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章禪師要爲自己的智障行爲付出代價了,原本以爲拐彎子罵人來羞辱一下,對方智障看不出來,將來自己可以在同行面前吹噓一番智鬥儀王、給佛‘門’長臉的英雄事蹟呢,就是沒考慮到儀王萬一識破後會怎麼樣……現在好了,那個‘萬一’的概率發生了!
屈服!當大胖和尚在一聲驚天巨響中、看到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喀喇一聲轟響三個沙彌就在濃煙中血‘肉’紛飛時,智章禪師就選擇了屈服!赭黃袈裟抖落掉那些噁心的碎‘肉’,但抹不掉斑斑鮮紅,碎‘肉’和鮮紅的主人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從世界消失了,現在能聽到的慘叫都是沒被天雷劈中的僧人嚇出來的,而更恐怖的是,儀王的手下好似沒知覺般視而不見,眼神動作一如剛纔……不,那不是視而不見,而是熟視無睹啊!
臭味飄來了,不用問,那是修行不夠的小和尚心動、意動之後‘腿’軟、身軟到鋼‘門’括約肌鬆弛的後果,大多數僧人已經跪倒在地磕起頭來,而且不止三個,大有不攔住就磕到死的意思。 李璲還在高階上說風涼話:“褻瀆真仙啊,智障,快着點兒,我師尊在天上等不及,你看看,都發怒咧……”
智章禪師人在屋檐下,艱難的跪了下來!大光頭輕輕點地算是意思到了,李璲也不再得寸進尺,揮一揮手,黃蜂衛和道士們收起刀劍、讓開人牆中的一條路,算是放生。智章禪師拄着禪杖起身,悲憤的“嗨”了聲,轉身就走,心道這份恥辱算是印死了,將來別說在道‘門’面前再別想擡起頭來,就是佛‘門’也容不下自己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回去除了自殺想不到什麼活路了。
可李璲還不打算完結,望着一衆僧人落寞離去的背影,高聲叫嚷道:“這輩分算是定了呀,本王的《盛唐旬刊》明天發第一期,正好有個排輩分的故事哦,禪師記得買去看啊!還有第一期《盛唐時報》會加入禪師今天的真誠好意的啦……”
李璲揮着手送行,依依不捨的樣子要多假有多假,都沒發現胖大和尚腳步踉蹌的摔了好幾個跟頭了。只要報紙上連寫帶畫剛纔那一跪,智章禪師自殺時就要抓緊,否則留不住全屍!
“師弟,你……殺人不過頭點地啊?”李含光回想剛剛的片段在腦海裡重新過一遍,都是膽戰心驚。李璲裝作一臉無辜,極爲平淡的回答:“是啊,是讓他們的頭點了地呀!”
幾人進入府‘門’,剛回轉到正殿之前就看到嚴含同頭上累着白布,在小道童的攙扶下站於石階之上做遠眺狀,看到幾人後突發狂笑,仰天大吼:“師尊啊,有師弟含塵在,定然能把狗打落水、再痛打落水狗啊,哈哈!咳咳……”
小道童連忙扶穩,李璲一個箭步竄上去喊一聲“師兄保重”也扶上一把。李含光領着衆道士走上來,也很解氣的笑道:“師弟都看到了?呵呵,這下子病好了大半吧?”
嚴含同一把扯下勒頭痛的布條,扔在地上還踩上一隻腳,頓感心曠神怡。而李璲卻嘆口氣搖搖頭道:“兩位師兄可知師尊臨終最後一句話對我說的是什麼?”
李璲突然表情肅穆提到司馬承禎的遺言,李含光和嚴含同都是一愣,當時二人不在,司馬承禎的遺言只對李璲一個人說的,這兩天忙着也沒來得及問,現在李璲主動提起正是求之不得,兩人趕緊整肅衣冠,躬身揖首道:“恭聆法旨!”
“唉!”李璲雙手各攥住兩人的手,六掌牢牢握在一起,然後眼望長空幽幽的說:“他老人家說,儒釋墨法都不要趕盡殺絕,有他們在,對道‘門’利大於弊!要記住,任何思想若想一枝獨秀都終將凋落,百‘花’齊放纔有蓬勃生機!好好體會其中的妙味吧……”
衆人呆立不語,內心卻翻江倒海起來。這就是一代風華的天下道‘門’領袖、用八十年的時間領悟出的道理,字字珠璣啊!
好半天,李含光才猶疑着問:“那師弟你剛剛還……真那樣做的話,不是比一劍劈死那賊禿還可怕?”李含光單手做個下劈的動作,可另一手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自己劈到了自己似的。
“可咱們不能完全按照他老人家的意願做,因爲咱們想百家爭鳴,可人家未必想啊!”李璲掃視着衆道人,樹‘欲’靜而風不停的道理大家都懂,李璲突然提高嗓‘門’正‘色’道:“本王並非要違背師尊的遺命,唉,就算不趕盡殺絕也要讓他們沒有還手之力以後,才能保證和平共處!衆位,你們以爲如何?”
衆道士從艱難中逐漸挨個兒都點了點頭,李璲很是欣慰,只不過心裡感慨:我沒來得及告訴師尊您我所知道的未來,否則也許您也會認爲趁早把它們趕盡殺絕吧?李璲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心裡還有更深切的話不足爲外人道:道‘門’是否興盛還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咱們這個民族絕對不能丟了魂魄啊!
“好吧,那師弟覺得接下來該怎麼做?”嚴含同近乎深情般的望過來,哪怕他半輩子管理一個‘門’派說一不二,畢竟久居深山眼光不夠,卻越來越把這個新生的小師弟當作主心骨。而李含光久在江湖行走,想法還是多的,知道那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試探着問:“兩種報刊一旦發行,打擊足夠掀起滔天駭‘浪’了,師弟你要先想清楚如何應付後果纔是。”
聽李含光這樣一說,嚴含同又投來擔憂的目光,而李璲卻不當一回事,‘陰’‘陰’的笑道:“小‘浪’才能掀翻船,‘浪’足夠大時,嘿嘿,誰是‘浪’誰是船?我的應付之法不是沒有,還請衆位師侄幫忙才行哦……”
當天夜裡,智章禪師虛弱的萎頓在寶鑑寺禪房的蒲團上,那根白布條子不知什麼時候勒在了他的頭上,別說自打回來水米未進了,智章禪師感覺連空氣都離自己而去,鼻孔前稀薄的喘不過氣來!
譙樓上更敲三梆,傳入耳中總算是給自己提一提神,可馬上大和尚就後悔這該死的提神敲梆聲了,寧願自己剛纔就死去纔好,現在清醒起來清晰的聽到了‘女’人們的呻‘吟’聲……沒錯!不是‘女’人的呻‘吟’,而是‘女’人們的呻‘吟’!
寶鑑寺雖然坐落鬧市當中,可也算深宅大院啊,高牆尖瓦獨立出一方小世界,茂密竹林的掩映確保了那聲聲嬌喘、搭配陣陣苦幹就在寺內!提鼻子一聞,智章禪師甚至聞到了香汗‘混’合着純男人的臭味……不對,好像還有一種特殊的鹹味?
智章禪師一躍而起破窗而出,反正龐大的身軀有的是儲備多年的脂肪可供消耗,少吃兩頓飯根本不叫事兒,幾個縱躍間就像大皮球一般,彈跳着掠到那幾排普通僧房頂上。那特殊的鹹味兒更加清晰了,但實在想不出是哪一味‘藥’材……誰叫大和尚沒提煉過麻凰鹼呢?
此處的聽得嘿呦、嘿呦的‘打樁’聲太清晰了,此起彼伏不足以形容,伴着哎呀、哦嗯的‘舒爽’聲催促着,旖旎的畫面不用看都能在任何人腦海裡真切的呈現。若是此刻把幾排僧房全掀開頂子,那羣宿羣棲的場面……360度無死角,全部需要打馬賽克!
智章禪師呆了,他不明白哪裡來的這麼多妖‘女’,更不明白闔寺僧衆都中了什麼邪術,沒有人示警,沒有人反抗,全都赤身忙得不亦樂乎!但大和尚想繼續發呆到呆死算了的想法維持不住了,隨着接連不斷幾個方向都有那最後衝刺的‘奮進’聲傳來,更有那噴薄的‘火焰’在最後芳華中飄逸出雄‘性’的濃厚味道。
智章禪師一屁股摔坐在屋頂青瓦上,要不說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呢,嘩啦啦瓦片碎裂,一個大窟窿就被禪師壓塌了!智章禪師以最後的靈智在墜落房樑前閉緊了雙眸,不讓自己看到僧房中那些或剛毅、或酥軟、或大汗淋淋的軀幹!但緊跟着就失去了這些靈智,因爲遠處四面八方都傳來鑼鼓聲,有外人在喊叫:“快來寶鑑寺看熱鬧嘍……”
這一夜江寧城燈火通明,無數雙平凡的眼睛熬得通紅後終於出現在寶鑑寺內,院牆都被人擠人給擠塌了,當房頂真的被掀開,僧人們在一瀉如洪後清醒了過來,但看到周圍圍滿了目瞪口呆的老百姓都在不可思議的‘揉’眼睛,僧人們寧願不要清醒。
如此壯闊的‘春’宮場面,太難得了!誰眨眼誰吃虧。
“那不是翡翠樓的歡兒嘛?原來她的身體是這樣呀!哈哈”……“那是**閣的九姑娘耶,靠,難怪平時裝得清高不理我,原來重口味啊喜好禿頭”……
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毫不羞愧的緩緩爬起,不慌不忙的撿拾自己的薄紗,隨意的披裹在身上,模仿着透明的袈裟,難免掩嘴而笑……掩的僅僅是嘴,該掩的可是一點兒都沒打算掩住。無數口水滴答落地砸着坑兒,同時和尚們完全不明白的是,那些‘女’子從哪裡紛紛拽出一串又一串的銅錢,嫵媚的塞進自己的‘胸’衣,拋下最後的媚眼兒咯咯笑着魚貫而去。
“它瑪的這羣和尚真不是東西!昨個兒還收了我還願的香火錢!快還來”……“咱們江寧府這是壞了風水啊,不怕佛祖怪罪嗎?大夥上啊!替佛祖‘抽’他們”……
有人帶頭替天行道了,嫉妒是世界上三大動力之一,剛剛虛脫了的和尚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百姓一擁而上。可憐他們一絲不掛的都沒個遮擋!寶鑑寺今夜註定成爲焦點,‘混’‘亂’中一條五彩火龍轟隆隆的鑽入前面的大雄寶殿,只是沒人發現,那炸成數塊兒的泥胎佛像的眼角竟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