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琪一邊腹誹着周秦川三人,一邊就着奶茶,把麪包吃了個精光。
等喝完最後一口茶,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才覺得有些撐。
同樣的,面有病容的譚蒙也不知不覺間吃了不少,尤其是那個奶茶,他覺得甚是美味,喝光一碗後,還又要了一碗,美滋滋地喝下,方纔起身告辭。
“砰!”周秦川和小濟剛吹滅燈躺下,誰都沒有來得及睡去,門就被暴力推開。
“秦川哥,秦琪又病了!”
還是蘇幼蓉,還是惶急的語氣。
又病了?!
周秦川深感頭痛,秦琪的身子骨還真是弱得可以,不過短短三天的工夫,這就病了兩趟,和自己穿越前有得一比。
因爲有過親身體會,他倒沒有厭煩,反而生出些憐憫和痛惜來。
“哪裡不舒服?”
周秦川邊問邊手腳麻利地穿戴衣衫,冬夜淒冷,可不能因爲照顧別人,就把自己給搭進去。
“呃...腹瀉不止。”蘇幼蓉有些羞意,這回雖不是她自己犯病,但一想到二遇周秦川兄弟倆時,自己也是這般的出糗,就有些拉不下臉來。
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陌生男子面前顯露自己最腌臢的一面,總是有些介懷的。
好在之後同周秦川的關係飛速進展,蘇幼蓉才得以忽略那份尷尬。
想到這裡,蘇幼蓉忽地覺出了些宿命和緣分的味道,自己當初遇見這哥倆,隨之腹瀉,被他們救下,然後就此同這二人有了解不開的緣分。
這回秦琪也是如此,只不過之前還多了一次嘔吐,不過最終還是同樣在深夜腹瀉,難道說……
蘇幼蓉狐疑地看了看正在套皮襖的周秦川,難道說誰和秦川哥有緣,誰就得這麼病上一場,然後受了他的救治恩惠,最終成爲周家人?
如此看來,自己前兩日的那番心思是對的咯?
蘇幼蓉越想越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把秦琪弄進周家的想法由此益甚。
想到秦琪症狀不輕,不由得更加焦急,見周秦川還在手忙腳亂地套衣衫,再顧不上這許多,遂親自上前幫忙。
她可比周秦川這穿越而來的半吊子強多了,三兩下就穿戴妥貼,還特意給周秦川套了件皮襖,以防受寒。
“走!”周秦川上下一打量,甚是滿意,有個女人服侍就是好啊。
之前雖然睡同榻,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看來秦琪病得的確不輕,這才使得蘇幼蓉慌了神,等不及自己這般磨蹭的穿衣速度了。
“等等我。”小濟也不知怎麼穿的衣,頭被一件衣衫矇住,悶聲悶氣地說道。
蘇幼蓉哪裡等得了,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就不用去了,小濟,自己先睡罷。”
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秦氏兄妹的小屋前,正欲推門而入之時,未料秦琪在屋裡聽到動靜,尖聲叫道:
“幼蓉姐,別讓秦川哥進來!”
周秦川一愣,看向蘇幼蓉,那意思不外是這是怎麼回事兒。
蘇幼蓉心下暗歎,哪個女子都不願意在自己心儀男子面前暴露糗相,秦琪也不外如是。
當初自己……算了,不提也罷。
“秦琪妹妹,放心,我不讓秦川哥進去就是。”
蘇幼蓉大聲回了一句之後,低聲在周秦川耳畔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秦川哥?”
秦琪不讓周秦川進屋,她一介女流,可沒辦法獨自揹着人送去醫館。
“你先用紅糖和青鹽衝點熱水給她喝下去。”
周秦川腦子倒還清醒,並未因此慌了手腳,腹瀉之人最首要的,是不能脫水。
因此補充水分和由此流失的電解質就十分重要,糖鹽水算得上是經濟實惠,兩全其美的飲品。
“我這就去醫館,把郎中請過來出診。”周秦川接着說道。
山不來就我,那只有我去就山了。
秦琪一則不願見周秦川,二則估計也是腹瀉不止,如何去得了醫館,只能去醫館把郎中請來。
半路上想到蘇幼蓉之前腹瀉的經歷,對秦琪不願見自己的緣由也明白了個七八分。
總歸還是面皮薄,加上還有同爲女子的蘇幼蓉能幫上忙,是以才能這般任性。
想當初蘇幼蓉孤身一人,遇上了這等事,就是再不好意思,還不是得讓小濟給她送手紙,攆夜梟。
等把郎中請回小屋的時候,小濟正站在門口跺腳。
周秦川先隔着門同屋內二女溝通好,將郎中送入房中後,方纔問小濟:
“大冷天的不睡覺,來湊什麼熱鬧?”
小濟當下反駁道:
“我可不是湊熱鬧,剛纔小琪姐姐喝的糖鹽水,還是我熬好了送過來的呢。”
周秦川知道小濟天生俠義心腸,聽聞秦琪生病,哪裡睡得着,便也由得他。
兩人在門口等了片刻,郎中遞出其從藥箱中開好的一副藥,小濟接過後,自去隔壁煨藥,倒讓周秦川省了心。
或許這個郎中醫術高明,也或許之前的糖鹽水打了底,總之,秦琪在喝過一碗藥汁後,腹中疼痛漸止,腹瀉也得到了遏制。
郎中自房中而出,面帶倦容地正要告辭,不妨院門外忽有人至:
“周兄何在,醫館大夫是不是被你們請來了?”
周秦川來到院門口,藉着火把的光亮細看,認出來人乃譚蒙手下,遂拱手回道:
“這位兄弟請了,你怎知我們請了郎中來?”
“譚哥也病了,我上醫館找郎中,敲了半天門沒人應,左右打聽過,才知道被你們請走了,這不緊趕慢趕地就追了過來。
還好來得正趕趟,你們這兒完了罷,正好請這位郎中給譚哥看病去。”
來人急匆匆地回道。
“譚大哥也病了?”周秦川驚道,“走,我同你看看去。”
那郎中是個中年人,本已有些倦了,聽到又有病人,醫者父母心卻是不容許他自己退縮,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周秦川同蘇幼蓉和小濟打了個招呼,也追上去了。
“譚大哥哪裡不舒服?”周秦川邊走邊問。
“腹瀉不止,這會兒已經是水瀉了,再不想辦法止住,可有些懸。”來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