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董俊又跪倒在了董承疇面前:“義父,孩兒之前無名無姓,幸得在認了義父以後隨了義父的姓名,這才總算是成了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義父對於孩兒的一切提攜和幫助,孩兒全都記在心裡,只是孩兒不能在義父身邊盡孝,希望義父能夠理解。”
聽了這番話,董承疇十分感動,也十分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已經非常滿意了,又何必非要讓你在我身邊盡孝呢?我並非是那種冥頑不靈的人,而且你現在也是準備前往邊關建功立業,義父也爲你感覺高興,況且我的身子骨還硬朗,又何必讓你在我身邊呢?”
這番話說完之後,在場的這些人無不感動,曹猛也在一旁說道:“你們現在是去上任當將軍,這可是好事,幹嘛要搞得像是生死離別一樣,讓我都感覺心裡好不舒服。”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懷對曹猛說道:“兄弟,我這離開之後,將軍身邊就真的缺少一個替將軍管理兵馬的人手了,以前咱們一起在軍中服役的時候,你的弓馬騎射不在我之下,我離開之後,希望你能夠擔負起這個責任,能夠幫助將軍好好治理這支軍隊。”
“這是自然,還用你多說嗎?”
“我要說的不是,這些將軍現在位高權重,在朝中難免和其他官員會有所摩擦,一旦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火氣,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這樣反倒會給將軍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你記住,在我們離開以後,你一定要少飲酒,我們離開之後,保護將軍的重任,就需要交給你們了。”
“你們放心吧,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這些事情我心裡也有分寸,至於你剛纔所說的,我全都記住了,你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會少喝酒,一定會控制住自己的火氣,絕對不會讓將軍在朝中難做的。”
“既然有你的許諾,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將軍,記住你之前說過的話,無論我們什麼時候回來,都能夠重新歸營,繼續到你的手下做一個偏軍副將。”
“我也期待那一天,期待你們能夠凱旋而歸。”
“那咱們就此別過。”
“後會有期。”
離開的這幾個人,每個人身邊都帶着幾十名火銃軍的士兵,這也是李宏之前的安排,怕的就是他們到任以後,因爲身邊沒有自己人,所以工作無法開展。
李宏考慮的非常周到,他們即便是到各自的駐地去上任,他們也需要從先前的將軍手中接管過一支軍隊。
如果真的遇到之前在邊關的那種情況的話,沒有自己的軍隊作爲輔佐的話,他們的工作將很難開展,甚至可能在邊關遇到危險。
畢竟上次就只是一個馬勇,就已經讓他感覺很難對付了,如果這次當真不給他們身邊派兵的話,那他們這一次無異於是要闖龍潭虎穴。
眼看着他們已經離開,李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又感覺自己的心彷彿是空蕩蕩的。
現在這個長安就已經成爲了一個華麗的金絲籠,接下來恐怕就要困住他這隻想要展翅翱翔的雄鷹了。
朝中的所有事物全都變成他的負累,需要他一件一件地去爲新帝參謀,而且他還要和那些別有用心的文臣們鬥智鬥勇。
李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些文官,是在自己剛剛到潮州上任的時候,還是自己在什麼時候不知不覺間觸及到了他們的蛋糕。
否則他們應該不會如此針對自己纔對,自從他手下的這些將軍們被分配出去以後,朝中的流言蜚語就一直不斷。
全都說他這麼做是準備進一步擴充自己的實力,是準備蠶食掉整個大唐的所有軍隊力量,小皇帝在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之後,自然也感覺心中十分不滿,本想要懲治一下這些胡言亂語的文臣,可卻都被他阻止住了。
這一天,他正在自己的府中看地圖,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對他說道:“太傅大人,怎麼如此清閒?”
這個聲音他十分熟悉,所以他當即跪倒在地:“微臣參見太后娘娘。”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成爲太后的武媚娘,武媚娘款款的走了進來,隨後對他說道:“太傅大人,不必如此拘禮,這裡沒有旁人,太傅大人儘管站起來回話吧。”
“謝娘娘。”
李宏說完之後,方纔同地上站了起來,武媚娘對他說道:“最近朝中對於太傅大人的流言蜚語似乎一直沒有間斷,陛下也曾三番兩次和我提起此事,說是想要懲治一下那些胡說八道的文臣,可是太傅大人爲何一直阻止?”
“因爲這些文臣畢竟是我大唐的支柱,如果因爲我,以至於文臣和武將分崩離析,甚至以後可能會反目相向的話,我感覺實在是太過不值。”
“可儘管如此,太傅大人就真的能夠咽的下這口氣嗎?”
“不能嚥下也沒有辦法,畢竟是人嘴兩張皮,怎麼說全都是他們自己決定,微臣也不能拿着針線去縫上他們的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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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太傅大人對於這件事反倒是看的更加開通,不過這可不像是太傅大人以前的性格。”
李宏聽了這番話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以前的性格如果真的換成他以前的性格的話,現在真的有人敢在他的背後指東道西,他肯定要把這背後的人給揪出來。
可是現如今不一樣,他除了顧及自己的感受以外,還需要顧及這個國家,他需要爲這個國家的大局和全盤考慮。
這個國家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國家,這個國家還有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還有一個剛剛繼任不久的新帝李弘。
倘若真的因爲自己的事情而導致國家的統治出現問題的話,那麼他無疑將會成爲千古罪人。
李宏不希望這種局面發生,更不希望這個國家會因爲他而出現任何變動,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履行之前對於亡者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