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位皇帝陛下現在還很年輕,做起事情來自然是很有衝勁,比起那些頑固保守的朝臣自然是有很大的不同。
李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時,那位驗屍官已經搬到了這裡,並且已經被安頓完畢,他也對這座宅邸十分滿意。
看到李宏回來了,他立馬迎了上去:“李將軍,您終於回來了,我還沒有機會和您說聲謝謝呢。”
聽了這番話,李宏笑了笑,隨後說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和我何必如此客氣?”
“原本我以爲能住在驛館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李將軍竟然讓我搬到你的私宅,這我自然是要謝謝您了。”
“我還是那句話,咱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況且你願意放棄辭官回鄉的機會,在這裡輔助我洗冤斷案,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隨後,李宏又問道:“在這裡一切都住的習慣吧,如果生活方面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直接和這裡的家奴說,他們會給你安排妥當。”
“我在這裡已經沒什麼缺少的了,我向來都是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麼家眷子嗣,現如今能有這麼一個養老的地方,對於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聽他這麼說,李宏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裡現在似乎已經成了養老院,不僅僅是自己的義父樑伯住在這裡,包括董俊的母親,還有面前這位驗屍官,住在這裡的似乎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
隨後他又因爲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而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他對身邊的家奴說道:“這位是我特地請來的貴客,你們全都不許怠慢,一日三餐一定要照顧周全,知道嗎?”
“我們知道了,老爺,您放心吧。”
隨後李宏把這位驗屍官叫到了大堂,兩人坐在大堂之上,李宏對於這個驗屍官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您老人家,不知道能否解答一二。”
“將軍有問題,直說無妨。”
“我想問一下您,這餓死之人應該如何判斷他的死因?”
“這一點太簡單了,首先要看餓死之人的體型,如果人是被餓死的話,那麼定然是四肢瘦弱乾枯,唯獨肚子和腦袋會顯得很大,因爲他們一旦餓急了,就會什麼都吃,如此一來會導致胃部的不消化和腦部的積水,這樣就會致使其出現頭大腹大。”
“其次就是解剖檢查屍體的胃部,因爲我剛纔也說了,但凡是受到過饑荒的人,全都會什麼都吃,包括什麼草根,樹皮一類的東西,而這一類東西根本是人消化不了的,在吃進肚子以後就會引發強烈的不適,與此同時,胃部也不會消化這些東西,只要把人的屍體解剖,肯定能夠發現其中的蛛絲馬跡。”
李宏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驗屍官聽他突然問了這個問題,當即問道:“李將軍應該是想要去浙東探查三年饑荒這件事吧。”
聽了這番話,他一愣:“您是如何知道我要去浙東的?”
“很簡單,因爲這次幾乎整個朝廷上下都在議論有關於浙東的事情,況且之前我也聽說過的李將軍曾經率兵去浙東平亂,所以我才知道應該是浙東那邊出了這樣的情況。”
“您老人家說的果然沒錯,我這次要去的就是浙東,主要就是爲了去調查那裡的連續三年災荒的事情,故此,在臨別之前才和您請教一下,看看這餓死之人應該如何斷定死因。”
“將軍只需要按照我告訴你的兩個方法去驗證,肯定一驗一個準。”
聽了這番話,李宏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多謝老人家了,如果沒有您幫忙的話,這次恐怕去了之後我還要成無頭蒼蠅。”
“其實浙東那邊幾乎是每年都會有地區乾旱,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那邊謀求生路,也見識過那裡的慘烈場面,路邊全都是餓殍遍地,老百姓們也是易子而食,可謂是十分慘烈,現在將軍既然要去那裡主持公道,就希望將軍能夠旗開得勝,還那裡的老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吧。”
李宏笑着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了,你老人家放心吧,有您老人家的這番教導,我到了那邊之後,肯定會秉公處理,堅決不會姑息養奸。”
“那就預祝李將軍旗開得勝。”
李宏這次回來的比較匆忙,總共在家裡待了也就不到幾天時間,不過在他離開長安的前一天,火銃軍的所有士兵全都重新歸營。
因爲這裡距離城門比較近,想要離開的話,從這裡更方便一些,所以李宏在前一天夜裡就返回到了軍營之中。
當天晚上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開始逐漸返回,一直到即將天黑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士兵全都重新迴歸了營隊。
他們應該是提前接到了命令,所以纔會趕回來,準備陪着李宏一起前往浙東。
可是這次他卻不準備帶太多的人,他這次只准備帶兩個人,一個是曹猛,另一個就是董俊。
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董承疇自然是不答應,當天晚上就找到了李宏。
他來到軍帳的時候,李宏正在這裡看地圖,看到他進來了,當即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在營房休息,怎麼來我這裡了?”
“主要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將軍,既然將軍這次準備前往浙東,爲什麼不讓我陪着將軍一起去呢?”
李宏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問我,要不然你就不是董承疇了,既然你都已經這麼問了,那我就和你說說吧。”
“首先要說勇武方面,曹能肯定不下於你,要是論起智謀來,你那乾兒子董俊也不在你之下,有這兩個人在我身邊,我大可高枕無憂,可是這兩個人需要採長補短才能和你相比,而在我離開之後,軍營這邊肯定是需要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來率領,你說我把他們兩個誰留下才合適?”
李宏說到這裡的時候,擡起頭看了一眼董承疇,把問題重新拋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