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煙耳邊聽着衆人的恭維之聲,只覺虛僞至極。這些女人們,爲了榮華富貴,舌下身段,還真的讓人瞧不起呢!也難怪龍雪煙會看不上她們,處處想着要戲耍她們一番呢!
龍雪煙正在同身側的丫鬟小聲交談,那丫鬟生着一副圓臉,看起來平常至極。但龍雪煙的語氣卻是咬牙切齒,好似那丫鬟是自己的仇人一樣。
“公主殿下儘管放心,在下一定會將此事辦妥的。”分明是丫鬟的模樣,出口的話語卻是男音,而且熟悉至極,這男子分明便是那夜的白鶴之。他精通易容之術,硬賴在龍雪煙身邊不走,讓她也沒有半點兒法子。不過偶爾還是能派上用場,畢竟對方的小心眼可不遜於她。
“王妃娘娘,我瞧着那邊兒的景色不錯。”
順着龍雪煙的手指看去,衆人果然看到了在湖面上,那孤零零的一朵荷瓣。
說也奇怪,在這滿目的殘荷中,這朵荷花倒真的有幾分令人憐惜的美感。
“姐妹們,過這裡瞧瞧看,這荷花真的美得很呢!”
衆人不疑有他,便隨她過去。
這通往湖心之處有一棧橋,繫着一隻小小的扁舟,可在夏日的時候在湖中折一枝荷花來看。
不得不說此處的視線極佳,連帶着那朵荷花也喜人多了。
但衆人沒有注意到,蘇暖煙不知何時悄悄後退,遠離了的衆人。
“雪煙,見過落湯雞嗎?”
龍雪煙露出微笑,不懷好意的說:“馬上就能欣賞到了。”
她話音剛落,空氣中傳來一陣清脆的咔嚓聲。
緊接着就聽到一陣尖叫聲,剛纔還站在橋上賞景的女人們,都撲通撲通的落水了。
落水那一刻,女人們臉上全部都浮現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一個個小臉兒刷白,比塗了粉都要好看。那撲騰的模樣,可比水裡的鴨子要歡快多了。
“來人啊!救命啊!”
站在岸邊的婢女們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衣着高貴的女子,但見她面上帶着一抹淺笑,似乎眼前的情景是一處好戲。見此情
景,她們不由得紛紛低下頭去,充耳不聞,好似並沒有聽到自家主子的呼救聲。
荷塘中的水很快就被攪渾了,讓那一個個身上質料上乘的衣裙和黑色的泥湯混在一起,狼狽極了。
更不要說,那彷彿要涌入她們口鼻的髒水了。
“來人啊!快救我上去啊!”
瞧瞧這平日裡一個個耀武揚威的模樣,今個兒怎的這麼狼狽啊!蘇暖煙眯起眼睛,眼底愉悅之色一閃而過。
“這水瞧着倒也不像個深得。來人,去救夫人們上來。”
立馬有身強力壯的老媽子和小丫鬟跳了下去,這下可不得了了,原來那湖水將將沒過腰間,可淹不死人的。
這鬧了笑話的女人們再也不敢看蘇暖煙一眼,垂頭喪氣的讓丫鬟們拉上了岸。再也未多看蘇暖煙一眼,一個個邁着小碎步都離開了。
只不過啊,被秋日的湖水一浸泡,這些個脆弱的金絲雀們便都患上了風寒。
沒有人在出現在龍雪煙面前套近乎,讓她舒服了不少,整個人也快活多了。
而蘇暖煙,因爲看了一出好戲,心情也好了許多。
只有在各自院落中休息的侍妾們,暗地裡詛咒着這兩個女人。
王府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身爲主人的燕血魄怎麼能不知。這些侍妾縱然只是玩物一般的存在,但今日的事情要是流傳出去,他的臉面要擱在哪裡?
此時,他有些不開心的想着。本來是因爲漣漪的事情,我憐惜你,不想再計較。當你又生出了這些事端來,明白着是不將我看在眼裡!
燕血魄也不知,他是真的想要對蘇暖煙發難,還是隻想找一個辦法去見她。
他甫一進門,便高聲問道:“侍妾們落水的事情,你是做的?她們是哪裡得罪你了,要被你如此對待!”他的話語分明是質問,但語氣彷彿就認定了她一樣。
蘇暖煙眸光閃爍,而後便梗着脖子,毫不猶豫的承認:“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就是看她們不順眼,不行嗎?!”
燕血魄本打算將這件事尋個辦法
遮掩過去,但哪裡想到蘇暖煙竟然如此的硬氣,絲毫不懂得遮掩。這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如何嗎?這要是給御史臺彈劾一本,她這王妃可就別想做了!
“我敬你是王妃,本不願理會此事。但你可知曉,這些人都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多的事,我哪裡顧得上!不過,給我作爲消遣,是她們的榮幸!”蘇暖煙也不願意這麼回答,但看見燕血魄對自己憤怒的表情,這些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說出口了。她只是陷害她們落水,又沒有要殺了她們的意思,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兇!
燕血魄想着遮掩此事,而蘇暖煙卻計較燕血魄對自己的態度。兩個人的想法各不相同,若是真的能想到一塊兒去,那可是老天都開眼了。
越是見到蘇暖煙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燕血魄就愈發的憤怒,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竊喜將他包圍了。她這樣對待那些女人,無非是因爲她在乎我。如果她不在乎我的話,爲什麼要做那些事!
但表面的功夫還是需要做的,因而燕血魄冷哼一聲,袍袖一甩,拋下一句:“你給我在房間裡好好閉門思過!”便轉身離開。
被留下的主僕二人看着燕血魄的背影,眼底盡是憤怒的表情。
“小姐!只是幾個不明事理的侍妾罷了,也值得王爺這樣大動干戈!況且她們落水,又有小姐何干,怎麼偏偏跑來質問小姐你呢!”
蘇暖煙做的這件事可沒有和招財通過氣,因而她也不清楚,害那些侍妾落水的人就是蘇暖煙了。
蘇暖煙並沒有回答招財,但她仍舊在意招財的話。是啊,區區幾名侍妾罷了,也值得他大動干戈!
想到尚在昏迷中的碧漣漪看不到這些,蘇暖煙稍稍鬆了口氣。
“招財,去給我準備一杯熱茶來,我口有些渴了。”被燕血魄氣得胸口疼,蘇暖煙連忙坐了下來。
燕血魄那日對蘇暖煙發火彷彿是一個預兆一樣,預兆着她在這個王府中漸漸失勢。
又是一日,荷塘中的最後一朵殘荷終於孤零零的謝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