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血腥,齊天元的預感也終成事實,空靈給空靜服下的幾粒藥丸也終究沒有起到作用。
望着已經無救的空靜,怒殺姓羅的之後齊天元手足無措,連連自責:“我應該極力阻止的,在遇見李文濤的時候我就不該答應他返回桑山的,我,我……”
“齊老弟,切莫如此說,倒是靈兒今後就交給你照顧了,切莫再讓這丫頭遭罪了,另外關於浮雲山,你還是不去爲妙,那裡,那裡……”空靜兩眼無神的望着齊天元說道,只是話沒說完,已然合上兩眼,再也沒了氣息。
空靈趴在他身上失聲慟哭,一聲聲師兄叫的齊天元心碎,可空靜人已去了,哭,又有什麼用。
看着空靈,齊天元也不禁想到自己,當年十歲慘遭滅門,沒姐姐帶着出逃,卻不曾想到沒逃多遠便被周慶兄弟追至,後雖得師傅相救,奈何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了親人。
如今得知姐姐尚在人世,卻不能和她團聚,齊天元心中的苦,又該和誰人相訴!這半月來空靜一如師傅一般教他不少東西,誰曾想到,轉眼之間竟然陰陽兩隔!
“葬了吧。”
齊天元盡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卻還是聲如哽咽。
兩人一同挖出墓穴,葬了空靜,卻是一同跪在墳前,再也起不來。
空靈哭累了,淚水哭幹了,仍舊輕聲嗚咽,齊天元心生憐惜,不禁把她摟入懷中,輕聲說道:“累了,睡吧,空靜兄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會希望你傷了身體的。”說罷,更是依舊低聲自語道,“從今往後,便是我倆相依爲命了。”
空靈空洞的雙眼緩緩閉上,卻又再次睜開,腦海裡師兄的身影依舊那麼清晰,閉上雙眼之後,往日的師兄總是頻頻出現在眼前。
“師兄,你爲何要丟下我一個人啊?你不是答應了師傅要照顧好我的嗎?”師兄好像仍在眼前,可這話卻再也沒人回答。
冰冷夜裡寒風刺骨,遠處聲聲獸吼淒厲,在齊天元懷裡的空靈不禁打了個寒顫,也驚醒瞭望着漆黑夜空的齊天元。
“冷嗎?”齊天元輕聲問道。
空靈在他懷裡聳動一下,望着師兄的墳卻是沒有回話。
“我們回去吧。”
“我想多陪陪師兄。”空靈的聲音輕響,卻已經略帶沙啞。
獸吼之聲依舊,兩人卻陷入了一片寂靜,一片死寂。
“走吧,我已經把洞中清理了一下,進去看看吧。”
這已是三天之後,空靈卻依然跪坐在空靜墳前,愣愣的望着,如同雕塑。偶爾一陣清風吹過,撩起一頭秀髮,卻也置之不理,任其隨風飄去。期間更有妖獸前來,險些喪命,她也無動於衷,嚇得齊天元再也不敢離開半步。
今日齊天元入洞片刻,把洞中屍體清理掉,便趕快出來,怕她有什麼閃失,只是連聲相問,卻總是不聞其聲。
空靈執拗,齊天元好無他法,再次想及自己,不禁開口輕聲講道:“那年,我十歲,我姐已經出嫁三年。那天正是姐姐回家探親,當夜烏雲密佈,雷聲連連,父親當時還笑罵姐姐,說她把這連連雷雨全都給帶回家來了……”
齊天元從那雷雨之日的滅門慘案說起,之後他被師傅所救,跟隨師傅在深山之中修煉武藝,隨後武藝學成,師傅逝世,再到覆滅周家莊,期間事無鉅細,一直說到現在。
“或許命運拋棄了我們,哪怕世間再沒有我們容身之地,只要我們自己不放棄,終有一天,我們會讓命運匍匐在腳下!讓整個世間都成爲容身之所!”說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從他身上爆發,“既然命運敢拋棄我們,那我們就該把它馴服!”
空靈眼中也有了神采,不禁喃喃道:“馴服命運?我該拿什麼馴服?”
“實力!當年我齊家就是沒有實力才慘遭滅門,若是當日我齊家實力夠強,他周家莊豈敢如此?當日若是我實力低下,這踏血游龍劍又怎麼會落入我手中?若是我實力低下,又怎麼可能報了血海深仇?”齊天元轉臉望向身後的洞府,繼續道:“如果有了實力,我們的親人又怎麼會一個個離我們遠去?”
實力!
隨着齊天元的目光,看着“天雲居”,空靈眼中一點點變得炙熱,實力,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過。
入洞之後,已經沒有了血腥味,洞中也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牀、桌、鏡子也都放回了原位,空靜的儲物袋自然還給了空靈,那姓羅的和李文濤兩人的儲物袋齊天元自然自己留下了。
“洞中一切我都恢復了原狀,你看自己需要什麼,就隨意拿吧。”
空靈再次煥發了生機,齊天元心中也是鬆了口氣,這,或許算是對空靜的一個交代吧。
“我,不要。”空靈輕聲說罷,卻坐在那石牀上再次流起了眼淚,就是眼前這一切害死了師兄!進了這洞府,看到眼前事物,空靈終究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齊天元見狀也不強求,只是默默的收拾着一切,空靈心中的悽苦他心中有何嘗不知道?可是對於眼前這一衆靈器他又怎麼可能捨棄?
“靈兒快來看!”齊天元突然驚呼道。
空靈抹掉臉上的淚水問道:“怎麼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見眼前刺眼的白光一晃之後,自己已經身在異處!
“這,這是怎麼回事?”空靈一臉詫異的問道。
齊天元心中也是驚恐萬分:“收那副畫的時候,只見那畫上女子突然之間活了過來,然後,然後便是白光一閃……”
然後白光一閃便出現在了這裡,只是他們眼前卻是一個更爲寬廣的石洞,洞裡面四周有水環繞,水中生有魚兒,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這水面上騰起漫天迷霧,兩人深吸一口,頓覺一股濃郁的靈氣灌體,原來那竟然是天地靈氣匯聚!
水中央凸起的岩石上面卻盤膝坐着個女子,似乎在運功修行,兩人細看之下竟然是那畫中仙子!
千年等待有緣人,一朝夢醒終飛仙!
想起這話,兩人相視一眼,都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便是洞府的主人嗎?難道是她把我們傳送到此地的嗎?
兩人心中無數疑問,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望着眼前如仙一般的女子,更是不知道是真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