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把正題提出來
白癡突然間表現出來的鎮定讓白袍人顯得有些不太適應。他歪着腦袋看着這個年輕人,略微遲疑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臉上浮現出輕蔑的色彩。
“果然,你這傢伙是在虛張聲勢。好吧,我已經不想再和你磨蹭下去了。我現在就讓你成爲我嶄新實力之下的第一個祭品。將你燒成灰燼”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這封信中寫了些什麼嗎?”
突然,白癡拔高音量,用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居高臨下的態度,看着面前的白袍人白袍人的表情突然間愣住了,因爲這一刻,這個原本懦弱的青年現在竟然展現出一種俯視他的氣勢?他……俯視自己?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話,那我就解釋給你聽但我擔心的是,你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聽完我所有的描述了”
白癡大聲放話,臉上的表情無比的認真。這下,不僅僅是白袍人,就連身後的其他人也全都愣在當場,不知道這封簡單到幾乎形同可笑的信中究竟蘊含着怎樣信息?竟然能讓白癡如此的自信?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那名白袍人的臉上終於浮現出將信將疑的表情。他稍稍點了點頭,示意白癡說。白癡也不拒絕,直接取出懷中的那份手抄寫和白袍人手中的信件,一併解釋起來。
白癡說得很快,但,卻很輕。輕到只有白袍人自己才能聽到,就連被趕到一旁的小麪包現在也無法聽出任何一點的東西。
胡桃等人不得不在旁邊等待着,焦急的看着周圍的刺客羣。她有些憂心的望着白癡,想了想後,連忙輕輕拍拍小麪包的肩膀。
“麪包,你……明白了嗎?那兩封信?”
小麪包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隨後,她將自己撇到的信件一字不漏的在牌子上寫上,當然,還有那些數字一併列出,給胡桃等人看。看到這些之後,衆人依舊是大惑不解,臉上掛滿了愁容。
“你們誰看得出來嗎?看出來白癡究竟知道了些什麼?這兩封信中到底表達了什麼意義?”
胡桃問,但卻沒有人回答。賽撒將軍,密斯特拉修女爲一能做的就是皺眉苦思,澤倫斯雖然對信上的內容稍稍激動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知道那純粹胡扯。麪包,乖離現在也是埋頭苦思冥想,卻始終不得其解。
片刻後……
“以上,就是這些。信與不信,由你。”
白癡雙手一拍,解釋完畢。而聽完所有解釋過程的白袍人,現在卻是目瞪口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陛下……陛下……竟然……?不……不是陛下……是那個戴勞……戴勞?古德塞”
已經知曉自己被出賣的白袍人再也沒有了斬殺白癡等人的心情。他立刻轉身,跳上馬,大喝一聲撤退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向羅馬城的方向趕去。那些刺客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的領導有命,自然是放過白癡等人。一場圍殺,也就這樣,化爲無形。
朦朧的細雨,依舊在下。
黑暗的天空中,那些凌亂的雨水彷彿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一般隨意的飄落。
白癡,站在這雨中。
他望着刺客們離去的方向,望着那羅馬……漆黑的瞳孔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在……計算着什麼。
“喂,白癡……?”
胡桃慢慢的走了上來,她站在白癡的身後,輕輕呼喚了一聲。
“那兩封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麼東西?你……真的看出來了嗎?還是說……你只是在胡扯?”
落着冰雨的天空中並沒有閃電,一切,都像是被故意壓抑着,連一聲驚雷都無法釋放出來。
白癡閉上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之後,他回過頭,視線在胡桃的臉上稍作停留之後,就望向遠方天空的盡頭……
“麪包,我現在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小麪包一愣,她看看現在神情嚴肅的白癡,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這個小丫頭左右看了看後,立刻躲到胡桃的背後,探出個腦袋,稍稍點了點頭。
“我現在,可以救杏。而且,是徹底的救出來。但這樣做的話,必須抱着殺死許多無辜的決心。你,有沒有這種覺悟。”
麪包知道,白癡不會誇大事實。如果他說會傷及無辜,那就一定會。作爲白癡來說,無辜者的性命他向來不會放在眼裡,但小麪包究竟能不能邁過這一關呢?
爲了救杏一人,而害死其他人?
小麪包左思右想,她將正義和小杏這個朋友放在天平的兩端,思索着……在良久的考慮之後,答案,終於浮出了水面。
她麪包不是什麼天使,而是一個有着私心的凡人。作爲一個人,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也許,這樣的答案很殘酷,但這個小丫頭並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要用自己朋友的性命去換取其他那些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的性命?
不好意思,她小麪包作不出如此的決定。
看到麪包點頭之後,白癡的目光轉向胡桃。在自己的這一行人中,胡桃是屬於最不安定的因素。她的正義感和憐憫心會最大幅度的拖累自己的行爲,所以,在繼續行動之前,胡桃有必要爲自己的行動作出決定。是默認接下來白癡所作的所有事情,還是繼續違抗到底。
“我……我不知道……”
陰雨中,胡桃捂住自己的胸口,搖了搖頭。
“小杏……她是我的的侄女,小金是我的侄子……我只是他們的姑姑,沒有權力去決定是捨棄他們還是付出代價去拯救他們……別問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如果,這就是你的判斷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所有行動,我都會盡量安排在白天進行。”
胡桃知道,這是白癡爲了限制自己而作出的決定。其實,在得知白癡並沒有決定將自己放在某個地方等候發落就已經證明白癡向她有着某些妥協了,胡桃也知道這種妥協,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天空中的陰雨,依舊在飄。
白癡再一次的擡起頭,望着那黑壓壓的天空。
天空,在沉默,只是自顧自的下着雨,絲毫不管其他任何的人或事。
而白癡,也就如同這天空一般的冷漠,在腦海中開始構思起接下來所要行動的計劃了。
第二天,清晨。
爲了儘快的逃離羅馬,衆人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夜的路。
可是,當四周的光線稍稍亮起之時,胡桃不得不停下。因爲她的停下,衆人,也自然而然的稍作休息,補充體力。
尤其,是那些孩子們。他們受了驚嚇,幾乎一夜沒睡。現在,每一個都睡得十分香甜……
“我,行李。”
乖離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離開了。白癡朝她看了一眼,沒有表示什麼。以乖離的身手,要在白天一來一回並不是問題。而且現在下雨,水道湍急,可以爲她節約不少時間。
既然白癡沒有表示否定,乖離就衝他點點頭後,離開。白癡開始打點衆人的睡覺地點,和麪包一起,用樹葉和泥土作出一個可供胡桃遮陽的小窩,讓她鑽了進去。
乖離,離開了人羣。
她躍入河流,飛速的朝如今已經被攻佔的羅馬城游去。
藉助河道,她直接鑽進了城內,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上了岸,拉起斗篷。但……
她,並沒有回當日白癡等人入住的酒店,而是來到一座小住宅的屋頂,打開一間看起來毫無特色的違章閣樓。
“團長。”
裡面走出一名臉帶鬼面具的女性,衝着乖離點了點頭。乖離也爲止行禮,伸出手。
“有密信,雨飛雪方面的。那位希望您能夠加快速度,將人送過去。”
乖離接過迷信,看了一下,隨後,手中燃起火苗,將這張紙片燒燬。
“筆。”
乖離說了一個字,那名團員立刻呈上筆,隨後,又將一張看起來沒有什麼特色的紙鋪開,攤在一旁的桌上。
乖離拿着筆,開始十分嚴謹的將白癡所見過的兩封信完完全全的寫了上去,同時也列上那些意義不明的數字。等到全部寫完之後,她放下筆,將這張紙片對摺,折成一張紙飛機模樣,交給那名團員。
“情況,緊急。我,擔心,師弟,做,糟糕的,事情。”
“是,我立刻去辦。”
那名團員接過紙飛機,立刻來到旁邊的窗旁。她將窗戶打開,在窗框上一拍。原本空洞的窗戶中就浮現出一個導力路線圖。隨後,她將紙飛機朝着窗外一扔,這架飛機穿過路線圖,就開始朝着天空的那邊,飛了過去。
希望……能夠快一點到達吧……
趕在推土機作出什麼自己無法預料到的事情之前……希望那個人……能夠給予自己阻止他的提示
另一邊,那名白袍人,卻終究沒有能夠回到羅馬城。
走到半路之後,他就突然間捂住自己的心臟,面色痛苦。當他跌下馬之後,那些刺客們才慌慌張張的將他扶起,一摸鼻息,已經斷了氣。
毒?
很明顯,他們的首領是身中一種慢性毒藥,此刻終於發作,死亡。刺客們取出他懷中的那封信,將其翻來覆去的看,卻始終無法看出任何的端倪。但這封信終究還是戴勞寫給自己的陛下的,所以,其中一名腳程快的刺客拿起信就開始趕路。其它的刺客則是將白袍人的屍體帶上,衝回羅馬,要求解釋去了。
不過,面對戴勞,這些刺客們卻無法舉出任何的證據來證明他有下過毒。甚至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一向小心謹慎的領導會中毒。由於指不出任何的證據,他們也只能帶着白袍人的屍體,以及戴勞奉獻的那顆巨龍之心,一併回國,面見他們的陛下了。
“所謂人心不足,貪慾旺盛,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沒錯吧?”
戴勞望着窗外的陰雨,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葡萄酒,品香,嘗味,臉上掛滿了悠然自得的微笑。
“當一個人總是在期待與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合的力量之時,那死亡,也就開始攔在他們的面前了。”
戴勞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軍事情報。在愉快的翻閱之時,他也是依然自言自語,但那神情卻不像是有任何的瘋狂,而是充斥着冷靜的姿態。
“換作普通人的話,看到巨龍之心這種東西,想必不管三七二十一,而是立刻據爲己有吧?這雖然不錯,但如果光光是這樣的話,那未免也太掉價了。”
“力量,可以用很多的方法奪取。但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殺掉的。咳,我已經三番五次的告訴他,不能吃大的,只能吃小的。可他還是沒有注意實在是可惜,可嘆啊。對於這份由貪慾形成的自取滅亡,我只能向其表達自己的惋惜。”
說完這些,戴勞再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在品嚐完美酒的同時,他似乎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將嘴裡的酒有些失態的噴了出來。
“呼……哈哈哈,你的話還真是有意思。真的很難想象啊,一直以來都滿口仁義道德的你,竟然會對我說出這種形同‘詛咒’的話來?”
戴勞拿出手帕,十分優雅的擦拭着嘴角的酒漬,笑道:“不過這一點,你就錯了。我這不叫貪慾。我得到這些並不是因爲貪婪,而是因爲這些都是我應該得的。如果一個人能力不足,想要得到超過他能力的東西,那叫做貪婪。可如果這個人本身的實力就很強,那麼這些就不叫貪婪……”
“叫報償。”
“你懂嗎?”
戴勞腰上的佩劍微微顫抖,儘管現在還在劍鞘之內,但似乎依然可以聽到劍身所發出來的悲鳴。戴勞感受着這些悲鳴,伸手輕輕撫摸着劍身,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說道——
“相信我吧。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體會我的心情的。到時候,你的看法就會完全改變,不是嗎?”
劍身的悲鳴更甚,幾欲折斷。但戴勞知道,這把劍絕對不會自甘斷裂。他會繼續奴役着它,直到將它的身心,都完全置於自己的掌握之中。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過程。有時候,戴勞真的覺得馴服一把劍比起馴服一個女人,馴服一個國王來的更加的困難。因爲它隨時隨地都在你身邊,任何的謊言都無法瞞過它。但……
這也正是有趣的地方,不是嗎?
“好了,我現在要再次發佈命令,給我的那些手下和遠方的那位‘國王’了。讓我想想,這次該怎麼組織語言呢?”
梵蒂岡蜂鳴。
“呵呵,還在想盡辦法來說服我嗎?這個世界上應該已經沒有哪把劍比你更加煩人了吧?像個女人似的。啊,我差點忘了,你的聲音的確是女性,果然,很婆婆媽媽啊。”
(人類小子,我有個建議。)
在離開羅馬城遙遠的地方,白癡手臂上的暗滅百無聊賴的睜開眼睛,紅色的瞳孔中閃爍着狡黠的色彩。
(你看,我們認識那麼長時間了,十二年了吧?換作普通人十二年一直念在一起即使是兩個男的也說不定搞出孩子來了。所以我認爲,我們應該更加互相相信一點,對不對?)
離開羅馬,混入那些因爲羅馬被破而傾家出逃的人羣中間,白癡等人生一腳潛一腳的往前走着。
大雨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斷過,現在想來,時間已經到達了五月,也該是梅雨季節的時候了。
乖離拖着那口不管到哪裡都始終帶着的箱子,十分悠閒的走着。相較起來,那些因爲長途跋涉和雨水而染上疾病的孩子們則沒有了那麼幸運。因此,胡桃決定接下來無論如何要在下一個城鎮暫住一會兒,順便安頓澤倫斯衆人。
白癡撇了一眼左手牽着的小麪包,這丫頭穿着雨衣和雨鞋,延着路啪啪啪的行走着。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解,但是有誤解纔有溝通嘛話說回來,我現在反而開始有些習慣我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了。仔細想想,我以前的那些宿主到最後就全聽我的了,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沒有絲毫的溝通,那根本就是無比的寂寞啊~~~)
(我已經跟上你的步驟了,只要在承認一個白癡獨立自主的情況下,我們任何問題都可以談,任何問題都可以溝通。所以,我決定延緩去侵蝕你的心靈。讓我們繼續保持這種友好的三通關係,來加大合作與對話,擴大交流,怎麼樣?)
(喂,我已經作出妥協了,你多多少少給點動作好不好?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也知道你現在在考慮應該如何完成這些事情。說實話,難度不小,所以與其你一個人來做,不如我們兩個一起來想辦法,怎麼樣?)
你,有什麼辦法。)
(哦?終於感興趣了?其實吧……我覺得既然你要做這種事,最方便,最合理的手段當然還是依靠我的“獄”的力量。不過我知道,你不肯輕易使用的,害怕被我侵蝕。所以,我也不向你推薦這種手段。)
(另外,迫使你用你那六劍的力量去完成這項壯舉,也是非常的不容易。想要做到那個過程並不困難,但通過這個過程達到那個結果,卻是難上加難。所以,我們需要計算,需要謀劃。)
白癡撇了一眼暗滅,他的腳踩進一個泥濘地,重重的印下了一個腳印。
你,會使用殺人以外的方法,真是難得。)
(嘿嘿,雖然我很喜歡身體上沾滿血的感覺,但不代表我不能變通。怎麼樣?我身爲一把魔劍,很懂道理吧?)
是的。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帶你去屠宰場,殺個痛快。)
(人類小子……你,還是信不過我?)
(好極了夠了我不管你了你想隨便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難得我好心好意的想要幫你一次,我的壞點子隨便挑一點碎屑出來,就能夠讓你把全大陸的人都給滅殺乾淨了你既然執着的要自己行動,行那就這樣吧,你繼續吧我不管了)
(喂人類小子你就真的不管我了?我們十多年的感情呢?這些感情到哪裡去了?爲什麼我現在一定點兒都看不到?)
(好吧我認了誰叫我攤上你這麼個貨色?簡直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不過,這次的遊戲很有趣,就算你真的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了我也一定要摻一腳,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也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
白癡捏了捏右拳,頂着雨,繼續往前走。
(說說你的建議。)
(哦?需要我的建議了嗎?嘿嘿嘿,很有趣。不過話說回來,執行這樣的任務完全不使用我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不過,你可以不要用的太厲害,只要一點點,相信你也知道,我是不會侵蝕你的,對不對?………………其實我還是想啊,第五獄……)
(如果就這些的話,你可以閉嘴了。)
(切,冷酷的傢伙。耍什麼酷啊?你再酷,現在這幅風裡來雨裡去的樣子也比不過人家戴勞公爵帥氣的萬分之一。人家有錢,有地位,有樣貌,還有野心,要啥有啥,簡直就是個受到上天眷顧的傢伙。)
(哈哈對了,我差點忘了呢。你這次的計劃目標,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暗殺這位得天獨厚的白馬王子,對不對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