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夏天並沒有比地球涼爽多少,但是比地球更加讓人難以承受,因爲——沒有空調沒有電扇連最基本的手動扇都沒瞧見。
真不明白魔界的人都是怎麼過活的,哎,悲嘆啊,誰叫我最怕的就是熱呢。前兩天還好勉強可以對付一下,這兩天越發不得了了,這鬼天氣躲屋檐底下都能給曬掉一層皮。
自從上次和某花蝴蝶改善關係之後,這隻死麻雀老喜歡在我眼前晃盪。晃盪也就算了,可誰叫鳥就是喜歡吃堅果一類的小零嘴呢。這隻死麻雀沒事就待我這裡荼毒我家地板。
雖然動手掃地的一直是銀月,但是這耳朵受罪的是我哦。
好吧,一個事媽銀月就有夠嘮叨了,這隻死麻雀就更不閒着了。兩個事媽一在一起方圓八百里連蒼蠅都給荼毒死了,不敢再接近。
哎,這不,又一個無聊的午後。我欺負着玩的雷洛躲回他老爸的行政中心喝涼茶避暑去了(這該死也不捎上我),還美其名曰回去收集情報,我哪天看見這小子這麼熱心過。
還有那個小湘(老巫婆又出來了)也帶着他老公(也是老婆,雙職位)去賽場收集情報去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中途躲起來滾牀單,嘿嘿,玄曦好不容易盼到老婆回來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花蝴蝶他親親小愛人帶着他的主子(主子帶着他?)玩失蹤了。他失蹤沒關係,受到毀滅性傷害是我滴耳朵和我滴幼小滴心靈啊。
天氣已經夠熱了,還要聽兩隻蒼蠅嗡嗡,而且我還是站在垃圾堆裡聽他們嗡嗡的。
“死麻雀你吃夠沒有,怪不得這幾天晚上蚊子特別多,敢情都是你的瓜子殼給招來的。”我沒好氣地瞪他,隨便:“銀月,我的冰鎮酸梅湯!”
沒冰箱,只好讓銀月站着現場冰凍。(冰冰:冷汗,小月月,虧得我給足你魔力,要不還不被這隻毒蚊子給榨乾了血。銀月:嗚~)
“來了來了。”銀月滿頭冷汗地給我送上酸梅湯。
“看着味道不錯,給我也來一碗。”花蝴蝶拍掉手上的瓜子殼道。
我擡眉:“憑什麼呀?我們小銀月這麼辛苦的。”就不給,羨慕死你。
花蝴蝶瞧着我,揚揚眉,一臉興致的看着我說道:“呦,這會知道心疼了那?瞧你那小氣勁,整個一鐵板公雞。”
“你纔是雞呢,反正你和公雞是親戚。”
花蝴蝶伸了個懶腰,“懶得理你,不給喝算了。”說着這隻麻雀就往外走。
我納悶,平時不到吃飯時間半刻都不打算離開我這兒的,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
花蝴蝶走了幾步,又回頭來揚了揚眉:“小火山請我喝茶,想去不?”
我倒頭睡覺,“不想。”外面這麼熱,有病纔出去呢。
“真不去?”
“不去!”
花蝴蝶繼續誘惑:“哎,可惜啊,聽說有個大美人做陪呢。”
恩?耳朵開始敏銳。
“還聽說是個大大的美人呢,魔族的祭祀之神。”花蝴蝶故意加重了“祭祀之神”四個字。
在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的眼目與花蝴蝶同時掃了銀月一眼。
“竈上還煮着蓮子羹,我去看看。”銀月轉而出去。
銀月……?我翻身起來。
“怎麼想去了?”花蝴蝶繼續問。
“小麻雀,我聽說你們禽族有一套法子可以掩飾人的樣貌。”在我們那裡稱做易容。
“呵,倒是有這個法子。”花蝴蝶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我。
車馬游龍,這四個字是對而今的火雲城最繁華的街市而言的。果真呢,普通的馬匹,高級的飛馬,還有行行色色的人們遊走在街頭。
邊際的火雲城本不算太沒落,但也從沒有這般的熱鬧過。虧得十年一度的擂臺賽在這裡舉行。受了些戰爭之苦的魔界居民也算是得了暫時的寧靜和繁華,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繁華虛雲能拖到幾時?
這個城鎮是雷洛父親這翻剛拿下的新領地。誰都知道這是塊燙手的山芋,可白羽家的家長偏偏就接了這個山芋。
在上次的開幕式上,我也算見過他,雖然遠遠的,可是卻很俊朗的樣子。算是個看不出老的老帥哥了。
英明的很的樣子,可是這麼英明的人,會去接一個明知道燙手且並不怎麼美味的山芋嗎?
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問雷洛,倒不是怕雷洛騙我,只是涉及到他父親的事,我還是避開的好,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懷疑到對方父親身上,也並不是件能讓對方好受的事,何況……雷洛未必會知道些什麼。
既然如此何必給兩個朋友間留下不好的顧忌呢?
火山請客選的酒樓是城中最大的酒樓。我扮做小侍從跟在大搖大擺紅衣及地的花蝴蝶身後。
酒樓被包了滿場,小二引到雅間的時候,火山和這個不知道何故來了卻不伸張的魔行月早已經在了。
魔行月淡笑英姿風如利地坐在對面,一派的萬人之上的氣勢。比着我方見他的時候更加的讓人難以琢磨,深邃的讓人像是掉進了泥塘,無法抽身。
火山則是一臉笑意的坐在魔行月身邊,倒沒因爲上座的是自己的主子就有點拘謹,他是自然的很呢,見花蝴蝶進來便豪爽地站起來相迎。
花蝴蝶也不客氣,斜靠在魔行月對邊,搖晃着二郎腿。笑道:“不知道祭司大人找本皇何事?倒是沒聽說禽族和魔族抗上了。”
劈頭就是重點,看來花蝴蝶這次來是非跟他魔行月過不去了,倒是實在不知道魔行月到底打得什麼注意。
魔行月不溫不火地笑道:“妖皇陛下言重了,也不是什麼涉及宗族的大事,行月只是聽說妖皇陛下您親臨火雲城,特來拜會,免得失了禮數倒叫某些人笑話。”
魔行月若有所指,笑意很深。
花蝴蝶冷笑着回敬:“哦,禮數呢。本皇這次純粹是個人似事,並非以妖皇的身份來訪,所以這禮數,我看是不必了吧。”
“哼,同樣是月。一個是前魔族月神,一個現魔族月神相比起來也竟對比如此之大呢。果然還是我家醒月花來的好,呵,看來這個月神我是非請回禽族不可了。”花蝴蝶心裡盤算着。
“既然都已經來了,那麼……”魔行月,身子向前傾了傾,道:“還請妖皇陛下賞個臉。”酒杯不知道何時已經推到了花蝴蝶面前。
花蝴蝶手腕一轉接下了杯子,“那就恭敬不入從命,請。”
酒桌上散發着不太友好的氣氛。
這兩人一點都不客氣,難道以前就有什麼過節?
我滿心疑問,更不解的是——花蝴蝶爲什麼要帶上我來,還願意爲我易容?他究竟是要讓我看什麼?我可不信他只是太無聊了找人茬,還捎上我看熱鬧。
“好好好,今日難道聚在一起不如大家喝個痛快。”火山提着酒壺就給雙方滿上,在自己的杯子裡也倒上了酒。
酒酣,夜色已至,我小心的眯着眼睛不讓眼底的紫色流光泄露出來。
這個死麻雀和這個死美人哥哥,而不知道心疼心疼人,你們喝着高興,不知道身後還站着個又累又餓的我嗎?
我開始懷疑這隻死麻雀不會是故意整我才帶我來的吧?鬧半天就開始時候有點不和的氣氛。
就在我又後悔又抱怨,差點就暴跳着走人的時候,魔行月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妖自無情,爲禍世人,向來爲人所知。”
“妖無情,禽有情,彌補着甚好。”花蝴蝶也道。
這兩隻給我捻什麼古文呢。
魔行月嘆:“無情對有情,情深傷者重,到頭來難嘆不自經意的是一身的傷。何苦來的呢?”
花蝴蝶冷笑:“祭司大人也知道這個道理,爲何有情非向無情跳,累了一身難堪與哀怨?”
魔行月動容,眼中閃過危險卻難以琢磨的流光。
“妖皇是明白人,當年的事實非我願,何況您也沒我乾淨。您身後手上掌着的東西自己您自己最是明白。您倒是明白的很啊,可行月不堪,妖皇您也不忍心心也會過意不去,是是不是?”魔行月威脅道。
花蝴蝶再冷笑,“對,是對,可是當年妖皇死了,我戒痕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並不清楚,也不過道聽途說,你威脅不了我。”
魔行月也跟着皮笑肉不笑,“這倒是好了,瘋了的瘋,死了的死,復活的還有個藉口了。行月無能的很,落下了一身傷不說,還差點死在他手上,雖沒死成卻不如死了的乾淨,他是不會在正眼瞧我了,若不是還顧念着我的忠心,行月還見不着,妖皇陛下呢,只是不知道妖皇以爲如何。行月是威脅不了您了,可某個人若是知道了些什麼怕是做了鬼也會怕爬出來!”
魔行月咬牙,完全失了那種堅毅和剛強以及山崩眼前而不倒的氣質。
被逼急了,誰都可怕着呢。何況是這個大祭司。
花蝴蝶聽着魔行月講,不覺得擡了擡眼,似乎是瞄了我一眼,不慎覺察,我好象忽略了什麼。
嘆息,氣質若蘭,閒暇如雲的花蝴蝶也有皺眉的時候。
“我不明白你爲何還要找上我來?就不怕他知道?鳳凰重生說是舊鳳復活,可誰不知道死了的人永遠也火不過來了?過去的事情牢牢地抓着,對誰都不好吧。”
“我知道。”難得魔行月真正的答他是對的。
“因爲他回來了?”花蝴蝶擡眼。眼角的蝴蝶刺青拍動着翅膀。
“如果回來的不止他呢?”
“你是祭司,你觀測不到?”花蝴蝶譏諷地笑。
“他是何人,即使我未曾傷着,就能測得到他?”魔行月回敬以冷笑,並沒有自己的無能爲力而羞惱。
“這就奇怪了,堂堂祭司測不到的人來問我何用?”祭司司掌天向測人事,是每一族像王一樣必然的存在。可是禽族並沒有。祭司並不是任何人能勝任的職位。
“宇澤龍光。”
恩?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他怎麼了?”花蝴蝶問。
“我想你發現了,他的魔力很奇特對不對。”
“那又如何?”花蝴蝶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如果說魔力不是他的呢?”魔行月笑。
“什麼意思?”花蝴蝶驚駭,“難不成你以爲……”
“也許……千夜把自己的魔力過渡一些給了某個人,所以……他的魔力時斷時續。”
“?!”花蝴蝶驚訝的很,這個可能性並不是不可能。花蝴蝶禁不住偷偷看我幾眼,我只盯着魔行月,等他繼續說。
花蝴蝶開口問:“他回來了?那麼……爲什麼?爲什麼要把魔力渡給宇澤龍光?爲什麼不自己出現?爲什麼要搞出這麼多的事端?”
“你忘了一個人。”魔行月道。
花蝴蝶怔然,半晌露出一句話來,“他!也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