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照亮的須星河,從關南星上看,是最爲壯麗的,它如關南星上的彩虹,似乎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江珩每每看到在夜間看着須星河壯麗的景象,他就有一股衝動。
“亮得人都睜不開眼了,睡覺都不安生,早晚小爺全給你抹去了,讓整個關南變得烏漆麻黑的,就是睜眼也能睡得着。”
江珩只是一個窮小子,他都不知道他從哪裡來,自從醒來就在這個地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連一個若是他的人也沒有,唯一的**明就是衣服上被寫了兩個大字,江珩!
一直以來,他都是風餐露宿的,流落街頭長達三年之久,好不容易學會怎麼說話,卻因爲年幼,瘦弱,長得還醜,故此不受人待見,哪裡都不要他做工,找個屋檐都會被人驅趕,以至於混到現在,他頭頂從沒有一片瓦給他遮擋漫天星雨,因而一到夜間他就被閃亮的須星河刺得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江珩有了睡意,卻沒等他睡下,就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
江珩一個激靈爬起來,揉揉細成一條縫的老鼠眼,勉強睜開了一絲,這一看不由大驚,忙蜷成一個軲轆滾到一旁。
便在這時,一隊騎兵橫衝直撞的衝了過來,驚得街道兩旁的居民全部亮燈爬起來觀看。
“城主下令,要將這一片建築拆除,搭建信號塔,時間緊迫,天明既開工,誰若不走的,生死自負。”
這一對騎兵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跑沒影了。
“呸,一羣狗腿子,就知道欺負咱們,我們關南人是不會屈服的,誰也不要搬!”江珩一手撓撓朝天鼻,一手振臂高呼。
“噓噓噓,你小子就別吹牛了,還關南人呢,哪蹦出來的你都不知道,能代表誰呢?別擾人清夢了,人家是能受到賠償的懂不,早就巴不得星宿老爺下令拆遷了。”對面街頭的老乞丐不屑道。
江珩一聽頓時滿臉怒容,倒不是因爲什麼拆遷,而是身份問題,他怒瞪老乞丐道:“咋不是了?我打記事起就在這裡,那你說我哪來的?”
“吆,你這醜小子還兇上了,你知道你身上那兩個字是什麼地方的嗎?”老乞丐冷笑道。
“我知道,街頭的楊半仙說這叫九州字,但九州你知道在哪嗎?那就是神仙也得飛個好幾千年才能到的地方,聽說還沒了,小爺要是九州來的,那不是比你這老傢伙還老了,你叫我爺爺我就承認我是九州的,不然我就關南人。”
“啊呸,你這孫子咋說話呢,你爺爺我今年都一百八了,你小子連十八都沒有,唉,算了,甭提這些沒用的,現在咱們關南已經不是以前的關南咯,這神庭佔據了須星河後,咱們這裡可成了邊防了,聽說咱關南星宿爺與什麼南周聯手,打算招兵對抗神庭,爺爺我要是年輕個幾十歲也去碰碰運氣,搞不好應徵上了,真能得到道法傳承,修他一個長生不死,讓自己又年輕起來,就能跟那嬌美的婆娘呀,嘖嘖,爺都一百二十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
江珩懵逼片刻,便不屑道:“女人有啥好的,要是我能成爲修士,我就天天到街頭的香香館子吃他們的蛟馬蹄子,你是不知道啊,去年我得了一根帶肉骨頭,那滋味,哎呀,不能說了!”
說完,江珩把系在腰間的一根光潔的腿骨取下,看着上面佈滿的牙印子,一個勁的幻想着,末了,忽然對老乞丐問:“他們在哪裡招兵?”
翌日清晨,徵兵站外是大排長龍,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從昨夜就趕來的江珩目睹此景不由大吃一驚,他聽老乞丐說這徵兵的可是有半年多了,到現在還有這麼多人。
江珩忙衝過去加入排隊中。
他個頭小,只有五尺多一點,而前後排隊的人,那最矮的也有八尺高,一個個是虎背熊腰的,就他,瘦的皮包骨似的,一身的破布爛衫,背後還有兩個碩大的九州字是要多顯眼有多顯眼,可把一旁的監官給看樂了。
“唉唉。”監官招手。
江珩沒反應,伸出半個腦袋,目光直直盯着前方參軍隊伍。
“唉唉,說你呢,小個子。”監官又發言了,可江珩還是沒反應。
“醜小子你聽沒聽到?”監官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江珩一聽醜小子似乎就自己有人叫他了,他這才尋聲望去,看到身着一襲黑亮戰甲的軍爺,不由嚇得一哆嗦,畏懼道:“咋?咋了?”
“過來過來。”監官是樂了,沒想到這小子對“醜”如此敏感。
江珩可不想離隊,畢竟這大排長龍的,他後面已經有幾十號人了,要離開了人家可不會給他進來了,他有這方面的經驗!
“有話爺您說,小子我聽着。”江珩哆哆嗦嗦道。
監官怒道:“讓你過來你就過來,聽到沒有,再不過來,你直接滾,爺不收你了。”
這話可把江珩嚇得一溜煙就跑到監官面前,動作那叫一個敏捷,把監官也看的有些懵,心道:“這小子速度好快啊!”
“你哪裡人?”監官咳嗽一聲問。
江珩立即挺直腰桿道:“當然是關南人。”
監官頓時無語,搖頭苦笑道:“我問你家在哪裡?”
“沒家,自打記事起,咱就在城北討生活,爺,您別看我瘦,我力氣可大着呢,就那水桶,我一次能扛十。”
監官翻翻白眼,想了想道:“我看你小子不錯,雖然傻了點,但多半是沒學過啥,這樣吧,我正缺個隨從,端茶遞水的你總會了吧。”
江珩一聽立即不樂意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能做大事的人,要不然就憑他這一膀子力氣,也不會混到今天這種地步了,於是他再次挺直腰桿道:“我要當兵,我要守護關南,我要打神庭,我不端茶倒水。”
“天啊,這還真是個奇葩呀!”監官是哭笑不得,打神庭,他這輩子連天人都沒見過,神庭那更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雖然他們招兵也是針對神庭,但需要多少年目前他可不清楚,上頭說百年即可,什麼修爲不夠裝備籌,能讓一批凡人在短時間內變成能與天兵天將抗衡的存在,可他不信,但命令他只能接任。
“有志氣,但爲了關南,你能豁出性命嗎?”監官問道。
“誓死保衛關南!”江珩就差沒把心掏出來給監官看了。
“以後少聽說書的胡吹,不過你的決心到是很好,同爲關南人,你這樣的都能爲關南付出,爺很感動,那你就跟他們一起吧,希望你進去後可別後悔!”
江珩一聽是大喜過望,挺胸擡頭道:“打死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