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的話一下,啪地一聲,林若手中的剛剛拿起來的筆落在了桌上,林若站起身來,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激動,他一把抓住張昭的手說道:“子布,奉孝……郭奉孝是什麼時候到的?和他隨行的還有什麼人?”
張昭沒想到林若這樣激動,當下說道:“今天早上剛到,比軍師你早半個時辰進城。本來我以爲軍師你今天很累,會休息一天才辦公,因此安排他明天來見軍師的。”
“不,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林若當下說道,“你馬上去安排,我要見他。”
張昭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軍師,郭奉孝是連夜趕路來這裡的,這一路上不太平,他進豫章城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是有些風寒了,估計這會已經休息了。”
林若聽了之後,當下說道:“恩?他病了?子布,今天衙門的事情交給你了,沒有什麼大事,你都可以決斷。對了,這些試卷,暫時放在這裡,我回來就批閱。”林若說着就匆匆忙忙地走出去了。
看着林若匆忙的樣子,張昭忍不住暗想,莫非那個郭嘉與軍師是好朋友?或者郭嘉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消息不成?或者軍師是想結好曹操,以攻擊袁術?
別說張昭不明白,就連林若也想不明白。
歷史上袁術稱帝是在公元197年,現在才196年,如今袁術稱帝比歷史上早了一年。那麼曹操會派郭嘉來這裡做什麼呢?
是想要自己出兵討伐袁術,好讓他佔漁人之利,還是想和自己結盟?如今他手裡可是攢着皇上,那可是皇命,只要他一道聖旨,自己又豈能不聽命行事呢?用得着派郭嘉來這裡那麼麻煩?
他就不怕郭嘉被自己扣在這裡了?
林若此刻還真不明白郭嘉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的。
郭嘉喝完了大夫開的藥,整個人覺得有些困,不由地讓下人們都退下,自己躺在臥榻上,蓋着被子,小睡了一會。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坐在他的牀邊。
“阿若,你怎麼來了?”郭嘉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忍不住說道。這個林若竟然先私後公,以林若的身份來看望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本來還以爲明天會在官署裡見到那張只有一面的臉蛋,還要平平靜靜地,客客氣氣地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林若。
林若沒有易容,他的笑容一如當年,只是眼睛裡帶着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滄桑和悲涼,這些年來的生活讓他整個人不復當年的稚氣和天真了。
“奉孝,你的身體還是那麼差。”林若當下忍不住責備道。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會好起來的。”林若接着說道,“剛纔給你診脈了,你不要在喝酒了,還有,不要再吃那些丹藥了。裡面含有五石散,吃多了,整個人的心肺都會中毒的,尤其是你的肺本來就不好,你就不要多吃了。”
郭嘉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爬起身來,坐在了牀上。他說道:“你的醫術又進步了。竟然通過脈象,也能看出來,我在吃五石散。這五石散我也不想多吃,因爲給我開藥方的那個大夫也告訴我,這五石散不能多吃。可是你該知道,我的胸口總是隱隱作痛,吃了它,我就感覺不到痛疼了。”
林若當下嘆氣地說道:“倘若你還想與我對陣沙場的話,就不要吃了,省得你英年早逝。上一次,我們兩還沒分出勝負呢!”
郭嘉聽了之後呵呵地笑起來說道:“行啊,你想我不吃五石散的話,那你就天天看着我,不讓我吃好了。我家主公,可是很期待你這位大軍師的到來的。”郭嘉說完後一臉笑容,活脫脫的一個登徒浪子調戲了良家婦女的表情。
林若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然後也不理他,只是將手中的一張藥方遞給他說道:“藥方,拿着。”他說完又給郭嘉倒了一杯溫暖的開水,然後說道:“着涼了,要多喝些開水。你不是娶妻了嗎?怎麼,你妻子沒有管住你?我還聽說你有個兒子了,叫郭奕對不對?”
“呵呵,看來嫣然山莊的密探果然厲害,連我兒子的姓名都知道。”郭嘉當下不由地說道。
林若聽了之後當下不由說道:“不敢當,哪裡比得上你郭軍師的耳目衆多啊!我估計我家有幾個碗碟,你比我還清楚,我豫章城有幾條大街,你也比我清楚。”
郭嘉聽了之後,不由哈哈地笑起來,然後用手抓住林若的肩膀說道:“阿若,你可真是一個風趣的人。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讓人開心。對了,聽說你又娶親了。還是魁芳譜上的美麗佳人。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弟妹啊!”
林若聽了之後說道:“就你……算了吧!誰不知道你郭大浪子風liu之名,免談。”
兩個人相互鬥嘴嬉鬧了一番後,又恢復了平靜。
“奉孝,你過得可還好?”林若看向郭嘉憔悴的面容忍不住問道。
郭嘉當下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你說呢!兗州那個爛攤子,要收拾,還有潁川和司州那邊四處都是亂軍和黃巾反賊,我能好得起來嗎?說起來,這些有一半都是你做的好事,當初你爲了讓你家主公得到徐州,在兗州可沒少廢心。”
“呵呵,奉孝,莫生氣了。如今兗州不還在曹孟德的手裡嗎?況且如今他還將天子請到了兗州來了。以後他不就是太上皇了?”林若忍不住說道。
“說起來,你可知道天子給你封了什麼官?”郭嘉半笑不笑地看向林若問道。
“我如今不是揚州牧,騎都尉,豫章侯了嗎?還能封什麼官?”林若當下忍不住給郭嘉一記白眼,說道最後不由地說道,“該不會給我加官吧!”
“沒錯!”郭嘉當下點了點頭說道,“肯定是給你加官的。”
林若當下說道:“你們用一個空頭官職要換些什麼?我如今佔據江東,日子過得很逍遙,要是讓我出兵伐袁術,我可是肯定不會去的。你知道的,連年江東戰爭,百姓已經是極端的貧窮了,現在江東需要的是休養生息。”
郭嘉聽了之後當下忍不住說道:“少來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讓周瑜等人已經在長江邊上戒嚴了。你將袁術的使者亂棒打出了江東,袁術會放過你?還有,你是揚州牧,難道不想要回壽春等地了?”
林若說道:“要壽春做什麼?我如今佔據了長江天險,一旦要了壽春,反而讓我沒有天險可以依仗,爲了這樣一個不可以久守的地方,浪費我的兵馬錢糧,這不划算吧!”
“倘若天子號令天下羣雄剿滅叛逆,你難道不出兵?別忘了,你可是娶了袁術的義女的,袁術如今是天下羣雄要剿滅的對象,弄不好,你可就遭池魚之殃了。”郭嘉當下似笑非笑地說道。
林若面不露色地反問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
“你不想成爲衆矢之的,那就只有一條路,接受朝廷的封賞,同時併發壽春。將袁術趕下帝位。”郭嘉說道。
“朝廷的封賞是什麼?”林若看向郭嘉問道。且看你開的是什麼價格,要是太小的籌碼,我可是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