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主。”
從楛言的後面突然衝出一兵士,渾身都是血跡,大喘氣地說道:“獄主,營帳後方突然有暗衛衝出,一路殺來,直衝我中軍主帳。”
聽到這句話後,魂獄的騎士們都面面相覷,面露慌張之色。
楛言看了蒼隋一眼,突然一反手,那報信的士兵立刻化爲碎片。
“謊報軍情,亂我軍心,該斬。”楛言的這話一出,軍隊中但凡有任何不安神色的,都立刻將其藏了起來,不敢言語半句。
“今天,我蒼某算是見識了魂獄之主雷厲風行的手段。”
兩軍交戰,速戰速決,多說無益,蒼隋話聲剛落,身後的長袍隆起,雙手一指虛空,龍骨刀從天而降,落在他手上的一瞬間,一道刀光閃出。
蒼隋衝出,刀指楛言。
楛言也奪步衝出,一步跨到蒼隋的跟前,反手就劈了過去,蒼隋轉身躲過,龍骨刀從側面橫出。斬向楛言的右手,楛言後退三步,單手結印,於地上一拍。
“砰”地面一聲響動,從上空看去,雪地上以楛言的站位爲界,像是被狠狠地炸開了一般,四面都開出了無數道丈寬的裂痕,每一條裂痕伴隨濃濃的黑氣,相互交織着,像是蛇影餓獸一般,直接衝向蒼隋。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我魂獄的,三尸手,分魂掌。”
三尸手,分魂掌:魂獄第一代獄主,霄魂所創,大成者一掌拍出,可直搗九天皓月,山崩海嘯,石破天驚。
“那讓我來接上你這一掌,看你魂獄之主將其修到了幾成。”
大成的三尸手,分魂掌,蒼隋當然是不敢輕易接手,但很明顯,就算楛言已經跨過神道級的六個小境,渡雷劫之後就能達到武修仙道級,實力凌駕於一切神道級的修士,他的這招,還是未到大圓滿之境。
蒼隋要徒手接他這一招,不借助龍骨刀的聖威。
龍骨刀直插入地,蒼隋單步前跨,將手指對着虛空直畫了幾筆,一個浮光的圓立刻從他的周圍擴散開來,在與那無數條蛇獸之影相撞的那一剎那,大地立刻陷了下去。
“聖光之環,王者之威。”楛言一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顯然對蒼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有些意外,但隨即就鎮定了起來,對着蒼隋說道:
“原來那日你隱藏了修爲,你戰修修爲已經達到了聖戰師級別了。”
戰修聖戰師相當於武修仙道級修士,鬥戰師相當於武修神道級修士,那日在四方客棧時,楛言查其氣息,蒼隋所表露出來的確只是鬥戰師的修爲,所以他一時沒查,在對媧女說起的時候,就直接說蒼隋是鬥戰師修爲
蒼隋一直在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爲,不爲別的,只是不想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現在麻煩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他要是不展示出點實力,別族的修士,還當他雪域蒼狼一族是可以隨意侵犯的。
“既然獄主已經看出,那麼就請帶上你魂獄的將士,回吧。”蒼隋說道,沒有帶上半分傲氣,但卻是足以讓每一個魂獄的騎士心驚膽戰。
他們或許不知曉‘聖光之環,王者之威’這八個字後面所代表的含義,但聖戰師,那可是他們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境界。
楛言原本是想,他自己就快破六合之道,就算蒼隋有族中聖器龍骨刀的聖威加持,無法取其性命,但也可從修爲上碾壓他。
當然,這一切最好是當着蒼狼一族的雪域軍團,就可以讓他們親眼見識到自己的一族之首是怎樣成爲別族手下敗將的。
這樣一來,就可以從他們內心深處瓦解他們的意志,而失去了意志的軍隊,就如同一堆廢物,以此,他魂獄的騎士,根本用不着等到八族會盟的那一天,就可直搗雪原堡。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蒼隋一開始就在算計於他,在四方客棧時就算是使出,‘王者之威’也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現在得知蒼隋達到了聖戰師級別,使得他的所有計劃都化爲泡影。
戰修不同於武修,雖說聖戰師的修爲相當於武修的仙道級,但武修仙道級可還有三個小境,而聖戰師具體對應其中的哪一個就很難說清楚了。
並且,習戰修的修者相較於習法修和習武修的修者,在於對手戰鬥時,其爆發力是無與倫比的,所以就算楛言自信能夠跨級與武修仙道級修者過招,也不敢輕易與聖戰級戰師動手。
“好,今天暫且先到此爲止,十日之後,八族會盟,我魂獄的鐵騎,絕對會踏遍你雪原上的每一寸土地。”楛言轉過身去,朝着大軍一揮手,數萬的騎士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是不走不行,營帳被蒼狼一族的暗衛從後方給襲擊了,而前面的雪狼軍團有手握聖物的蒼隋坐鎮,他更是討不了半點好處,只有退居落楓城外,等八族會盟之時再做打算。
“大哥,爲什麼不乘勝追擊,殺盡這些王八羔子。”孥達說道。
“四弟,我們可沒有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後方的暗衛突襲成功,但我軍的傷亡可不再少數。”蒼隋說道。
“可是,可是就這樣放過了他們,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而大哥只需要拖住楛言那老傢伙,等突襲成功的暗衛趕到此地,再由我和二哥帶領雪狼軍團正面衝擊,如此前後夾攻,定能殺他個片甲不留。
孥達越說越大氣,將心中的所有不甘都化作一股責怪的語氣,向着蒼隋吐了出來。
“四弟,大哥自有他的安排,你這話語間所帶出的口氣,是該對着大哥說的嗎?”炎決出口制止孥達。
“我,我……”孥達說也不是,不說也是不是,只好在臉上憋着一股氣。
“別說了。”
聽見蒼隋的話,孥達就算再有不甘,也只得全然放下。
“傳令下去,全軍撤回雪原山的第一道防線,不得有絲毫的懈怠,並且非我族令,不得私自行動。”
“遵族令。”
炎決和孥達接族令後,立刻轉身去撤回所有雪原軍團。
蒼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雪風颳得更猛了,魂獄的這次退兵不代表着勝利,而是代表着真正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
“父君,父君。”蒼隋剛和洛痕坐下,就聽見門外一陣毛躁躁的聲音傳來,未見其形,先聞其聲,除了雪冥,這整個蒼狼一族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
不過出乎他們意外的是,來的不僅是雪冥,還有寒衣。
“父君,你終於是回來了。”雪冥進門時是想直接衝去的,但看見寒衣先躬着身子,行起了禮,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做了起來,但姿態卻是古怪得很。
“得了,得了,你還知道禮數?別在你父君和我前面裝了,你倆都起來吧。”
洛痕說道,順道起了身,從匣櫃中拿出一見大氅往寒衣的身上披去,輕聲說道:“你傷剛好,穿的衣服怎麼這麼單薄,注意身體,可別學着雪冥,這……”洛痕在說道最後一個字時,突然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你倆體質不一樣,他是冷慣了的。”
其實洛痕是想說,‘這兒不比中州神都,氣溫和暖’但一想這樣一說,難免又勾動其寒衣的回憶,只好立刻改口說道。而寒衣向來察言觀色,又怎會猜不出洛痕隱去沒說的話。
“叔母不用擔心,我已經全好了,這不,正和雪冥煉着功,突然聽見叔父回來的消息,就和雪冥一起來看看。”
“嗯,那好,你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他父君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你一直陪着他練功,正好是讓他沒了去闖禍的時間。”
“母親,給你兒子留點面子。”雪冥開始不情願了。
“好了,你母親說你一直在練功,那一刀流的刀法可有完全掌握?”蒼隋開口。
“回稟父君,已經完全掌握。”
“真的?”
“要是不信,你可以問問寒衣,我當着他的面,成功使出了很多次。”
“好,那我就要好好問問寒衣。”蒼隋將目光投向寒衣,“寒衣,雪冥說的可是實情?”
“嗯,是,叔父。”
蒼隋走了之後,洛痕就讓寒衣對他們的稱呼改口,雪冥不在是什麼少狼主,而是他的兄弟,至於誰是兄長誰是弟,他倆自行決定,而對蒼隋和她就稱爲叔父和叔母,一開始寒衣覺得很不習慣,但幾次下來,叫洛痕也就叫順口了,自然也就對蒼隋改了口。
蒼隋對這一聲‘叔父’也並不吃驚,反而覺得本該如此,接着又說道:“那你呢?得了劍絕南湘子那本極劍之道後,可讓你對‘劍道’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