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緊急了,我舌頭咬的有點多,嘴裡的這口血也不少,一下子噴在天寧的臉上,接着就聽見“啊”的一聲叫,然後那個女厲鬼推開保國,然後一轉身,把我甩到了一邊,朝女厲鬼噴舌尖血的時候,本以爲可以制住女厲鬼,可是沒有想到女厲鬼還是那麼厲害,轉身之後,朝着我一個勁的猛撲。
我只好左躲右閃,不讓她抓住,這時忽然從天寧的身上掉下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閃着紅光,女厲鬼還是殭屍的那種形態,轉身有點慢,可是看的出,女厲鬼很重視那個東西,東西掉下來的時候,女厲鬼驚呼一聲,轉身就要去撿,我一看女厲鬼那麼重視地上的紅東西,我怎麼能放過?
於是一個滾地雷,一下子抓住了地上的紅東西,然後一個翻滾,然後從地上起來發紅光的東西,然後一個翻身,從地上起來,仔細的一看,那個東西不是別的東西,原來是天寧脖子上戴的血玉,不過此時的血玉,整個的是血紅色,閃着紅光,摸在手裡,一股冰涼。
我一下子明白了,天寧之所以這個樣子,就是血玉搞的鬼,當年這塊血玉在那個鹽屍的嘴裡,由於鹽屍的魂魄走不出去,慢慢的魂魄和精氣,就沁到玉里,也就是說這塊玉有了玉魂,成了一塊活玉。這樣的玉成了冤魂住的一個場所,玉就成了一個怨念非常厲害的東西。本來能辟邪的古玉,反而成了邪物。
我想到這裡,揚起手就要把玉摔了,這時忽然那個女鬼淒厲的說:“不要摔,把玉還給我。”
說着話,就一下子朝我竄過來,舉着雙手,照我手上的血玉抓來,都到這個時候了,女厲鬼還這麼囂張,我心裡一股氣,當時揚起手,啪的一下子,把玉摔在豬圈上,當時就聽見呀的一聲慘叫,天寧摔在地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兩個師弟都摔在地上,我這時想起保國比較重,趕緊過去把保國扶起來,看見保國張着大嘴,像是喘氣喘不出來的樣子,我趕緊的用手拍保國的背,拍了幾下,保國劇烈的咳嗽,咳嗽了老半天,才說:“哎呀,可憋死我了。”
然後看着我說:“師兄,師弟哪去了?”
我說:“天寧還在地上趴着呢,不過他沒有事。”
保國聽到這裡,就說:“我沒事,咱趕緊看看師弟去。”
說着話掙扎着就起來了,我們兩個人到了天寧的身邊,發現天寧正趴在那裡打呼嚕,這個小子居然睡着了,也許他本來就沒有醒,我蹲在天寧的身邊,叫道:“天寧醒醒,天寧醒醒。”
一邊叫一邊拍着天寧的身子,這時就聽見天寧說:“叫啥叫呀?天還沒有亮哪。”
我一聽這個小子真是睡着了沒醒,就使使勁一巴掌拍在天寧的屁股上,大聲的說道:“趕緊的起牀,我們差點讓你小子害死。”
這回天寧纔算是醒過來,他擡起頭看着我們,疑惑的說:“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
保國說:“還說呢?你都差點把我掐死。”
天寧說:“掐你?我什麼時候掐的你?”
我說:“保國,你這樣說純粹是對牛彈琴,天寧肯定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些都是血玉迷惑了他的心智。”
天寧聽到血玉,就趕緊朝着自己的身上摸去,摸了一會,只摸出一截紅繩子,他說道:“我的血玉哪去了?那個東西可是寶貝,值老鼻子錢了,我得去找找。”
說着話就要起身找,我對天寧說:“那塊血玉你不用找了,我已經給摔了。”
天寧一聽,瞪着眼睛說道:“什麼?摔了?師兄呀師兄,你真是的。”
我說:“摔了就對了,不然你的小命都得搭進去。”
天寧一聽有點糊塗了,我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天寧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哎呀,照這麼說,真是怪嚇人的,怪不得這些日子,我總覺的混混僵僵的,感覺那塊玉,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想不到我的一時大意惹了這麼大的禍。”
我說:“是呀,你幸虧惹的是老母豬,要是喝人血,罪過就大了。”
天寧說:“師兄,這禍我闖大了,明天怎麼和鄉親們說呀?”
我說:“你缺心眼呀,這件事要是說出去,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咱們誰也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明天我們就說除掉了那個惡鬼就行了。”
天寧說:“這樣說行嗎?”
我說:“怎麼不行,反正沒有幾個人會細細的追究是吸血惡鬼還是殭屍鬼。”
接着我們三個人又商議了一下,統一了口徑,然後就讓天寧回家,我和保國也回到了三寶觀。到了第二天有人一大早就找我們打聽殭屍鬼的事,說晚上的時候,聽見了鬼的哭嚎聲都快嚇死了。我們就把昨天統一口徑編的故事說上一遍,莊上就是這樣,我們編的故事,到下午就肯定就會變的離奇起來,到時候就會成爲一件撲朔迷離的事,所以有點漏洞,別人也會拼命的給圓上。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下午,果真變成了連我們自己聽了都臉紅的故事,就差天神下凡附體了。到了下午羊羔子來了,手裡拿着糖果,一見面臉上都笑成花了,不用說他的親事準是成了。我猜的果然沒錯,他一進門就大喊:“大膽、保國,大喜呀,大喜。”
我笑着說:“羊羔子哥你的媳婦是不是成了?”
羊羔子張着大嘴笑着說:“是呀,是呀,我的事,長嘴嬸子給說成了,你說說長嘴嬸子真有本事,到那裡一趟就給說成了,這個可是天大的喜事,長嘴嬸子說了,這件事得趕快辦,明天就去送四色禮過紅,所以我今天就來找你們,讓你們明天跟着長嘴嬸子去送四色禮。”
這個送四色禮,到人家門裡是當客的好事,一般都是親的近的去,像我們這種關係遠的一般去不上,可能是我借錢給羊羔子的原因,羊羔子纔想着我們,這時天寧也來了,羊羔子讓天寧也一起去,送四色禮定親,加上媒婆,正好四個人。
羊羔子弄好了這一切,就回去忙活東西去了,那個時候的四色禮很簡單,酒、肉、細果子和喜粉(粉條,地瓜粉做的,冬天上凍的時候,把地瓜粉在鍋裡熬好了,然後舀在瓢子裡,把長長的粉條漏在水裡,弄出來凍幹就行了,真正的粉條根根透亮,百煮不爛),放到篩子裡擡去就行了。至於合八字一類的,小戶人家都能省就省了。
我們第二天早早的來到羊羔子家裡,羊羔子的家早就被羊羔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我們到了那裡之後,長嘴媒婆就迎了出來,媒婆存在歷史悠久,有官媒和私媒之分,是古時男女婚配的重要中間人。
其實在舊社會裡當媒婆也是不簡單的人物,媒婆一要聰敏練達、通曉人情世故;二是且腳勤俠、不辭辛苦;三要能說會道、條理分明;第四,還要有一些經濟頭腦,在雙方過禮下定之類的交割上,能把握公允適度,皆大歡喜。另外,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有信譽、口碑好。凡經其撮合的婚姻,夫妻和美,兒女盈牀,家和業興,姻親益彰,這樣媒婆的生意才能好,長嘴媒婆就是這樣的人,雖然貪財,但是說起媒來,還真是一把好手,很多沒有媳婦的小夥子,一看見長嘴媒婆出來,就跟在後面一個勁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