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霞山,一羣玄門修士正在閒聊,各自分辨着目前局勢。
他們對與魔道交手並不看好,除非有上仙下凡,但從師門傳來的情況看,上仙也忙啊,而且已是忙得焦頭爛額了。
又是禁天之戰,又是東海之亂,兩天都需要強者去鎮壓,而他們這裡呢,魔道勢力恰恰壓了他們半頭,打打不過,只能被動的抵禦,何時是個頭?
大家都動心魔道攻下白霞山,一鼓作氣衝入觀明天,到時候觀明天的玄門正道將死傷一片,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然而實力不濟,又不能依靠他人,如何是好?
這種話題幾乎每日都在玄門弟子口中相傳,越傳信心越不足,氣勢是一降再降,很多人都有離開的心思。
可臨陣脫逃,這一生也就毀了,無法繼續在玄門立足。
真是難以抉擇。
“咦,那是什麼?”一名修士突然發現天上多了一點黑影,而且黑影正在慢慢變大,不由好奇叫道。
衆人聞言望去,那黑影已經從一個小黑點變成一棟房屋般大小,並且還在快速變大,當靠近他們時,這玩意已是劈天蓋地,其陰影已籠罩了整座山峰!
“不好!”
衆修士剛剛醒悟,便四散而逃。
下一刻,一座山峰從天而降,轟隆一聲巨響過後,靈光大陣崩碎,白霞山最高的首峰也給撞塌了!
此時一些眼力非凡的修士才發現,遠方十餘里外,出現了一排巨大的身影,他們看着一座座山峰大步逼近白霞山。
看着巨影背上的山峰一座座飛起,往白霞山砸來,所有的修士臉都白了!
魔道來了!
“快把消息傳出去,同時所有門派的弟子集中在一起,準備抗擊魔道!”
“那是天蠻島的巨人族吧,肉身堪比天境強者的他們要我們如何抵擋?況且這一列過去至少千餘,一個就夠要命了,上千巨人族足矣將整個觀明天夷爲平地了!”
“是啊,不能做無畏的抵抗啊!”
許多修士根本不聽號令,或御器,或施展遁術全往西面逃跑了。
留下來的修士是越來越少,這其中,多是方家族人與他們招募的修士,不是他們不想逃,只是他們還能逃去哪?
雖然還有萬餘人,但他們實力普遍較低,面對魔道入侵,他們能做的只有等死!
“全部坐到陣眼之中,能抵擋多久是多久,給撤退的人爭取時間!”方鴻化作爲駐守此地的方家領頭人,他只能硬着頭皮迎接魔道強攻了。
一時間,修士們紛紛坐鎮陣眼之中,靈光大陣再次開啓,只是範圍很小,但異常堅固,被好幾座砸中後依然沒有攻破,只是陣中許多修士承受不住大陣的吞噬,猛然間消耗過巨,當即口鼻噴血而亡。
遠空,御空靈舟上的胭脂通過宣豐羽面前的巨大鏡子,見此一幕後是心驚膽戰,再也無法保存鎮定了。
她畢竟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之前能保持鎮定是因爲師父經常教導她,不論面對誰都要平等待之,那怕是前輩高人,甚至他這位做師父的,也無需過多禮數,如此才能泰然處之,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保持冷靜。
但戰爭對她而言真是太早了!
她無法保持冷靜。
宣豐羽很滿意胭脂的表情,他就是要讓胭脂明白權力的可怕,想要不怕就要克服,克服權力就要得到權力,只有掌握了最大的權力,所有的權力對你而言都不再是噩夢。
“別浪費時間,派黑龍上。”宣豐羽下令道。
頓時,一頭長達萬丈,翱翔於蒼天的惡龍從御空靈舟旁一掠而過,奇長的身軀給胭脂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如此強大的生靈,她還是頭一次見過,比前方山巒般的巨影更爲恐怖!
黑龍咆哮一聲,震得萬里浮雲煙消雲散,它一頭撞到靈光大陣上,剎那間,大陣破碎,陣中數以千計的修士同時暴斃!
黑龍得勢不饒人,身軀一擺,龍尾橫掃整片白霞山,頃刻間把白霞山夷爲平地,許許多多的修士屍骸成了血泥!
胭脂駭然!
她已經設想出魔道的強大了,勢不可擋是必然的,卻沒想到強到如此地步!
更讓她驚恐的時,此時靈舟後方的高空出,不知飄蕩了多少與黑龍不遑多讓龐然巨物。
“怎麼辦?如果這頭黑龍衝到了靖天觀,那……”胭脂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正在她想要開口給師父求情時,突然一聲慘痛的龍吟響徹天地,胭脂下意識將目光落到鏡中,這一刻她傻了!
不僅胭脂,此刻御空靈舟上的所有高階魔修們都傻了。
就連一直不斷前進的巨人族,黑甲將士與坐下魔獸紛紛停了下來,他們沒有接到領命,本來不論面對什麼,他們都不該停的,只有宮主宣豐羽才能號令他們,除了宣豐羽,他們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他們要繼續前進,要踏平觀明天所有玄門勢力,這纔是他們的任務。
可此刻他們幾乎達成一致的停了!
因爲在前方被夷平的白霞山上,出現了一個少年,他負手而立,腳下踏着奄奄一息的黑龍,正是黑龍龐大如山脈的身軀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師父!”胭脂剛驚呼一聲,便忙不迭的忍不住捂住小嘴,眼睛都紅了!
她想的是師父來救她了!這是驚喜的淚水。
可又一想到師父要面對的是整個魔道,喜淚轉瞬間就變成了哀淚!
更是因爲自己的驚呼,身前的飛魔宮宮主還能繞過師父嗎?
“搞這麼大的陣仗,嚇誰呢?”江珩眸中是一片星雲,根本看不住聚焦點,然而不知爲何,魔道這邊所有人與魔獸都能感覺到他在盯着自己!
“靖天觀主!好能耐!”宣豐羽淡淡一笑,回首對胭脂道:“我本不想誅你心,你師父如果逃了最好不過,但他既然選擇了面對,那就要承擔面對的後果!”
胭脂心下一凜,她知道是表態的時候了,如果不答應做此人的弟子,師父很可能就沒命了!
“爲師還用不着你操心。”江珩卻似乎知道胭脂所想,他一開口,聲音雖不大,卻橫跨二十餘里直接傳入胭脂心中。
緊接着江珩又道:“在我面前裝逼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誰領的頭,現在滾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