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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結果是如此的殘忍。在一百多名孩子的衆目睽睽之下,這位女老師竟然連讓白癡的手臂稍稍擡起一點也辦不到。這不由得讓奎琳的面色泛上一陣潮紅。
“咳,嗯!好小子,力氣和我家那小的有的比。”
奎琳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重新站直身體立於講臺前。可由於剛纔她無法把白癡舉起來,造成原本鴉雀無聲的學生繫上漸漸傳出一些偷笑聲。
“喂,你!你是來做助手的,那就先把這些講義傳給每一個學生。快去!”
白癡點點頭,緩緩伸出雙手接過那些講義後,開始一排一排的傳送了起來。
“呵呵呵,有趣。人類小子,你對於剛纔的那一幕作何感想?”
在發送講義的過程中,暗滅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揚起。
白癡目無表情的踏着階梯,用輕微,卻沒有絲毫興奮與波瀾的聲音說道:“沒有感想。”
“沒——有——感——想——???!!!喂喂喂!看清楚,你現在可是戴着這四個連大人都搬不動的手銬腳鏈在這裡走啊!難道你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白癡將一張講義抽出,遞到一個一臉害怕的小女生的桌子上,繼續道:“意味着,那女人在做戲。”
“做戲——???”
“是的。”白癡淡淡的道,“普通學生都舉得起來的手銬腳鏈,她這個大人怎麼可能舉不起來?她在做戲,故意顯得舉不起來。”
“喂喂喂,這樣做她有什麼好處?別忘了,她可是在那麼多的孩子面前舉不起來,這可是明顯的示弱啊!身爲一個大人,這樣的示弱可是很丟臉,很喪失尊嚴的啊!”
“尊嚴?”白癡的眼角略微掃過右臂上的暗滅,“那東西,有用嗎?”
“你…………!!!”
“示弱,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故意丟臉,會讓他人放鬆警惕。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她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也許,她是想要暗殺某人,所以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示弱,來通過這些孩子的口,向對方傳達‘我很弱,我根本不可能殺了你,所以請不用防備我’這種信息吧。”
是錯覺嗎?爲什麼暗滅那微微張開的眼睛裡會露出一種完全敗北似的感覺?這把魔劍眯着眼,偷偷瞥向那邊在講臺上一邊打哈欠,一邊擦黑板的女教師,深深的嘆出一口氣。
“好吧好吧,我輸給你了。沒錯,你很弱,世界上每個人的表面行動下都必定有隱藏意義,這樣想其實我應該更高興一點不是嗎?我找到了一個你這種‘小心謹慎’的傢伙當宿主,應該高興!不是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暗滅就完全沉默,閉上眼,再也不發一語了。
講義發完,白癡回到講臺邊緣站定。奎琳看了他一眼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經把剛纔的事情忘了,還是按照白癡的理解她在繼續做戲,總之,她舉起手中的講義,有氣無力的說道——
“好了,諸位新生們。我知道各位都是極爲優秀的貴族之子,也知道大家的智商都很高,家裡也很有錢,未來的前途一片光明。(小聲)嘁,總之就是和我這種窮的必須來兼職的工讀生不同。(重新放大聲音)所以爲了知道諸位到底經受過多少的學前教育,我要先來一個測試。這張試卷上有語文,數學,邏輯分析等等題目,挑你們做得出的來做。好,現在開始。”
一聲令下,課桌區立刻發出一片唏噓聲。這些孩子大概沒想到,新入學的第一天竟然會考試吧,一個個的全都耷拉着臉,拿出筆埋頭苦寫了起來。
吩咐完畢,奎琳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做到講臺上。看起來她似乎並不怎麼在乎那些學生是否作弊,而是打着哈欠拿出筆和紙,計算了起來。
“嗯……買菜用了三個蘇拉,家裡的屋頂漏了請人修理用了五個蘇拉兩個伊奈兒,昨天交掉房屋稅金五十蘇拉,借給布蘭頓十七伊奈兒……嗚……可惡,纔剛剛開學,我就見底了?這暑假還真是不能過的,不僅沒有打工,學校的免費三餐也吃不到……這可怎麼辦呢?”
計算完畢,奎琳一臉愁苦的擡起頭。也正是在這時,她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正盯着自己,別過頭,恰好對上白癡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
“嗯?你怎麼還在?哦,忘了忘了,你是我的助手。”奎琳又打了個哈欠,從屁股底下的試卷中抽出一張,遞給白癡,說道,“雖然你是我的助手,但我也要了解一下你的實力。來,別瞪着了,去旁邊好好的測試一下吧。別來打攪我。”
白癡接過試卷,但是可惜的是,他一個字也不識,甚至連試卷哪邊是上哪邊是下也不明白。稍稍掃過這張完全看不懂的試卷之後,他再次擡起頭,用那雙眼睛死死盯着那位工讀生老師。
奎琳被這雙眼睛看的毛了,她跳下講臺,臉上微有慍色的道:“你怎麼不去考試?”
白癡將試卷放回講臺上,緩緩說道:“我,不識字。”
“不識字???”奎琳愣了一下,“你不識字,怎麼跑過來做助手的?”
“坎帕,讓我來的。說你,可以教我識字。”
聽到這裡,奎琳不由得啞然失笑。她再次拍着講臺,搖了搖頭,說道:“教你?我說呢,今天校長怎麼會突然提議要給我加工資,原來是又丟給我一個累贅?咳……雖說我是文藝系的大學生,但我可沒有立志成爲老師的志願啊!真是的,都虧了我有那麼一個家世,弄得現在誰都不肯接近我,還被這些小傢伙冠上個‘鬼女王’的綽號。好吧,看在蘇拉的份上,我教你!真是,麻煩的要死。”
奎琳不斷的搖頭,轉過身,拿出粉筆在黑板上開始書寫。不過她壓根就是自顧自的在寫,完全不去管白癡是否看得懂看不懂。說穿了,這位老師真的是很沒有幹勁。
“嗚~~嗚~~~”
就在這時,小麪包從布袋裡探出腦袋,兩隻小手開始拍打着白癡的胸口。
“嗯,這裡就是動詞的用法,接着我來教你學術論文的寫法……嗯?你怎麼了?”
奎琳低下頭,只見身邊那個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出懷中的嬰兒。他取出腰間的奶瓶,輕輕搖了搖後,遞給小女嬰。原本冰冷如霜的臉在這一刻似乎有些許的淡化。看到這一幕,奎琳捏着粉筆的手輕輕放下,重新蹲到白癡的面前。
“哎~~~原來你帶着一個孩子啊~~~?孩子好可愛,剛纔我怎麼都沒有發現?”
很簡單,因爲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是麻煩和金錢,壓根就沒有去注意過。
白癡輕輕的託着麪包,即使是在鎖鏈不斷收縮的力量之下,他還是能夠用這種溫柔的姿勢抱着她。看着懷中的麪包抱着奶瓶一點一點吮吸的樣子,奎琳似乎看的癡了。她嘴角的苦笑漸漸消失,換上了一層淡淡的微笑。
“好有趣~~~!她是你妹妹嗎?”
白癡搖頭:“不是。”
“啊?那是你的侄女?”
“不是。”
“那……難道是你的姑姨?哈哈哈。”
“不是。”
“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她是你的誰?總不成是你的女兒吧?”
奎琳取笑起來。不過,她的取笑卻在眼前這個孩子輕託着嬰兒的溫柔中消失。漸漸的,她嘴角的微笑越來越輕鬆,終於,她直起身——
“好吧,現在我們重新來過,我開始真正的教導你讀書寫字。‘小爸爸’,你應該感到幸運,因爲你是我擔當這份工作以來,所教導的第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學生!”
到底是什麼讓這名女性改變態度?白癡不知道,不過,就在他擡起頭,看着奎琳舉起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預備落下的時候……
“我靠!這都是些什麼問題啊!我不答了!”
不知道是由於問題太難還是別的原因,一名留着一頭漂亮長髮的男學生突然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試卷一撕爲二。然後,他指着黑板前的奎琳,大聲道:“奎琳·魯尼答!我根本不承認你是我們的老師!哪有你這樣的上課態度?看起來簡直隨時都要睡覺了似的!我們可是付了學費,來這裡進行精英教育的,可不是來這裡看你打哈欠的!”
所謂一呼百應就是這個道理,這些貴族子弟平時在家裡都嬌慣了,哪裡受得了一跑過來就被人發號施令考試?他們紛紛站了起來,唰的一下撕掉手中的試卷。
“我們不上了!我們要求換老師!”
“對!換老師!話說回來,已經沒落的貴族魯尼答家族怎麼會有資格來教我們的?我可是侯爵的繼承人,而魯尼答家族即使是沒有沒落之前,也只是伯爵吧?!”
(雄鹿帝國爵位等級: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