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靠一條後肢,那綠海蝗居然能跳起數米高,凌空撲下,氣勢很驚人。
蘇唐身形向後飄退,手中的光影消失不見,接着他雙手拉開夜哭弓,瞬間連發三箭。
轟……轟轟……綠海蝗的頭部、胸部還有腹部連接炸開,它本是由上撲下,受到巨力的衝撞,身形又翻滾着飛起來,空中灑落一片褐色的暴雨。
蘇唐的身形繼續後退,避開暴雨籠罩的範圍,轉向向習小茹走去,後方傳來一聲重響,綠海蝗的屍體跌落到了地面上。
自從煉化大正之劍之後,他很少動用夜哭弓了,揮舞大正之劍的幻光,他估計自己能持續打上幾個小時不成問題,而動用夜哭弓不一樣,受到體力靈氣的限制,射出百餘箭靈氣也就損耗得差不多了。
習小茹那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她正不停的胖揍着對方,確實是胖揍,那女孩的臉幾乎大了一圈,被習小茹打得面目全非、口鼻穿血。
對習小茹這樣的戰士而言,只要打起來了,面前的就是敵人,沒有男女之分。
從小就擺弄天煞刀,習小茹的力氣比同齡人大得多,又搶佔先機,一拳便砸得對方差點背過氣去,接下來那幾十拳,拳拳到肉,打得那女孩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大哥,人家都說打人莫打臉,你看你……嘖嘖。”蘇唐連連嘆息着。
“管那麼多幹嘛?”習小茹道:“反正把她幹倒就行了。”
蘇唐俯下身,在那女孩血肉模糊的鼻子上摸了摸,聲息很微弱,也不見反應,已經暈厥過去了。
蘇唐走到一邊,用刀子剜下幾塊冰涼的蚌肉,走回來一塊塊扔在那女孩的臉上。
那女孩慢慢甦醒過來,從那因爲腫脹、不得不眯起來的眼縫中看到蘇唐和習小茹,沉默片刻,用變了調的聲音說道:“爲……爲什……麼……”
“你要殺我?”蘇唐蹲下去,俯視着那女孩。
“沒有……誤會……”
“是啊,沒有誤會。”蘇唐笑道:“其實我就知道你是假冒的,真正的四個綠海近衛,在一線峽外已經被你們幹掉了,就連那個姓趙的,也是假的!”
“胡……胡說……”那女孩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我開始有些懷疑,袁媛和她那麼熟,應該會發現異常的。”蘇唐自顧自的說道:“後來我想起了一個朋友,他擅長製作一些小東西,以前說過的,想冒充誰,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殺掉,然後趁熱把臉皮扒下來,放在溫水裡,一定要是溫水,涼了熱了臉皮都會變形,同時在溫水裡放上硝鹽吧……還有些別的,我記不清了。這種手藝又不是什麼四大神訣,他能掌握,自然也有別人會,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姓趙的臉上就有一張****吧?”
那女孩沉默了良久,突然發出怪異的笑聲:“呵……呵呵呵……”
“你還是配合一點吧,真的,我是爲你着想。”蘇唐淡淡說道:“至少我能給你一個痛快,硬撐着對你沒好處。”
“你們……都會死……都會死的……”那女孩斷斷續續的說道:“呵呵呵呵……”
那女孩的笑聲很古怪,讓習小茹心煩,擡腿便在那女孩腰間踢了一腳,那女孩的身體猛地搐動了一下,笑聲中斷,再沒了聲息。
“大哥,我在問口供呢……”蘇唐苦笑道。
“我又沒使勁。”習小茹道。
蘇唐還想說話,突然發覺有些不對,把手搭在那女孩的脖頸間,脈搏竟然停止了,又試試她的口鼻,沒有呼吸,又扒開那女孩的瞳孔,觀察片刻,已經出現了擴散的跡象。
蘇唐皺起眉,慢慢站起身,習小茹問道:“怎麼了?”
“她死了。”蘇唐道。
“不可能!”習小茹奇道:“我就是輕輕給了她一腳。”
“真的死了。”蘇唐道。
習小茹急忙俯下身,檢查着那女孩,發現果然沒有氣息,習小茹喃喃的說道:“我真的沒有使勁啊……我真的沒有使勁……”
就在這時,蘇唐猛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看到那女孩胸前出現了詭異的蠕動和凸起。
習小茹同樣發現了,但她沒有感應到危險,還在好奇的觀察着。
蘇唐全速探出手,把習小茹的長髮連同後脖領一起抓住,接着把習小茹拎了起來,身形向後急退。
砰……那女孩胸口炸起一團血霧,一隻血紅色和蜘蛛有些相似的蟲子迸了出來,直撲向習小茹的臉。
蘇唐的動作非常及時,那蟲子揮舞的骨爪在習小茹鼻尖前掃過,只差一線就傷到了習小茹。
習小茹的雙眼瞪了溜圓,她認出了那蟲子,也明白自己差點遭遇到什麼,下一刻,她的雙瞳開始散開,眼睛變得一片幽黑。
習小茹發出怒吼聲,隨後伸手,拔刀。
見習小茹要拔刀,蘇唐立即鬆開手,繼續向後飛退,在他眼中,釋放魔息的習小茹遠比那隻古怪的蟲子更可怕。
一波波煞氣以習小茹爲中心向四周瀰漫開,刀光隨後亮起,那蟲子沒能撲到習小茹,身體剛剛向下落去,刀光已然掃到。
砰……那蟲子太輕,渾不受力,而身上的骨甲又太堅韌,習小茹這一刀沒能給它造成重創,它順着刀勢遠遠飛了出去。
習小茹腳尖頓地,釋放出星隕訣,身形如炮彈般掠向空中,竟然追上空中那隻古怪的蟲子,又揮出一刀。
蘇唐用驚訝的目光看着習小茹的身影,習小茹的速度比在雲水澤時還要快上幾分。
砰……砰……那蟲子又中一刀,被劈落到地面上,它翻了個身,剛要逃,刀光已從上方斬落。
身下是堅韌的隕鐵,它只能承受習小茹兇猛無匹的刀勁了,天煞刀與隕鐵相發生,發出震耳的響亮,而那隻蟲子已被習小茹一刀斬爲兩段。
習小茹繼續揮刀,不停斬向那蟲子的斷肢骸骨,淚光從她眼角飄落。
蘇唐看不到習小茹的表情,只能看到習小茹瘋狂的動作,他當然不敢過去,只遠遠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