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寒竄上衛宮士郎脊樑,刺激的打了個哆嗦。靈魂之書會下套考驗他,但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也就是說,他真的沒有攪動命運。
是巴麻美的死活對命運沒有意義嗎?
不對,不然她向QB許願時支付的命運是哪來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人活於世上不可能無父無母,當你呱呱落地時,命運在量子層次就已經註定。
只是身爲三維生物的我們觀測到結局各有不同罷了,就像薛定諤的貓,只有在打開箱子的時候才知道是死是活。
而那個觀測的角度,就是世人常說的——你的選擇會決定你的命運。
魔法少女命運牽扯越大,自身糾纏的因果越多,其靈魂寶石的體積就愈發龐大,衛宮士郎甚至懷疑在這個世界席捲歐洲的黑死病就是那位聖女貞德魔女化導致的。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歷史好的同學都知道聖女貞德死於1431年5月30日,而黑死病爆發於14世紀(有說法是1348年),前後差了將近90年。但也可以從側面看出來強大的魔法少女變成魔女後將會帶來何等災難性的後果。
衛宮士郎突然尬笑兩聲,他想到了一個不大妙的可能性。
該不會是在成爲魔法少女的時候已經把命運都支付完了,所以到他這就什麼都不剩下了吧……
這個可能性還不是一般的大。
不管怎麼說他剩下的半個計劃也泡湯了,前面做的準備幾乎都打了水漂。僅存的收益大概是小弟上條恭介一個,信徒巴麻美一隻,還有一個現在不知道在幹什麼的盟友曉美焰一枚。
昨天曉美焰拿了資料就沉迷學習不可自拔,現在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估計除了鹿目圓沒人能請動她。巴麻美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帶回自己的世界,大概會被圓環之理攔下來,至於上條恭介……
我們換個話題吧。
好慘,基本上顆粒無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從一開始就搞錯方向了,能有收穫就怪了。
衛宮士郎覺得自己還是回去睡一覺吧,夢裡什麼都有,可以好好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你沒事吧?衛宮。”
上條恭介打斷了衛宮士郎的自怨自艾,身爲衛宮士郎的載體他能夠輕易的感受到衛宮士郎的靈魂波動。
剛剛衛宮士郎的靈魂波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八點檔的狗血言情劇,各種感情像油鹽醬醋攪成一團,亂的不得了。
“是不是我們打的太差勁了,要不你給我們指點一下?”
上條恭介惴惴不安,他自覺是乾的不錯,難道在大佬眼裡如此不堪?
“啊?沒有,你們打的挺好的,‘下手狠,不怕死’的戰鬥精髓已經學到了。剩下的招式問題可以慢慢練,你們已經是合格的戰士了。”
衛宮士郎按下白費功夫的煩躁,沒有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不知不覺他已經成了這個小團體的頂樑柱,誰都可以慌,只有他不行。
上條恭介感受着衛宮士郎靈魂裡流出的不安和煩躁,鼓起勇氣說:
“衛宮,雖然怎麼說很奇怪,但是我還是要說。”
衛宮士郎心不在焉,只是敷衍的聽着。上條恭介沒有注意,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苦惱該怎麼繼續,躊躇一下才說。
“我知道自己以前就是一個混球,連小爽的感情也不敢迴應,想着只要什麼都不做,這樣下去總會有解決辦法,直到你來了。
真的,一開始我恨不得你去死。性格古怪不聽人話,還隨時可能把我殺死吃掉。
但你逐漸做到了很多我做夢也想要做的事。那時候我真的很崇拜你,你教會我很多東西,不止是靈能,更重要的是勇氣,那種不管未來有多可怕都要保護自己心愛之物的勇氣!”
上條恭介朝着前方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吐露心聲的羞意他已經不再畏懼。
那笑容如此耀眼,耀眼到叫衛宮士郎沉默。
“衛宮,我理想的哥哥大概就是你這樣的吧,平時看起來大咧咧的,但在要緊的時候比誰都要靠譜。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爲什麼事情煩惱,而且,我想以我的實力大概也幫不上忙,但我會默默支持你的!”
衛宮士郎想哭,心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了。
那種東西叫感動。
自己還真是愚蠢的復讀機,又犯這種錯誤。上次忽視了伊莉雅的情感這次又忽視了上條恭介的情感。
什麼顆粒無收!這纔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收穫啊!
衛宮士郎竭力不然聲音帶上淚水。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別搞錯了。”
上條恭介的聲音依然滿是燦爛和信任,幾乎將他的掩蓋擊潰。
“啊啊!我相信衛宮你啦!就算你做了什麼壞事也是有什麼深刻的原因吧!一定是爲了happy end而在努力啊!”
“什麼happy end啊,你個呆瓜!你還真當這是遊戲啊!!”
“嘿嘿!”
上條恭介傻笑,幸福的像一個60公斤的孩子。
衛宮士郎的心情也好起來了,他聲音高昂。
“不過,我會打出happy end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一股豪情自胸膛而起:不就是魔法少女悲哀的命運嗎,我就打破給你看看啊!
嘛,有些事情還是要確定下的,不然打臉就難看了。
“破書,只要意志足夠堅定靈能足夠多,改變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是的,吾等以意志駕馭世界。”
“是嗎,那就好。”
之後衛宮士郎縮回意識海,沒有參加上條恭介和美樹沙耶香的慶祝。他不得不重新開始設計自己的目標,爲了避免被酸臭的狗糧干擾,他選擇屏蔽與外界的接觸。
夜晚,疲憊的上條恭介到頭就睡,不管是和魔女戰鬥,還是之後的狂歡都消耗他大量的體力和精力,他頭捱到枕頭就沉沉睡去,完全忘記了給自己上層甲。
同時也理所應當的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衛宮士郎控制身體走向衛生間,不管是誰看到都只會認爲是夜裡尿急,不會懷疑。
蹲在坐便器上,衛宮士郎盯着廁所的鏡子。即使沒有開燈,在微光的環境下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上條恭介清秀的臉。
他馬上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