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房子這邊的問題安排完畢,李宏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去找那個西域老闆,自己昨天說是給他一些時間考慮,讓他今天上午去石屋小院找自己。
可今天早晨還沒等這老闆過去,他就被呂伯賢派人給接走了,想必這老闆想通之後,再去找自己也是撲了一個空。
所以李宏決定自己再親自上門去一趟,看看這位老闆究竟同不同意。
收拾了一下,李宏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然後帶着兩個家僕,帶着一千兩銀子直接來到了這個店鋪。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那個老闆坐在櫃檯後面愁眉苦臉,看到李宏帶人走進店鋪,他立馬從櫃檯後面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朝着李宏走過來。
李宏身邊的兩個家僕看到他這副模樣,立馬往前跨出一步,擋在李宏面前,以防李宏受到傷害。
李宏微微一笑,示意他們兩個退後,隨後開口道:“不好意思,今天搬了新家,忘了你這一茬。”
“商隊的人我都已經找好了,去找你竟然撲了一個空,你讓我怎麼和他們交代?”
也難怪這老闆生氣,本來昨天他都已經考慮好了和李宏合作,並且在今天早晨特地找好的合作伙伴,也是以前一同從西域倒賣貨品的同鄉,前往感業寺準備去找李宏這個金主。
可誰知道等他們到了感業寺山腳下的那個石屋小院,才發現這裡早已經是人去屋空,只剩下一堆雜物,在和其他的鄰居打聽,才知道這裡一老一少兩個人今天早上就被人接走了。
結果金主沒找到,他的信譽反倒是大打折扣,所以纔會鬱悶到現在。
李宏也知道這次的確是自己疏忽了,立馬賠笑道:“我之前就有意在長安城中置辦一套宅邸,今天早晨我朋友剛幫我聯繫好,就把我接過來了,確實是忘了你這件事實,在不好意思。”
隨後李宏示意兩個家僕把錢拿過來,這兩個家僕立馬從腰間解下錢袋,裡面滿滿當當裝的全都是開元通寶的銅錢,足足一千兩。
他們把錢袋放在桌上,李宏擡手示意他檢查一下:“我的確是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了,想起來之後立馬讓下人把錢清點好,給你送過來,你看一下,這總共是一千兩。”
這老闆看到錢放在桌上反倒是不着急了,而是坐在桌前對李宏開口問道:“你怎麼就確定我願意和你合作,難道你就不怕帶錢到這裡反倒撲了一個空?”
“首先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相信我看人肯定沒錯,其次,我也相信你一定是一個有遠見的商人,你在長安城苦心經營這麼久,無非是打拼下這一間小小的店鋪,只有和我合作你才能得到更多,因爲我的志向遠不是安身立足。”
聽了李宏這番話,這個老闆點點頭:“好,既然你這麼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這錢就不用數了,商隊的人我都已經找好了,等一會兒我讓他們和你見一面。”
李宏擺了擺手:“對你我還是信得過的,要不然也就不會找你合作了,不過你會寫大唐文字嗎?”
“當初來這裡做生意的時候曾經學過一些,簡單的文字記錄沒有問題。”
“你記住,咱們兩個通商的目的並不一樣,你所要求的應該是錢財,而我想要的是周邊各國的地圖和風土人情,如你所說,這一行可能需要半年時間,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想要看到這份地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唐朝的軍隊較少,雖然太宗皇帝駕崩之前留下的疆土足足有上千萬裡,可是真正掌握實際控制權的只有九百多萬公里,其他地區全都靠自治。
這一點類似於後世實行的自治區制度,不得不說唐代的某些思想還是非常進步的,所以只有掌握邊疆的戍邊軍隊,才能掌握到話語權。
李宏想要投身仕途,靠文自然是不行,所以他想要投身行伍,不過現在只能靜觀其變,還要看武媚娘如何安排才行。
他眼下需要的就是一份對於周圍國家記錄詳細的地圖,而這一點只有面前的這個人才能做到。
雖然現在已經達成了合作,可是李宏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兩個人坐下來閒聊一番,才知道此人的名字叫馬克。
他在大唐與西域通商不下數十次,已經有一條固定的通道,什麼吐蕃,月氏,大食,波斯,天竺,這些國家他全都去過。
李宏用自己微薄的地理知識想了一下,吐蕃應該是西藏,月氏應該是伊犁,在唐朝這全都屬於大唐的屬國,隸屬於大唐,每年都需要進貢賦稅,祈求和平。
大食指得應該是阿拉伯,天竺是印度,波斯指的是伊朗。
在看着店裡售賣的東西,除了佛經之外就是一些銀飾和綢緞想必全都是天竺和伊朗的產物,不過這裡似乎沒有駱駝。
“吐蕃有銀飾,月氏有好馬,大食有駱駝,天竺有佛經,波斯有綢緞,這些全都是他們最具特色的東西,這次出行如果看到有好馬和駱駝,記得買一些回來,再就是佛經和綢緞,你也知道大唐崇尚佛教,要懂得投其所好。”
馬克這一次是真的折服了,他本以爲李宏就只是一個商人,沒想到李宏的見識竟然如此廣博,他不由得問道:“你以前也去過這些地方?”
李宏被問得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也算是去過吧,不過並不是爲了通商,此去通商,你也可以買一些大唐的貨品,和他們以物易物,不過切記我告訴你的事,此次天氣我主要爲了地圖。”
“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幫你辦的。”
商隊的事情已經協商完畢,李宏秉承的原則仍舊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這個時代大家都還很淳樸,沒有被利慾之心所薰染。
等到這邊的事情談完之後,李宏轉身就去了鐵匠鋪。
已經快到半個月的期限了,他想要看看自己那套釀酒設備鑄造的怎麼樣了。
來到鐵匠鋪仍舊是那幾個人,不過上次對李宏不敬的那個鐵匠,現在再看到他已經恭敬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