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福明白,其實工會裡大家都明白,賀善長死的太詭異了,發現他死亡的人,沒在密室裡找到任何留言,楊成性的解釋是,也許會長死了好多天了,神魂重創無法留言,最後只能無奈的消失了。
但大家如何會相信,只是楊成性是副會長,大家不敢當面質疑罷了,背地裡誰不在議論這事不是這樣的。
聽完江秀麗的話,年有福點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除了楊成性外沒別人,其他人不知道我知道,徐副會長是絕不會害賀會長的,當年正是賀會長救了他徐家滿門,這是極少人知道,但我恰好知道。”
“還有這事?”
江秀麗也不禁驚訝起來,年有福點點頭,接着說:“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徐家是竟陵城的小家族,因爲得罪了一個大家族,舉家搬遷,在前往益州城的途中被人追上,一位魂變境領着兩個紫府境和一些低階修士追殺過來,正好賀會長帶着我去辦事,經過那裡,擊退了他們救下徐家滿門。。。。。。”
百年前賀善長剛剛接任長沙城藥師工會不久,益州城同樣是荊洲的三十六大城之一,他因爲沒靠山,全憑自己的實力被委任一方。
拜訪這些大城的同僚是必行的事,年有福老成,辦事穩重,賀善長帶上他辦事方便,迎來送往的,嘴巴又緊。
“聽說賀前輩出事的時候,徐副會長剛好出門辦事,可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去辦何事,直到前半個月纔回來對吧?”
江秀麗對此有些疑惑,工會的人出去辦事,若是公事都會留檔,若是私事必然要請假,可徐重光去了幾個月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年有福皺眉想了一想,確實徐重光沒說,回來後只是去了一趟楊成性的住處,就再也沒出門了。
楊成性也沒說徐重光找他幹嘛,只是過了幾天,找人修理了房子,聽說裡面毀掉許多建築物,人們猜測兩人是不是打架了,但他兩誰也沒提這事。
默默的點點頭,年有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不會是徐副會長的,若是他,徐重年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兄弟兩沒聽說爲這事吵架過啊。”
“哦,你是說徐醫師是徐副會長的兄弟?”
江秀麗問道,自己也笑了,這名字這麼接近,想來也是一家人了,年有福回答道:“是的,他們是親兄弟,徐副會長是長兄。”
話說到現在,江秀麗已經大體上能確定是楊成性了,再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略一沉思,對年有福說道:“今天這事到此爲止,不要傳出去,賀前輩的仇咱們不能插手,也無法插手,等那孩子回來自己報仇吧。”
“爲什麼?會長如果有了判斷,爲何不能清理門戶,讓那宵小逍遙豈不是爲虎作倀。”
年有福猛地瞪大眼,自己說了這麼多,還不是希望江秀麗能主持公道,可這話像一盆涼水當頭淋下,他豈能不生氣。
江秀麗無奈的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你認爲憑姓楊敢對賀前輩動手,要是暴露了他能活嗎?”
年有福愣怔了一下,醒悟過來,駭然瞪着江秀麗的臉,見她苦笑的樣子,明白這位一定知道其他的內幕,只是牽扯太大,無可奈何罷了。
他只好頹然坐下,暗自傷神,突然他一激靈,猛地想起江秀麗剛纔的話,連忙站起來焦急的問道:“會長,你。。。你剛纔說那孩子。。。你是說平安還活着?”
“不錯,墨香閣分部中搜尋了好幾天,得出的共識就是他沒死,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去了哪裡,這才只能報失蹤,而不是死亡的結論。”
江秀麗肯定的說道,年有福相信了,他不管這結論從何而來的,聽到陳平安沒死他高興壞了,喃喃的說:“好啊,活着就好,這仇他會報的,賀會長說過,他的資質是會成爲萬象境的,那些人等着吧,你們會後悔的。”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江秀麗急了,這是她第一次聽說這事,萬象境啊,那是鐵定能進入墨香閣分部的,要知道陳平安還是靈紋師和藥師雙職業啊。
年有福一怔,想起自己竟然泄露了陳平安的資質,懊惱的捶着自己的頭,嘟囔着:“你這臭嘴,一輩子口風緊的會長才跟你說的,這回好了,唉。”
江秀麗這回確定了,也想起了曲臨風竟然把最出色的孫女許配給他的事,原先還有些奇怪,家族聯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哪裡會想曲逸姿那樣,早早的長輩先定下了。
不看清對方的家底,這些長輩如何會願意,現在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別說曲臨風,就是自己知道陳平安有這資質,還不是一樣,恐怕也是上趕着把最出色的侄女嫁給他。
卻說瀚海荒漠這邊,艾瑪被帶進溶洞,驚喜的差點失態,若不是傷勢太重,她都能馬上回去叫人去。
眼珠子一轉對着陳平安眨眨眼,小聲的說:“咱兩的秘密,交換一下如何?”
別人聽不懂,狐疑的望着他兩,可陳平安聽懂了,這是威脅自己呢,翻着白眼對她威脅道:“你現在重傷,發揮不出元丹境的修爲吧,你說我把你殺瞭如何?”
“你會嗎?”
“會的。”
“你不會,這點我能確定,你看起來淡淡的,不想理會人,但其實你心地善良,不然起先就扔下我自己逃命了。”
艾瑪篤定的說,陳平安懊惱的捶着自己一下,悻悻的說道:“早知道這樣就不管你了,麻煩的女人最討厭了。”
艾瑪知道自己贏了,也不介意他說自己麻煩,手一伸就說:“快給我治療早點好了我早點去找他們。”
練青檸他們有些發愣,這還是那個嚴肅認真,辦事說話一板一眼的副千總大人嗎,這隨便說話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個小女人啊。
其實也難怪,人在經歷過大恐怖後往往會改變許多,特別是對跟自己同生共死過的人,這種感情極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