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廢除王皇后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就算任何人說都無法扭轉陛下的心思,這一次註定是長孫無極失敗了。
而李宏則是直接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英明,那就請陛下儘快下旨廢除王皇后吧。”
“朕明白了,先行退朝吧。”
李治說完之後大袖一揮,命令所有朝臣暫且退朝,隨後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離開了這裡,而李治則是感覺從未有過的舒暢和放鬆。
所以除了王皇后,總算是給他除去了心腹大患,如此一來,他在想要削弱王家的勢利,那就順理成章了,完全可以說是因爲擔心王家會因爲廢除王皇后這件事而心存不滿。
況且王方翼手握重兵,在北方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勢力,早就成爲了他的心腹大患,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他早就想要削弱一下王方翼的實力了。
只不過之前礙於王皇后,所以他一直沒有動手,現如今終於找到機會了,廢除王皇后之後,一切全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隨後他直接召來吳良輔,在自己的御書房中擬定了一道聖旨,聖旨中的內容無非就是廢除王皇后,並且立武媚娘爲新後。
在這道聖旨擬定完畢之後,隨即又擬定了另外一道聖旨,那就是讓王方翼交出手中兵權,暫時回京城待命,至於北方,他會盡快選拔其他的將領前去上任。
畢竟現在在邊關沒有戰事發生,留下王方翼和他的軍隊也不過是爲了鎮守北方而已,現如今北方的月氏國已經正式臣服,那邊也就不需要再佈置那麼多的兵力了。
如此一來看,似是回調,實則是削弱,在擬定好這道聖旨之後,李治要求吳良輔親自把這道聖旨送過去,必須要星夜兼程,也讓王方翼知道自己的決心。
兩道聖旨基本上是一前一後頒佈下來,那道廢除皇后的聖旨自然更快一些,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就已經送到了王皇后的寢宮中。
不過在接到這封聖旨之後,王皇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牴觸或者是沮喪,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結局會是這樣,所以直接領旨謝恩。
吳良輔在宣讀完聖旨之後把王皇后所有的表現全都說給了李治聽,李治聽完之後沒有做出過多的表示,就只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她如此看得開,那也算是他聰明,你儘快把這道聖旨送往邊關吧,送過去之後告訴王方翼,在接到這道聖旨之後第一時間返回長安,不允許有任何延誤,並且直接讓他把兵符交給你。”
吳良輔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問道:“陛下,請恕奴婢直言,王方翼將軍畢竟在極北苦寒之地已經經營了這麼多年,他的軍隊恐怕不會聽別人調令,陛下現在直接把王將軍調回來,他手下的七十萬大軍又應該怎麼辦,陛下現在想好替代的人選了嗎?”
李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手下精兵強將有這麼多,除了一個王方翼之外難道就找不到其他的帶兵之人了嗎,你只需要把我的消息傳達過去,讓他儘快班師回朝就可以了。”
吳良輔點了點頭:“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動身。”
隨後吳良輔離開了宮中,準備前往北方去送這道聖旨,而李宏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則是感覺心中百味雜陳。
這次李治如此輕易地採納了他的意見,準備廢除王皇后,已經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他現在雖然是李治身邊的重臣,可是說不準什麼時候,他也會如同王皇后一般被棄之如敝履。
他現在的處境和王方翼更有幾分相似,全都是手握兵權,可唯一的一點不同就是王方翼手中掌握的兵權實在是太大,現在已經影響到了李治的統治。
而他現在還是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身邊的近臣,最起碼現在這位皇帝陛下還不會對他下手。
可如果任由這樣的勢頭髮展下去的話,總有一天他也會成爲王方翼那樣的存在,而且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可能也會成爲李治的眼中釘,肉中刺,成爲霸佔她臥榻之側的一個威脅。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話,他又應該如何自處?
如今他最能依賴的就只有武媚娘了,這位娘娘現在已經母憑子貴正式成爲了大唐皇后,再過幾十年,甚至更短一些,可能是十幾年,她就會成爲太后。
到了那個時候,必然是朝野上下一手遮天,而那個時候的武媚娘也會成爲她的保護傘。
所以說現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持武媚娘,讓武媚娘越做越大,他才能越來越安全。
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從宮中流傳出來的消息,那就是吳良輔已經前往邊關宣旨,準備把王方翼從邊關調回來。
如此一來邊關的職位必然會有空缺,而根據推斷,李治很有可能會把這個職位直接交給他。
如果換成以前,李宏肯定會答應,不過現如今他已經感覺到了危機,這個大將軍的位置誰坐上去誰倒黴。
所以他這次準備拒絕,堅決不能爲了一時頭腦發熱而主動攬下這個爛攤子。
隨後李宏又去自己手下的兩支軍隊巡視了一番,這兩支軍隊現在仍舊在每天保持訓練,並且擔負着保衛長安城的責任。
董承疇現在就在火銃軍中,看到了李宏前來巡查,立馬來到了中軍大帳,李宏知道他應該是有事要和自己說,當即說道:“你突然來我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董承疇知道將軍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不隱瞞,當即開口道:“還是當初在江南平頂村的事情,將軍還記得狗兒嗎?”
聽到這句話,李宏這纔想起來,轉眼之間他都已經返回長安半年了,也把這件事給拋諸腦後了,狗兒現在還在平頂村呢。
而他當初答應狗兒母親的,是在此次災難結束之後,把狗兒接到長安城進行培養。
如今董承疇再次提起來,他這纔想起來當初的約定。
“我記起來了,儘快安排,把狗兒和他的母親全都接到長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