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就在戴語柔的牀前.可能她自己都沒想到.他們兩個竟可以如此平靜的面對這件事.
“戴將軍.可能這個問題有些多此一舉.但是我依然要問.你愛她.到了什麼程度.”東方墨緩緩問道.這是當初他帶着戴語柔飛上絕壁的時候所說的話.到了今日.他依舊想問.
戴語城換了個姿勢抱着懷中的孩子：“我可以爲了他們母子.拋棄一切.甚至是生命.只要她們平安喜樂.”
東方墨被觸動了一下.他也就是如此.便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果.我拿整個東周來跟你交換.你會不會將她讓給我.”
戴語城突然笑了.十分輕蔑：“東方墨.是不是你這皇帝當得久了.怎麼什麼事情.都喜歡那你那江山來衡量.即便你拿出再多跟我交換.我也絕不會答應你.死了這條心吧.”
東方墨依舊微微點了點頭：“我可否跟她說幾句話.”指了指牀上的戴語柔.
戴語城有些愣了.並不明白東方墨的意圖.可是這個東方墨的要求.並不過分.自己能不答應嗎.同樣點了點頭.
東方墨一步步來到戴語柔的牀前.心情十分複雜.看着那平靜的睡顏.儘管明知道她已經爲人母.但他依舊不能剛關上心門.他已經確信自己依舊很愛她.
就如她說的那般.對她不是喜歡.而是愛.
“我不知道.你都已經有了孩子.否則.不會強迫你……”東方墨輕輕的在戴語柔的耳邊說道.他想起了戴語柔的猶豫.原來.她猶豫的是這個.
伸手將戴語柔的玉手握在手中.只感覺到了冰涼.這股冰涼.一直刺到了他的心裡.
“即便如此.我依舊會盡全力.將你救活.哪怕用我的性命.”東方墨沉沉說道.
轉臉衝着戴語城說道：“戴將軍.我成全你們.”
戴語城想不到.東方墨會說出這句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東方墨這算是放過了戴語柔麼.
還在戴語城發愣的時候.東方墨點着戴語城的肩頭.帶着一絲凌厲：“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有絲毫的不好.休怪我要了你的命.”
戴語城還在機械的點頭的時候.他懷中的羽兒不知爲什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戴語城連忙哄着羽兒：“羽兒乖.怎麼啦.怎麼哭了.剛纔不是說好了不哭的麼.”戴語城一邊搖着羽兒的小手.一邊說道.
羽兒那雙小眼睛偷偷撇向了東方墨.然後又緊緊摟着戴語城的脖子：“爹.我…….我害怕.”
戴語城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沒有人比他心裡清楚.東方墨纔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戴語城先是衝着東方墨說道：“這個.你儘管放心.”然後纔對羽兒說道.“沒事的.他也是來救你孃的人.不用怕.”
可羽兒依舊緊緊趴在戴語城的懷裡.不願意多看東方墨一眼.東方墨有些不自在.不經意間.嚇到了孩子.
“戴將軍.你守在她牀前.你能熬.可孩子還小.你看看這孩子.”東方墨指着羽兒.“我帶他去吃些東西.好好睡一覺.你放心麼.”
只因爲那是戴語柔的孩子.東方墨才十分憐愛.說話都帶着些寵溺的味道.
羽兒確實是沒什麼精神了.本來一路上就沒有睡好.可他又有些擔心.能讓這孩子跟東方墨走麼.季揚在潛心研究救治戴語柔的藥.是斷然不能打擾了的.除了東方墨.可能也沒有人能夠照顧這孩子了.
戴語城對東方墨說道：“你記住了.你千萬不要苛待了這孩子.否子.你一定後悔一生.”
東方墨微微一笑：“戴將軍想多了.他是戴語柔的孩子.我還能動嗎.”
戴語城點了點頭.便對羽兒說道：“羽兒.你跟着他走.他會帶你去吃些好吃的.然後羽兒乖乖睡覺.等你醒了.你娘就好了.羽兒乖不乖.”
東方墨換了一副慈祥的面孔.羽兒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但是依舊死死抱着戴語城的脖子.不肯離開.
戴語城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東方墨再次開口：“孩子絕對不能在這裡熬着了.戴將軍你帶着孩子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
這個情況.真是讓戴語城左右爲難.他顧得了孩子.顧不了大人.顧了大人卻顧不了孩子.
戴語城十分不願意東方墨單獨跟戴語柔相處.看了一眼牀上氣若游絲的女子.他一定要陪着她.隨口說道：“語柔這個樣子.恐怕你有些不便吧.還是我在這裡吧.”戴語城故意說道.
東方墨又被刺了一下.但是心已經疼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經麻木了.他只知道被刺了一下.因爲這疼痛已經無以復加.
只聽帶戴語城繼續勸着孩子：“羽兒.你娘雖然睡着.但是能夠聽到我們說話的.羽兒不乖的話.你娘便會生氣.到時候要是不醒過來.還怎麼跟你玩兒呢.”
羽兒畢竟是小孩子.被戴語城這麼一說.便慢慢鬆了手.戴語城繼續說道：“羽兒.跟着這位皇上去休息吧.好好睡覺.乖乖聽話.”
看着戴語城說話十分嚴肅的樣子.羽兒也覺得這件事不能更改了.但還是做了一下反抗：“我一直都是跟我娘一起睡的.”
東方墨看出了戴語城的意思.便沒有絲毫異議.便衝着羽兒說道：“我帶你去睡一張大牀.很舒服的大牀.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好不好.”
羽兒一聽這話.頓時對他有了吸引力.有了些動搖.
戴語城順勢將羽兒放在了地上：“羽兒去吧.”
“我帶羽兒去休息.你陪着語柔吧.”東方墨一邊朝着羽兒邁了兩步一邊說道.
戴語城此刻.不能不相信東方墨的誠意了.要是以前.東方墨怎麼可能讓自己留下來陪着戴語柔.
東方墨十分小心的將羽兒抱了起來.羽兒儘管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順從的讓東方墨給抱了出去.
看着這一大一小的身影.戴語城十分感嘆.東方墨真的變了嗎.
回頭看着依舊氣若游絲的戴語柔.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東方墨抱着羽兒走出來.衝着門外的溪顏說道：“去準備點吃的.一定要適合小孩子吃的.”
溪顏跟林青都不能理解東方墨的舉動.這可是戴語城跟戴語柔的孩子.東方墨怎麼還這麼照顧.
愣了片刻.溪顏才轉身離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桌的飯菜便擺了上來.羽兒畢竟是小孩子.一見這麼多吃的.都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自然十分好奇.東方墨不再理會溪顏與林青.徑自關上了門.轉身對羽兒說道：“這裡的東西.羽兒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羽兒看了看.一邊嚥着口水一邊說道：“可是這麼多.羽兒吃不完的.”
東方墨一笑：“吃不完的.就剩下.只要喜歡的.就可以吃.”
羽兒十分高興.抄起小勺子.便將一個小肉丸放進了嘴裡.東方墨坐在一邊.哪裡還有皇上的影子.完全是個伺候孩子的人.到了最後.竟成了羽兒小手一指.東方墨便會將那東西放進羽兒的嘴裡.手中還拿着布.不時的擦拭着羽兒嘴邊的油漬.
羽兒這一下可算是吃的十分開心了.
外面的兩個人自然不敢相詢.只是守在門口.心中很多的疑問.兩個人只好埋在心裡.
吃喝完畢.東方墨讓人將殘席撤了下去.
東方墨依舊親自抱着羽兒.直接將他放到了牀上.自己則蹲下身子.將羽兒的鞋子脫掉了.衝着小傢伙說道：“羽兒.就在這張牀上睡吧.”
其實他已經不自覺的將這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那只是心中一個美好的願望.如果這孩子是自己的該多好.他便可以將她的柔兒帶回到身邊.
羽兒卻依舊不敢多說一句話.看到東方墨讓他躺下.纔回頭看了看這張牀.十分的寬大精美.他長這麼大.從沒有見過這樣精美的東西.在那無名山谷中.只有戴語城徒手綁起來的簡陋的竹牀.
看着有些猶豫的小孩兒.東方墨俯下身子.問道：“羽兒.怎麼了.”
“這牀真大.我跟我孃的牀.只有一半這麼大.”羽兒顯然有些不敢動彈.
一半.那豈不是隻能睡下一個人.東方墨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戴語柔這三年來.是如何過來的.看着眼前並不想睡覺的孩子.便坐在牀邊.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羽兒跟孃的牀那麼小啊.那等你娘醒了以後.我把這牀送給羽兒.從今以後.羽兒一個人住這麼大的牀.好不好.”
“我…….我想跟娘一起睡.”羽兒一聽這話.便有些不願意.但是東方墨這麼抱着他.又不敢過分掙扎.
東方墨看着孩子.不知是喜是悲.他以後.還可以見到戴語柔嗎.
“羽兒.今日.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羽兒是小孩子.並沒有注意到東方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