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嗎。”
白癡揚了揚手中的相機。他相信,只要是任何一個正常的女性,在這些照片落在他人手中之後,都會不得不接受脅迫,做一些她們根本就不願意做的事情。
乖離捂住自己的身體,喘息着。在這些液體的浸透中,她的雙腿慢慢化爲一條沒有魚鱗,猶如海豚一般修長,散發着銀光的魚尾。這條尾巴在汁液中慢慢的拍打着,似乎代表着它主人的無奈。
“我,不走……”
乖離擡起頭,因爲不擅長說人類的語言,所以,她只能用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最基礎,最悲慘的詞彙,來表達自己的決心——
“即使,你,強jin,我。我也,不會,走!”
乖離的那雙原本垂下去的耳朵高高豎起,這個女孩極力的捂着自己的胸部,大聲道——
“我……師父!一定……見到……師父!”
白癡舉着相機的手,慢慢放下了……
他的雙手着褲袋,冷漠的看着這個女孩。她的臉原本就長得十分柔弱,和她的實力成完全的反比。現在再這樣lu出一副倔強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卻是更加的委屈,更加的弱質蘭心。
看着這樣的乖離,小麪包漸漸有些不忍了。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是爲了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不是嗎?她……並沒有惡意的……
麪包拍了拍綠頭髮小女孩的肩膀,綠頭髮小女孩卻是猶豫了一下,隨後衝着乖離伸手一指。小麪包會意,立刻在寫字板上寫上《以後在我們家,別用火,好不好?不然,她又會暴走的。因爲她最害怕火了》這樣一句話,遞給乖離看。等到乖離雖然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之後,小麪包才朝着綠頭髮小女孩一笑。這個小女孩撅着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揚起手。
溼潤的藤蔓縮回地板,一些乾燥的藤蔓重新深處。這些中空的藤蔓慢慢的拉住乖離的身體,將她拉至半空。然後,藤蔓就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吸取那些汁液。片刻之後,乖離的魚尾終於又再次恢復成雙腿。而她的衣服和褲子裡的水分也被藤蔓吸乾,穿上之後也不會再被看光了。
藤蔓鬆開之後,乖離背對閉着眼睛的託蘭和雙目“炯炯有神”的白癡,穿好衣服。見她穿好,白癡再次下達逐客令。可遺憾的是,乖離已經明確表示“你可以將這些照片散播出去,也可以對我做任何讓我感到屈辱的事,但你就是不能趕我走”這種信念,所以要想把她趕走,實在是讓白癡大傷腦筋。
“啊嗚!啊嗚啊嗚!”
可就在這時,小麪包再次叫了起來。她拉了拉那邊和其他樹靈狂歡了一頁,現在有些打哈欠的綠頭髮小女孩,衝着她比劃了兩下。看着小麪包的意思,那個小女孩明顯的皺起眉頭,一副“又要我做這種事?”的眼神。但終究,這個綠頭髮小女孩還是拗不過小麪包那期待的眼神,打了個哈欠,鑽進地板。
樹幹,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片刻之後小麪包衝到窗口看看,然後笑嘻嘻的過來,拉住乖離,將她帶出房。白癡,mi梨和託蘭也是有些好奇,跟着走了出來。接着……
原本連接樹屋的空中走道,變成了上下兩條。其中下方的一條繼續連接着託蘭的屋子,而另一條向上延伸的走道盡頭,則是另一間精緻的樹屋,和託蘭的樹屋成上下結構,宛如一座二層的小樓。然後,這兩座小樓的陽臺都分別向上向下延伸出去,在兩間房的中間位置連接,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共用平臺。可也許是由於平白無故多了一間屋子吧,託蘭原本的房間變得小了將近一半,兩座小樹屋都只能用“精緻”,而無法用“寬敞”來形容了。
《乖離姐姐,你就和託蘭姐姐同住上下層吧!你們要搞好關係哦~~~》
託蘭一愣,看到自己那原本舒暢的房間現在變得那麼小。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卻是……
這個散發出讓自己不舒服氣味的女人……住在自己的上面?而且……還和自己共用一個平臺?
託蘭看着乖離。而乖離此刻也看着託蘭。從她那不善的眼神中,明顯也能感覺到她也是相當的不滿。可能是由於終於可以留在這裡的緣故吧,纔沒有發作。
白癡看看現在的局面,只能嘆口氣。同時,對於小麪包這樣的自作主張也是有些無奈。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只要乖離能夠不要整天來煩自己,那也沒多大關係了。
終於,新年第一天的麻煩,算是到此結束。最後,以這種平和的狀態迎接新一年的開始吧……
…………………………平和?
當天使與惡魔分別住在上下層的那一刻開始,似乎,白癡的日子,就和“平和”這個詞,徹底的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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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乖離習慣性的起牀,看着這間小而精緻的房間。雖然小,但一個人居住也的確是足夠了。各種傢俱在這幾天裡也是絡繹搬來,雖然沒有廚房,但她擁有一半的精靈血統。餓的時候只要摘兩片樹葉,就能填飽肚子。
今天,她按照慣例起來,端着杯子和牙刷,毛巾,走向陽臺。可在推開陽臺上的門,看着那座斜下方的小*平臺之後……
整座平臺,都已經被晾曬的衣服,被褥,以及許多的花花草草的盆栽放滿,一點空隙都沒有了。
……………………………………………………
在獲得同意居住在杜蘭樹上之後,託蘭的心情終於完全放鬆了下來。想起白癡對待自己的寬容以及小麪包的友愛,他第一次覺得,即使死了,似乎也可以沒有什麼變化。
因爲死亡騎士有着大把的時間,所以託蘭雖然住在自己的房間裡,但他卻不需要睡覺。
趁着晚上萬籟俱寂的時候,他拖下身上髒兮兮的外衣和自己那條在草棚中的毛毯,洗了一下。然後從草棚中拿出自己以前養着,自己卻一直不敢去觸碰的盆栽,替它們施好肥,除去雜草。等到太陽還沒升起,他就迫不及待的將盆栽放到平臺上,然後晾曬自己的衣服和被子。
因爲沒有衣服,所以他又再一次的借了mi梨的裙子來穿。隨着朝陽的漸漸升起,他在平臺上晾曬衣服的身影被慢慢拉長,那一頭的藍色長髮,也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嘻嘻,你們好啊~~~”
小鳥,開始鳴叫。託蘭擺放着盆栽,讓它們沐浴着陽光。做事的時候,他輕輕的哼歌,優美的歌聲吸引了那些小鳥,開始落到平臺上。
“啊!這些花不能吃。等一下,我給你們拿吃的。”
託蘭一笑,用手拉起裙子,在遍佈的花盆和晾衣架中踮着腳行走,離開平臺之後,快速的走回自己的房間,拿玉米粒去了。
……………………………………………………
望着眼前這幾乎不能落腳的平臺,乖離拿着杯子和牙刷,沉默着。雖然刷個牙並不需要特地挑地方,但她對於自己的鄰居如此不顧自己,強行佔用了所有的公用平臺這件事,不由得開始感到氣憤。
真奇怪,自己原本並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而且心之武技,也是被譽爲幾乎不存在的“無心”。可爲什麼,對於那個叫託蘭的人會這麼看不順眼?甚至會時不時的有一種……殺了他的衝動?
乖離站在平臺邊緣,片刻之後,這些衣服和花盆的主人終於出來了。兩人互相一照面,原本一個清爽的清晨,就這樣被壞心情硬生生的糟蹋了。
“你,地方,佔了。”
乖離一手拿着杯子,另一隻手已經捏起拳頭,冰冷的瞳孔直接看着斜下方的託蘭。
託蘭看看乖離手中的洗漱用品,再看看自己的平臺。雖然他是一個很謙讓的人,別人一般有什麼要求他也會答應,更不會刻意的與人作對。但想到上一次她和自己作對,以及在亡者城時這個女人曾經幾乎壓制住自己的事情,再加上對她這種從心底洋溢出來的不滿……終於,還是讓託蘭的嘴,硬了起來。
“你只是刷牙而已,哪裡不能刷?”
“不是,刷牙,問題。是,公用,你,強佔,問題。”
“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魚吧?”託蘭硬着頭皮,繼續道,“既然是魚,看,那裡有口井。那裡面不就是屬於你的地方嗎?你乾脆住那裡面好了。”
“……………………僞娘。”
“你……你罵人!”
“男人,穿裙子。臉,又很嫩。性格,軟弱。僞娘。浪費資源。雄鹿恥辱。變態。”
譁——
託蘭將手中的玉米粒猛地撒到外面的地上,原本溫順的淡藍色瞳孔中立刻佈滿了憤怒!
臉長得像女人又不是他願意的!性格懦弱也不是他故意想要這樣的!可是現在,這個銀髮的女人卻總是來揭自己傷疤!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她還來侮辱自己!
看到託蘭撒去手中的玉米,乖離也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擺出迎戰姿態。可就在兩方再次一觸即發的時候……
“喵~~~~”
一隻小貓,從杜蘭樹的樹冠上跳下,落在託蘭的腳旁,十分親密的蹭着託蘭那沒有穿鞋,潔白如玉的腳趾。
“啊,小咪!”
這隻小貓是一隻流浪貓,不知怎麼的就流進神聖恩寵。託蘭也不算撿它,只是給它餵了幾次東西,它就變得很親近了。也許是今天剛好在附近,就跑過來要吃的了吧。
看到小貓,託蘭臉上的怒火立刻煙消雲散。果然,她還是更喜歡愛護小動物,而不是沖人發火。當下,他抱起這隻小貓,用手指挑逗着它,同時轉身,準備回自己房間準備它的早餐。
但……
轉身時,託蘭突然發現,當這隻小貓出現的時候,那邊的乖離的眼神突然間就變了!
她……不再那麼淡定,不再那麼冷漠。想法……還有些害怕的眼神,混雜在那雙眼睛裡面?
……………………她,是魚。
想到這一點,託蘭的臉上突然浮起一陣有些報復性的壞笑。他立刻抱着這隻小貓走近平臺,果然,看到他接近,乖離立刻後退了兩步,面如土色。
“乖離,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來,我們一起來喂小咪怎麼樣?”
說罷,託蘭就將小貓放在平臺上,同時指了指那邊的乖離,說道:“去,小咪,去找那個小姐姐要點東西吃。”
小貓在花盆間穿梭,不消一刻,就來到乖離這邊的通道。它看着乖離,同時擡起頭,似乎聞了聞。然後,它就快速的走向乖離,咪咪的叫了起來。
終於,乖離的臉色完全崩壞。那兩隻尖耳朵也是害怕的縮起。看到小貓近,她終於忍耐不住,上去直接拉起一腳,將這隻小貓從走道上踢了下去。
“啊!小咪!”
託蘭緊張了,連忙低頭。幸好,這隻小貓在空中翻了個身後,穩穩的落在一根吐出的樹杈上,叫了兩聲,離開了。看到小咪安全之後,託蘭大大的呼了口氣,隨後,他恨恨的擡起頭,看着乖離。
“你爲什麼踢它?!趕它走不就行了?爲什麼踢它!死魚!”
乖離也被嚇怕了,現在聽到託蘭罵,她也不示弱,立刻撩起拳頭,回道——
“僞娘!僞娘!僞娘!”
兩人的罵戰終於再次升級,託蘭迅速回自己的樹屋拿出佩劍,拔出,而乖離也是拿出臂鎧戴上。兩人一上一下,就在平臺的兩側對峙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開火。
“一早,吵什麼。”
終於,原本在家裡和mi梨一起準備早餐的白癡聽不下去了。他拿着鍋鏟,繫着圍裙,大踏步的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的吵鬧之後,他立刻開口喝止。畢竟,這裡是杜蘭樹,是他的地方。這兩個傢伙如果開打的話,說不定整座小樹林都會被她們給毀了。
看到白癡,託蘭的臉上立刻lu出委屈的表情。他再次看了一眼小貓逃走的方向,說道:“主人!她……這條死魚她……她踢小咪!如果小咪受傷了怎麼辦?她的力氣那麼粗暴……小咪才幾個月大,很脆弱的!”
乖離也不甘示弱,指着被佔用的平臺,冷冷道:“僞娘。搶地方。不講理。”
白癡拿着鍋鏟,目光冰冷的看着這兩個鄰居。這些天裡,這兩個人幾乎一碰面就要開打。自己爲了維護小樹林的和平到底做了多少次和事佬?果然,當初小麪包決定讓乖離留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
“現在,我再次聲明一次。”
白癡舉起鍋鏟,對準託蘭——
“託蘭,是不是我所有的命令,你都會無條件的嚴格遵守。”
託蘭驚了一下,腳步向後退出一步。之後,他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的主人……只要是您要求我做的事……我全都會替您辦到……不論任何事……”
“那麼,我命令你,不準再和乖離吵,也不準打起來。爲了維護兩人之間的和平,你必須做出尊重對方的謙讓與禮貌,有意見嗎。”
“我……我!”託蘭張開口,委屈卻讓他開不了口。最後,他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咬着下嘴脣,說道:“是的……主人……我不會……再和乖離小姐吵架了……”
聽到託蘭這樣的話,是不是表示乖離取勝了?不。白癡可不會做讓一方的實力大增,而另一方卻沒有限制這種愚蠢的事情。
“乖離,你也一樣。”白癡的鍋鏟指向她,“你也是,不準和託蘭吵,也不準打起來。也要爲了維護兩人間的和平,做出尊重對方的謙讓與禮貌。如果,你有任何的違反……”
白癡伸手入懷,取出一疊照片。其中的內容嘛……
“你違反一次,我散播一張。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裸照散播到整個風吹沙也沒意見的話,你就可以繼續和託蘭對着幹。”
論實力,託蘭和乖離可能不相伯仲。而且要是說真的性命相搏,潛力全開的話,現在的乖離恐怕還稍勝白癡一籌。可是,白癡始終堅持的一點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掌握主動權的絕對不是實力最強的人,而是手中把柄握的最多的人。果然,乖離看着那些照片,終於悶聲不響的低下頭。片刻之後,她也是極不甘心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是面和心不合。白癡很清楚。可只要她們兩個不再搞出些什麼事情來,即使內裡再怎麼互相陷害,互相暗鬥,那也隨便她們去。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寧靜。只是一個安寧的生活。
是的……安寧的生活……
“團長……?”
安寧的生活……飛了……
白癡低下頭,只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性感美女,此刻正氣喘吁吁的站在杜蘭樹的下方。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而她口中所叫的團長……難道是……?
轉過頭,白癡看到的,卻是乖離從平臺上一躍而下,快速扶住那個美女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