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吹過,卷着雪花在門口邊上飛舞。
這個時候。門簾被打開了。一股香濃醇正的酒味撲鼻而來。郭嘉猛地擡頭看去,只見林若已經披在身上的斗篷給解下來,遞給了旁邊的丫環。
這股酒味是在林若的身上發出來的。郭嘉忍不住說道:“言心,你酒味好濃烈啊,嫣然山莊又釀了新酒了嗎?”
郭嘉天天在林若的威逼和利誘之下,不是鍼灸就是吃藥,還好林若用的是食療法,郭嘉不用整日裡對着那些苦藥,倒也自在,可惜郭嘉是那種一天不喝酒就難受的人,因此也好不痛苦。
林若聽到郭嘉這話,當下忍不住白了郭嘉一眼,然後說道:“這酒是我讓人特意釀製的,不是用來喝的。這酒是酒精,是用來消毒的,就是給你做手術的時候消毒的。”
“恩?啊……消毒?”郭嘉一臉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說道,“你是說……真是可惜了,如好酒。”
聽到郭嘉這話,林若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元化和仲景都到了。我剛纔已經和他們商定了給你做手術的細節。如果不出意外,估計兩天後就要給你手術了。奉孝,說實話的。我現在真的……真的有些害怕……你知道嗎?剛纔我和元化他們二人用猴子做實驗的時候,因爲血漿的問題,讓我很是擔心……這天氣……血漿凝固太快了,因此我們才決定在房間附近多放幾個暖爐的……”
爲了給郭嘉做手術,林若和張仲景和華佗二人聯合用猴子做了實驗。
“言心,放心好了,我不會那麼容易去的……你說過的,等我病好了,你要送我三十罈子的好酒,爲了那些好酒,我也不會死的……”
聽到郭嘉這話,林若這才笑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爲了讓你喝上我的三十罈好酒,我一定會努力爲你治好這病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你們下去吧!”
林若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狐裘大衣的女子跟着兩個丫環提着火爐邁着步子緩緩朝這裡走來,他當下忍不住說道:“恩?奉孝,你不會……”
早知道郭嘉是一個酒色浪子,不會趁着現在還想風流吧?若是這樣,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看到林若這個樣子,郭嘉當下就要站起身來解釋,林若卻按着郭嘉的肩膀讓他好好坐着,就在這個時候,門簾被人掀開了,一位臉蒙着白紗的女子從外面進來了。
“言心,主公擔心嘉身邊的人照顧不適,因此讓夫人也從許都趕來了。”郭嘉趕緊解釋道。“泗水,這便是嚴軍師,這些天是他一直在照顧爲夫。”
泗水聽到這話後,微微地曲身朝林若行了一個萬福,然後說道:“妾身多謝嚴軍師對我家夫君的照顧。”
林若愣愣地看着泗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來人給自己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讓林若感覺到奇怪,自己明明沒有見過她啊?
爲何,爲何這個身影,這聲音都這樣的熟悉?難道自己和她曾經見過嗎?
很顯然,林若愣愣地看着泗水的樣子有些失態,泗水和郭嘉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着林若,似乎不明白爲何林若眼睛會直盯盯看着泗水的臉?
“言心,你怎麼了?”郭嘉忍不住問道。
林若這纔會過神來,然後訕笑地說道:“沒有,嫂夫人見諒,剛纔看到嫂夫人的時候,覺得和嫂夫人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郭嘉聽到林若這話,不由笑着說道:“泗水曾經在荊州住過,或者子衿你在荊州的時候,就見過泗水也不一定。”
泗水當下也笑着說道:“是啊。或者在街上見過也不一定呢!夫君。你既然和嚴軍師有話要談,那麼妾身就不打擾你們了。妾身告退了!”
泗水說完讓左右將炭爐放到屋裡的四個角,然後帶着丫環緩緩地退下去了。
看着泗水退下去,突然間林若忍不住看向郭嘉說道:“奉孝,嫂夫人的臉怎麼回事?雖然跟着紗布,可是我依然能看到有一個被火燙傷的痕跡。”
郭嘉當下便將當年泗水爲了救他,被大火燒傷的事情告訴了林若,林若聽了之後說道:“呵呵,這燒傷又不是不可以治。奉孝,若是你信得過我,等做完你的手術後,我替嫂夫人看看,或者能夠去掉她臉上的傷疤呢!”
“這些年來,泗水因爲臉上的上一直都不敢與人交往……若是三弟你能治好她臉上的傷疤,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郭嘉當下忍不住歡喜地說道。
“奉孝,我已經讓下人給你準備好了藥浴了,等一下你藥浴了時,我還要給你行鍼,不過我真不明白,爲何你會去吃那五石散。這東西如此歹毒……”林若忍不住搖頭說道。這些日子,林若一直在清除郭嘉體內五石散的毒,因爲這個毒不除,就算郭嘉的心臟好了,也會危害很大。
聽到林若這話,郭嘉只是笑,他說道:“呵呵,五石散有毒,這還是你說我才知道,要知道。這東西不僅貴,而且還很難弄到。我一直用這藥是來止痛的。哎……卻沒想到它竟然是有毒的。”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丫環拿着木桶之類的提着藥進來了。
郭嘉也在丫環的攙扶下,來到屏風後面,脫去了衣服後,郭嘉被泡在了熱騰騰的草藥裡面。
林若拿出了一排銀針,在郭嘉身上按着穴道紮了起來,扎着還用手伏在郭嘉的後背,給郭嘉輸入真氣,助他將體內的寒氣給驅除。
郭嘉的身子不好,自然精神勁也不好,在林若的折騰之下,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當林若行鍼完畢了之後,郭嘉穿好了衣服之後,便很安靜地在暖榻之上安睡了。看着郭嘉安靜地睡過去,林若收拾好銀針,然後吩咐了要注意給郭嘉保暖,同時要保持空氣的之類的話便離開去了。
就在林若走在長廊的時候,一個丫環小跑地走到了林若的跟前,低聲說道:“嚴軍師,我家夫人想請軍師過去。”
恩?請我過去?
林若不由奇怪地想,有什麼事情?莫非是要問郭嘉的病情嗎?他當下點頭說道:“確實也該讓夫人知道奉孝的病情纔好。”
萬一這位夫人把持不住,和郭嘉同房。那麼自己的治療不是受到影響嗎?要知道,久別勝新婚啊,看奉孝的樣子,對這位夫人也是恩愛有加的。
“如此便請姑娘你帶路吧!”林若當下點頭對那個丫環說道。
泗水住在離郭嘉的院子隔壁的院子裡。一進房間,林若便問道一股濃濃的梅花的香味。泗水當下示意左右的丫環都退下後,便擡手說道:“三叔,請坐吧!”
三叔?
啊?郭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夫人嗎?
看到林若疑惑的樣子,泗水不由說道:“夫君沒有告訴我,關於你的身份,只是我有一次無語聽到夫君和荀文若的談話得知的。”
聽到泗水這話後,林若才放下心坐了下來。他目視泗水。發現泗水眉宇當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怨恨的味道。似乎這個怨恨的對象還是自己?
泗水親自上前給林若斟了一杯茶,然後說道:“三叔,你真的能救我家夫君,對不對?你的醫術舉世無雙,你一定能夠救我家夫君的,對不對?”
林若看到泗水這個樣子,突然間想起了當年戲志才夫婦,戲志才死後,大嫂也跟着殉情。若是郭嘉死了,眼前這個女子是不是也會殉情呢?
“我只能說盡力。”林若當下說道。
“大哥,我求你,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奉孝他,我求你……我求你了……”突然間泗水跪在了林若的面前落淚地說道。
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突然間想起了當年江小小將聰兒送回來的時候,也是蒙着面紗的。那麼……
“你是小小?”林若試探性地問道。
泗水揭開了臉上的面紗,然後說道:“小小拜見兄長。”
林若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沒想到,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兄長既然娶了自己的妹妹……這話怎麼聽着有歧義?林若站起來,一把將泗水扶起身來,然後說道:“小小,你快起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知道我會竭盡全力救治奉孝的。你這樣子做,會讓我的壓力很大的。弄不好,我會……我會出錯的。”
泗水聽到林若這話,當下不哭了,她說道:“大哥,小小不哭了。當年小小不懂事,讓大哥父子分離。是小小的錯……”
“小小,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林若搖手說道,“小小,你能和奉孝在一起,我也心安了。只是如今奉孝這個樣子……哎……小小,你別哭,你別哭……我會盡力的。我真的會盡力的。”
看到泗水眼淚水恍如斷了線的珠子,林若不由慌神了。當下說道:“我一定會治好奉孝的。你放心好了……”
“大哥,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奉孝的病,若是奉孝死了,我也不獨活了。”泗水看到林若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硬下心腸說道。
赤luo裸的威脅啊……
“小小,我說過我會盡力的,盡力的……”林若苦澀地看向泗水說道。這丫頭不知道她這樣做會讓自己承受多大的壓力。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