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隨便翻了翻就別過頭,沒有興趣看了。她從黯的頭上跳下,跑到一旁的工作桌上。在桌子的一角放着一個草窩,裡面放這個iǎ碟子,碟子上放着新鮮的水靈靈的葡萄。這隻iǎ松鼠張開嘴,啊嗚一口咬下一粒葡萄,一邊咀嚼,一邊道——
“但你也沒必要那麼趕吧?你很急?急到必須在這兩天內就把東西做出來?”
黯點點頭,臉上的思考沒有片刻虛假。
“爲什麼?”
松鼠有些不能理解的攤開雙手,說道。
“因爲公主的生日被取消了。”
黯,十分嚴肅的迴應着。
此時,iǎ松鼠咬着葡萄,但沒有直接下口。她呆呆的看着黯,遲疑了好久之後,才把嘴裡的葡萄嚥下去,吐出籽。
“其實從四年前開始,長公主的生日宴會就開始不那麼熱鬧了。其中,固然是由於這五年間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這四年裡,先帝被殺,風吹沙遭到封印,雄鹿暗鹿之戰,幾乎每一年都會有許多的事情,讓胡桃公主的生日變得不再那麼重要。每一次,都只是很簡單的一筆帶過。”
“而且,長公主現在卻患了不能見陽光的病症。想想她以前總是走出城堡在城市裡到處逛,現在,卻不得不每天都被鎖在城堡裡,這種滋味……我知道是怎樣的。”
黯寫完了最後的一個數字,再次驗證了一下後,點點頭——
“這一次,長公主的生日被取消,不再對外慶祝。我想,胡桃公主一定是非常失落的吧?所以,我一定要在兩天後的公主生日誕辰上將這個東西做好。作爲我送給公主的禮物。”
松鼠搖搖頭,用尾巴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人類。你自己都是這種隨時可能會死的體質,竟然還有jīng力去看着別人?真搞笑。”
黯再次舉起手中的螺絲刀,笑道:“嘛,仔細想想,我也就搞發明科技這一個優點了吧。你如果真的要我吃喝玩樂然後等死,我也等不下去嘛。還不如找點事情來做,還比較好。”
松鼠吃飽了,將尾巴蓋住自己的身體,說道:“隨你。反正你死了也不關我事。但是話說回來,你確定你這次真的搞完了嗎?不會爆炸?”
黯捏着螺絲刀,在調整了兩顆螺絲之後,皺起眉頭,想了想。
“嗯……也許,的確還差一點東西吧。我需要一些合適的零件。但是市場上總是沒有賣。買不到的話,就很麻煩。”
“哈~~~~欠~~~~這還不簡單?你可是公爵之nv,讓生產商特地開一條生產線生產不就得了?”
黯連忙搖頭,說道:“那怎麼行?重新開一條生產線要uā多少錢啊。而且就爲了製作那麼幾個零件,也太得不償失了。如果做出來之後發現零件依舊不匹配,那豈不是等於生產線作廢?”
松鼠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節約啊。一點都不像是雄鹿帝國家的公爵之nv。”
黯撓撓頭,臉有些紅,說道;“嘛~~~以前窮慣了嘛。我知道錢來的不容易,所以不喜歡錢的人。”
“那麼,你的零件不夠,怎麼辦?”
黯低下頭,略微想了想後,眉頭稍稍皺起:“嗯……這的確是個問題……也許我可以自己做,但我力氣不夠,可能承擔不了那麼多的體力活。”
“找你家裡人幫忙?”
“呵呵,不用了吧。我家裡的人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她們表面上不說什麼,但我知道,她們其實心裡很怕我。如果我拜託她們,她們會答應。但……我不想爲難別人。”
“那麼uā錢僱人呢?”
“呵呵,這點還是算了吧。製作零件的過程很複雜,錢少了沒人幹或是幹不好,錢多了又費錢了。”
松鼠把手一攤,說道:“好吧,那你想怎麼樣?”
黯支着下巴,略微想了想之後,突然打了個響指,說道:“有了找那傢伙幫忙”
松鼠一愣,隨後擡起頭,心中漸漸揚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喂……人類nv人,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
黯呵呵一笑,說道:“是啊,就是那傢伙。那傢伙說過會一直幫我的忙,成爲我的科學的試驗品的。我之前免費送給他那麼多好工具,都沒問他要過一分錢。而且這次做出這東西之後,我也打算送給他一套。我想,他一定會很欣然的答應的吧~~~來,我們去找她。”
說着,黯就伸出手,抓住了iǎ松鼠的尾巴,想將她拉起。可就在這時,這隻松鼠卻是死死的抱着葡萄,大聲道:“不要我不要去那頭è狼會耍流氓的我不想再見到他絕不”
“走啦~~~你還在介意他上次把你賣了嗎?別那麼jī動啊走吧,走吧~~~”
“不要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再去看那個人類我不要啊————”
黯扯了兩下,沒有將這隻松鼠扯下來。她雖然可以硬拉,將她連同葡萄一起拉過來,但在想了想後,她突然伸出手,拉下這隻iǎ松鼠的耳麥。
松鼠一驚,緊抱着葡萄的雙爪立刻擡起,要去抓耳麥。就是趁着這一機會,黯直接將她從草窩中扯了出來,將她放在自己的頭頂,嘻嘻笑了笑。
“你……你”
“走啦。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和那個大白癡商量,身爲您松鼠大魔王的nv僕,我總不能將魔王一個人留在這裡,自己跑掉吧?”
聽了黯現在的一句話,這隻iǎ松鼠原本氣呼呼的表情漸漸消失了。她戴上耳麥,支着下巴,想了想後,立刻點頭說道:“嗯,也對。我可是惡魔啊~~~你身爲我的nv僕,怎麼可能讓本惡魔一個人在這裡呆着?你應該服我纔對。”
“是吧~~~~”
“好吧既然如此,本惡魔就和你走這一趟吧出發,我的nv僕”
“是~~~~松鼠大魔王殿下~~~~”
黯拿起剩下的葡萄揣在懷裡,走出房間,朝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原本高高懸掛起來的節日彩旗,此刻早已經取下。
黯一邊拿着手中的葡萄喂頭上的那位松鼠大魔王,一邊坐着馬車前往神聖恩寵。
在校前,馬車停下。黯獨自走了進去。至於那些隨從,她則是一概謝絕,一個都不需要。
沿着走道走了一會兒之後,那座鬱鬱蔥蔥的iǎ樹林就已經出現在眼前。
不管來這裡幾次,黯似乎都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哪怕外面發生了再大的變化,再大的恐慌,只要能夠在這座iǎ樹林中,那麼一切就都會繼續保持美好。只要在這裡,就會沒有任何的危險,與風
黯呼了口氣,緩緩走入iǎ樹林。她看着四周那些草叢中穿梭而過的iǎ動物,也聽着耳畔響起的鳥鳴之聲,大大的深呼吸了一下。
“越來越覺得,iǎ白當年選擇住在這種地方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想當年,那個又髒又破,矮矮的iǎ樹林現在已經變成這樣的一個好地方了呢。簡直比我們家還要好。”
松鼠“切”了一聲,說道:“那不過是窮光蛋的運氣罷了。”
黯來到樹屋前,看着那似乎直入雲霄的大樹,以及那與大樹完全融爲一體的樹屋,再次讚歎道——
“好雄偉的建築啊~~~~~誰能想到,當初的一個破破爛爛的破舊房子,現在竟然會變成這麼雄偉的建築?”
“哈如果這種完全依靠樹木自然生長,只是相當於住在樹中的東西算是雄偉的話,那螞蟻豈不是歎爲觀止的驚世奇觀了?”
黯眉頭皺了皺,開始爬繩梯。見她不說話,iǎ松鼠也是不說話,只顧着抓着黯的頭髮,不讓自己掉下去了。
爬到一半,黯終於忍耐不住,說道:“你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對iǎ白那麼大的意見啊?他除了把你賣掉之外,還有哪裡得罪你了?”
聽到這句話,iǎ松鼠立刻爆發
“哈?你的意思是說光是把我賣掉還不夠是不是?那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狂,是個變態,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他是一個迄今爲止我見過的最惡劣的傢伙那種人……那種人類完全不配承擔如此高貴的名聲沒錯,白癡推土機這個稱號剛剛好適合他,身爲人渣,纔是這個傢伙最合適的稱謂”
黯一邊爬,一邊嘆氣道:“其實吧,iǎ白也有很多的優點的呀。”
松鼠哼了一聲,說道:“哪些優點?即使有優點那也是爲了他自己的僞裝面對一個變態,你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話好說的。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那個變態……變態……”
松鼠伸出爪子,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下半身,咬咬牙,惡狠狠地道:“反正,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人類的。絕對”
黯嘆了口氣,很明顯,她實在是不清楚爲什麼iǎ白會和一隻松鼠結下如此的深仇大恨。現在,稍稍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們再次和好如初吧。
一邊想,黯一邊上了平臺。在拍拍手後,她突然想到一句話,說道:“對了你別看iǎ白一臉的嚴肅,其實吧,iǎ白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哦。我承認,他不太會活躍氣氛,也不太會搞笑。但是你不認爲,一本正經時候的白癡,是非常的……”
此時,黯的視線,落在了那邊的躺椅上。
在那躺椅上,白癡,躺在那裡。
可是看着現在的白癡的臉,黯剩下的半句話,終於還是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
休息,完畢。
經過前天夜晚的jī戰,白癡現在白天需要大量的休息來恢復體力。
此刻,他的午睡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要去星璃的店打工了。
可當白癡一睜眼,看到的,卻是那邊搭着平臺的邊緣,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
白癡沒有開口發問。不率先提問幾乎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會率先開口說話,讓對方推測自己語言中的思維活動,情感想法。
如果有什麼事,對方自己會說,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詢問。
白癡站了起來,瞥了一眼黯,然後,獨自走進內屋。
麪包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看書,在見到白癡之後,這個iǎ丫頭十分平常的舉起手中的牌子,向白癡道了一聲午安。白癡點點頭,轉過身,看着那邊站在口的黯,一言不發。
“(輕聲)松鼠,i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那是什麼表情啊?”
“(輕聲)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這個變態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輕聲)喂幫幫我啊我一個人抵擋不住這種攻勢啊你看他這種鎮定的表情,而且iǎ麪包看到之後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很明顯,這個iǎ白在等我的反應啊我該怎麼辦?”
“(輕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隻無知的iǎ松鼠,我只會吃松子和葡萄,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輕聲)別這樣啊你看,他看着我了看着我了他是在等我吐槽嗎?他的那雙眼睛很明顯是在等我吐槽吧?我應該吐槽嗎?我現在應該大聲的拍一下他的腦袋,吐他的槽嗎?”
“(輕聲)這個這個……你裝作沒看到好了我們絕對不能落入他的陷阱他很明顯是在等我們的吐槽我們就絕對不能吐槽不然,就是我們被耍了”
“(輕聲)可是……可是……”
“(輕聲)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了你可是一個科學家,不是吐槽專家你要忍耐住啊絕對不能被他的氣勢比下去了呀要堅強,黯?諾里烏斯你要堅強”
“(輕聲)好……好我要堅強,要堅強——”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