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的熊羆很近,這次裝的槍藥也多,轟的一聲巨響,那熊羆即使是渾身鐵甲,也經不住這麼近距離的打擊。洋炮響後,我的虎頭都被震裂了,血流滿手,那熊羆也被洋炮打的往後仰去,摔倒在地上。
由於槍聲太響了,我的耳朵都震聾了,當時周圍變的寂靜無聲,我扔掉手裡的槍,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想起身,可是身子動了幾下沒有起來。我殺了熊羆,靠自己的力量殺了熊羆,義父說過,能獨自打死熊羆的人,是最好的獵人。熊羆的肚子上,被洋炮打了一個洞,裡面的腸子都流出來了。
我坐在那裡看着死去的熊羆,在那裡一個勁的傻笑,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來了,只見那個熊羆在那裡動了起來,看樣子熊羆並沒有死,我當時害怕起來,這個熊羆如果還活着的話,那可真是要命了。
我當時想到了跑,於是起身就跑,這時我身後傳來淒厲的咆哮聲,我回頭看了看,只見熊羆在地上起來了,它晃晃悠悠的追了兩步,感覺肚腸子出來了,就用熊掌把自己的腸子,往肚子裡塞了一下,接着又追我,沒有走幾步,那腸子又脫出了肚子,熊羆把腸子塞進肚子,在地上薅了一把草塞住肚子,然後嗷嗷叫的朝我追來。
當時我感覺自己快完蛋了,因爲我根本不是一頭髮瘋熊羆的對手,這時我眼前忽然出現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朝我揮動着手,讓我朝他們那裡跑,我一看義父也在其中,只見義父手裡拿着洋炮,洋炮上挑着那張小熊崽子的皮,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座山一樣。這時的我如同看到了救星,趕緊朝義父那裡跑去。有點不對勁,在義父身旁的幾個人,忽然朝後跑去,那裡只剩下我義父一個人。
我一看只剩下義父一個人,當時就改變方向,我不能把熊羆引到義父的跟前,讓熊羆傷着義父,可這時義父大聲的喊着,讓我朝他那裡跑,一遍遍的喊着,那聲音都變了。我這時才明白,義父肯定想到了對付熊羆的辦法,我義父可不是一個莽撞的人。
於是我轉身朝着義父跑去,那頭熊羆被我打了一洋炮,腸子都出來了,雖然咆哮聲很大,可是速度沒有以前快了,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我跑到義父的跟前,拉着義父說:“義父,熊羆來了,快走,快走。”
義父說:“我是殺熊羆的,你趕緊跑,我自己對付熊羆。”
我說:“不行,義父我不能丟下你。”
義父說:“快走,不要管我。”
我說:“義父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咱們死在一起。”
義父笑着說:“好小子,有膽量,今天咱們爺倆都不會死,你看看我怎麼殺熊羆的,你往後一點,別礙着我的事。”
我聽到這裡,只好往後一點,現在的我手無寸鐵,不能給義父幫忙,只能看着義父殺熊羆,那熊羆越來越近了,張着大嘴咆哮着,巨大的身子,跑起來地都有點顫動。義父站在那裡穩如泰山,他把手裡的洋炮高高的挑起,熊崽子的皮,像是挑着小旗子。
這時熊羆已經到了近前了,它沒有看我,而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熊崽子的皮,發出淒厲的叫聲,叫了幾聲之後,張開巨嘴,朝着義父槍口上的熊皮咬去一下子把熊崽子的皮,,連同洋炮筒子,吞進肚子裡,就在這時義父的洋炮響了,直接把槍裡的火藥打到嘴裡的,血砂子從頭頂上飛了出去。
熊羆被打完這一槍後,直接就瘋了,當時把義父手裡的洋炮,咬住了扔出去好幾丈遠,接着一口咬住了義父的胳膊,把義父的一隻胳膊從關節處,一下子扯斷了。義父一聲慘叫,然後摔倒在地上,血流的滿地都是。這時熊羆也倒下了,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
我趕緊跑過去,幫着義父包紮傷口,身邊沒有布,我撿起地上的熊皮,給義父纏住斷臂的傷口,這時忽然熊羆那裡有動靜,我嚇了一跳,朝熊羆那裡一看,只見一隻小熊崽子,正在那裡用嘴拱熊羆的身子,一邊拱還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是在那裡哭,我一看熊崽子,直接火冒三丈,從義父的身上,抽出了那把他形影不離的獵刀,朝着熊崽子走去,那熊崽子一看我走到跟前,當時就張大嘴巴,朝我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手裡拿着刀說:“你叫喚也沒有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之後,我的到朝着熊腦袋砍去,那頭熊崽子一躲避,被我砍掉了一隻熊耳朵,當我要繼續砍的時候,忽然我身後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讓我住手,我一聽是義父的聲音,趕緊的轉身,只見義父已經睜開了眼睛,可以看出現在的他非常痛苦,我趕緊跑過去說:“義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要殺了那個熊崽子,燉了給您補身體。”
義父說:“別殺了,放它一條生路吧?我們已經殺了它的母親,只剩下它孤零零的一個了。”
我說:“義父,我們就是不殺它,其他人也會殺它,況且它這麼小,就是放了它,它也活不成。”
義父說:“既然這樣,就不要殺它了,讓它自生自滅好了,你扶我起來,我們回去,屯子裡有刀槍藥,扶着我回去。”
我聽了義父的話,看看那頭熊崽子,此時的熊崽子,正在那裡吱吱叫,血把半張熊臉都侵溼了,整個的熊身子蜷在那裡,看樣子非常可憐。義父說過,讓熊崽子自生自滅,我也不去管它了,扶起義父慢慢的朝屯子裡走去,走了一會,忽然那頭熊崽子跟上來了,它跑到義父的跟前,用腦袋蹭義父的腳脖子,還用眼睛盯着熊皮看。
我對義父說:“義父,那個熊崽子追上來了,我們怎麼辦?”
義父深吸了兩口氣說:“一定是我這條傷臂上的熊皮吸引了它,它纔跟着我們來的,這頭熊崽子也算跟咱爺倆有緣,既然它跟着我們來了,我們就把它領回家養着。”
我一聽就說:“這,義父,熊羆這個東西,野性難除,我們養着恐怕?”
義父說:“萬物皆有靈,我們只要善待它,長大了自通人性。”
我聽義父這麼一說,也不能說什麼了,於是看了看那個熊崽子,對着它說:“既然義父讓收留你,我就收留你了,你一隻耳朵了,以後就叫小耳朵吧?”
我對着那頭熊崽子這麼一說話,那頭熊崽子嚇着吱吱叫,我知道它怕我。我扶着義父,讓熊崽子跟着回到屯子裡,屯子裡的人,都在那裡翹着頭等義父回來,一看見我們回來,就趕緊的圍上來,可是一看到小耳朵,都喊着打死它,義父趕緊的制止,我簡單的說了些原委,大夥就沒有爲難小耳朵。
這時那個老趙頭又來找我們賠牛,義父對大夥說,那頭熊羆的熊膽,足夠買一頭牛還有餘,讓他們把熊膽買了,給老趙頭買一頭牛,其他的平分,至於熊肉全屯子的人分着吃。義父說完之後,就直接暈過去了,這時有人朝着熊羆那裡跑,有人幫我扶着義父,回到家裡,小耳朵形影不離的跟到家裡。
到家裡之後,我在屯子裡找來了郎中,郎中把斷臂上的熊皮取下來,然後敷上藥,義父敷上藥之後,就昏昏的睡過去了,而那個小耳朵則抱着熊崽子的皮不撒手。就這樣小耳朵在我們家安了家,義父在牀上躺了一個月,傷了的胳膊,也慢慢的恢復了。本以爲這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讓我後悔終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