天那兩個人,別說臉上沒疤痕,就是樣子也不是凶神惡煞的。
“只怕找不會來了。哎……對方可是兇殘成性的歹人……”
“太可憐了……”泗水當下自言自語地說道。不管如何,孩子是絕不能再讓曹操找到了,曹府已經容不下他了。
泗水離開了荀府,便讓府裡的人準備馬車,然後把昏睡沉沉的孩子抱上了馬車,裹好棉被,然後帶着孩子出城去了。
曹操得知曹凌被人綁走了,第一件事情想到的是裡面的人做的,而這個人絕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的寵愛的環夫人。
曹操屏退了左右,房間裡只有環夫人和他兩個人,曹操冷冷地盯着環夫人說道:“孤曾經對你說過,讓你好好照顧凌兒,這就是你好好照顧凌兒的結果嗎?”
“丞相……妾身……妾身也不想……那些歹人實在太厲害了,趁亂將凌兒偷走,還將丫環和奶媽都給打暈了……妾身也沒有辦法啊……”環夫人說着就哭了起來。
“歹人?什麼歹人?哪裡來的歹人?這些歹人如何進來的?可要孤讓程昱將奶媽和丫環都帶到大牢去好好詢問一番?”曹操氣憤不已地看向環夫人說道。
當下環夫人嚇得面如白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丞相……”
“說,凌兒被你們綁到哪裡去了?孤不管凌兒到底是不是我曹家的兒子,你必須幫孤把孩子給找回來,否則……你知道孤會怎麼對你的。”曹操冷冷地看向環夫人說道。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丞相……”環夫人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在山裡,官兵們找到了兩具被野狼掏空了的屍體,還找到了一個麻袋,和一張寫了字的布條。當曹操看到那張布條,面如土色。
從此,曹操對環夫人日夜冷落,卞夫人儼然成了這一家的女主人。
除夕夜,郭嘉一直沒有睡,他這幾天都在等着泗水回來。算算日子,她也改回來了。他有很多事情要詢問泗水,他雖然懷疑,可是他想要從泗水的嘴裡證實。
第二天,郭嘉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了溫暖的牀上,泗水笑盈盈地坐在牀邊看着自己。她有些惱怒地說道:“身體不好,爲什麼不早些上牀睡覺?趴在桌上睡着了,差點就着涼了,你可知道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的。”
郭嘉一把抓住泗水的手說道:“夫人,你回來了……”
“恩。”泗水點頭說道,“我不在家,你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真是一個不讓人放心的傢伙……”
“你母親怎麼樣了?”
“這你也信?我騙唐夫人的。”泗水捂嘴笑着說道,“你那麼聰明,我做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你……孩子真是你抱走的?”
“不是,是我救走的。”泗水馬上更正說道,“奉孝,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曹凌就是我哥哥的孩子的事情?”
“恩?”郭嘉愣了一下,然後裝傻說道,“你爲什麼這樣說?”
“又想騙我!如果不知道的話,你怎麼會收他爲徒呢?”泗水當下忍不住白了郭嘉一眼說道。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郭嘉無奈地說道。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我怕你擔心……”郭嘉口不對心地說道,其實他是害怕泗水去將孩子偷出來,可是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騙我,你是害怕我去偷孩子吧!不過這一次,孩子可不是我偷的。是我救孩子的,或者是上天故意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如今孩子回到了他父親的身邊,我也算上將功補過了。以後就算是見到哥哥,也不用害怕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