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浩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當中,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裡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於他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
李諾言如同宣泄一般,緊緊的抱着逸浩,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落崖人。
可不是嗎,在這陌生到可怕的環境裡,逸浩就是那輪斬破夜幕的月光,逼退所有對自己心懷不軌的豺狼,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邊,帶着對自己的擔心與牽掛與自己相擁,那是久違的安全感。
第三次的聘禮已經送到了李諾言的院子裡,同時還有李將軍送給女兒的嫁妝,一共幾十箱子的金銀珠寶,帶着刺人眼眸的亮光。
成親,指日可待了呢。
收拾好一切的財物後,李諾言拍了拍手,“今晚我們去遊湖吧,不醉不歸的單身夜哦!”
“嗯!”
既然決定帶着大家去遊湖,李諾言便特意去租了一條花船,待晚上的時候,每個人帶着燈籠去了湖邊。
跳上小船,每一個角落都掛着顏色鮮豔的燈盞,隨着船伕的一聲低喝,小船緩緩的行了起來。
圍在桌子前的幾個女人,舉着手裡的酒杯,高興的聽着小船內的歌姬婉轉的歌聲和那些不斷流出來的動聽的音樂。
幾杯酒下肚,最不勝酒力的張氏率先醉倒了,她一直有心事,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趴在桌子上,淚水不斷的往下落。誰人都沒注意到這樣不高興的她,旁邊圍在一起的丫頭們歡快的隨着歌姬的歌聲輕快的翩翩起舞,跳着動人的舞姿。
女兒們正值大好的時光,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輕快的神情和對生活的嚮往,沉浸在這一份喜悅之中。
李諾言端着酒盞,倚靠在船邊上,一面淺淺的飲着酒水一面瞧着她們歡快的跳着唱歌,難得的如此放鬆和歡快。
有時候,事情其實就是那樣簡單,一個女人無論如何的有能力,或是如何的不堪,只要尋得一個好夫君,那麼遵守本分,便是一生的工作,在歷史的長河中,勾心鬥角嚮往權利的女人們,都只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李風染那張扭曲的顏面尤在眼前,她嚮往的是天堂卻天真的走向地獄。
“呵,平平淡淡的好好活着,難道不好嗎。”
古時的酒,當時喝,就跟飲料一樣,但是後勁上來了,人也就爛醉了。
第二天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張氏敲響了李諾言的房門,敲了半晌沒有動靜,推門而入,便聞到裡面的酒氣熏天,張氏驚的上前查看,瞧見了兩個丫頭醉倒在牀榻上,睡相實在難看。
叫了半晌兩個人也沒有起來,張氏不得已潑了盆清水,李諾言瞬間清醒,呆呆的坐在牀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纔想起來,今天就是自己成親的日子了。
她無奈的哀嚎了一聲,“嬸嬸,啊……我要成親了啊!”
“是啊,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再這樣睡下去怕是時間不夠用了呢。”
李諾言搖了搖昏沉的頭,回頭瞧着還在睡的香甜的李雲,“那,嬸嬸,給我化妝吧!”
“化什麼妝,起來先去洗一洗,再給你梳頭,化妝還早。”
“哦!”
李諾言被百香拉起,去了後室,李雲則被自己的孃親拍了幾下屁股纔起來。
到了晌午,李諾言纔算清醒過來,瞧着銅鏡中的自己,那個描眉畫鬢的女子,生的豔麗無比,眉心一點硃砂,更添幾分嫵媚動人,她似乎有一些恍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現在的李諾言嗎?
愣神了半晌,那邊的張氏拉着她出去拜了拜天地,又去後院燒了香給自己的母親,按照一種奇怪的步伐邁過火盆,說是寓意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待她被折騰回來,渾身上下都痠痛無比,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的緣由,反正渾身難受。
因爲成親之日不允許吃太多的東西,她捧着盆子吃着裡面的糕點和堅果,吃的滿嘴全是白色的渣子,李雲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百香在背後忙碌着,整個家也沒有幾個人,丫鬟只有百香一個,除卻幾個她就是張氏和四個丫頭了,可就算這樣,她看着屋內屋外忙碌的的身影,也覺得實在是熱鬧極了。
當一切準備妥當時,已經是晌午了,瞧瞧天色,該是迎親的隊伍來的時候。
張氏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終於瞧見了迎親的隊伍緩緩而來。
這時,馬蓉與那葛初雪也是來到了門前。
張氏瞧了過去,想到那張令人心生害怕的休書,想了一下,不得已走了過去打招呼,“娘,大嫂!”
那兩人臉上帶着漠然,尤其是看到李諾言隊伍後面那將近五十車的嫁妝,心疼的叫她臉色發白,那可是她這一輩的積蓄啊!
逸浩坐在轎子的頂端,一身錦衣華服襯的逸浩沉穩至極,可就這一身沉穩莊重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股自在逍遙的感覺。
他一躍而下,從百香的手裡接過了李諾言,一起坐入了轎子中。
眼看大局已定,葛初雪的臉黑的好不陰沉,“那丫出嫁了李家也消停了,你們夜裡的時候就搬出去住吧!”
張氏想要反駁但瞧着老太太臉上的不快還是沒有說什麼。
李雲從旁邊走了上來,說道,“祖母,姐姐說李府的院子,隨我們住哪裡,就算姐姐現在出嫁了也是李府的當家,當家發話我們不能不聽。”
“你……”老太太怒的就要大罵,可瞧見迎親的隊伍未走,這個時候還不是發作的時候,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李諾言坐在轎子裡,從面前亂顫的紅蓋頭向外瞧,瞧了一會兒覺得紅蓋頭實在礙眼,一把拽下,探出頭去往外面看,百香作爲陪嫁的丫鬟跟在身邊,那五個妹妹站在李府的門前,她心情複雜的瞧着李風染臉上的嫉妒,無奈的嘆了口氣。
“家裡的事情,會隨着戰事的勝利,而逐一解決的,而現在,任憑那些人鬧騰罷。”
“是啊,只有在絕對的力量降臨後,螻蟻們纔會明白,自己有多麼的無知。”
轎子在一干人等的呦呵聲下離開了地面,隊伍如同一條紅色的長龍,帶着轎子裡的兩人飛往不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