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桑有些危言聳聽了,且不說他們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會互撕了,就算撕了又如何,大不了江堂全部趕出去。
沒了這幫神守護魔界,江堂乾脆就靠自己,當然有他們在更好,只要老實,江堂不會驅趕。
一直以來,除了度滅神光,江堂也沒用到他們的神通,並且借用刑天的吞天噬地神通禁錮度滅神光後,他就在開始研究此光,到了現在,已過了七百多年,他對度滅神光的研究也已透徹,再遇此光他只會淡淡一笑。
其實這玩意有點類似鄺家邪魔風,只是更強,更具有威力,只是它的威力表現不顯露在肉身上,而是如元神劍陣般,滅的乃是元神!
而要破解也很簡單,將元神劍陣變成元神劍風!
當然,如果對方將度滅神光變成度滅神火,江堂的元神劍風是觸及必散,度滅神光非申鬆持有,他只是借法,無法變化,更何況事先就讓江堂給堵死了。
到了神通境,就是不斷相互剋制,誰短時間無法剋制對方,等待的只有被滅殺。
這也是江堂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借法的原因,他更喜歡的是用自己的力量,不會就學,多交手也就會了。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借來的東西,江堂不喜。
三人離開了天屏前,這地方太危險,如果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江堂身後,一腳把他踹倒天屏裡,冤。
浩瀚星空,隨波逐流,江堂的飛船漫無目的的飛着,一年又一年。
有時,遇到存在生命體的星球,江堂會上去看看,弄些物種來研究研究。
有時,他則會在某顆廢棄星球上演武,修煉神通變化。
更多的時候,他是靜靜的坐着,什麼也沒想,什麼都不考慮,將全身放鬆,甚至靈臺放空,魂遊天外。
他在嘗試讓自己邁入元神出竅,神遊天下的境界。
如此一來,他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南周變化。
但這一步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到的。
江堂不急,他的元神進步很快,已經遠超聖人的提升速度。
洪行沙,是片很廣闊的星海,還要略勝仙玉骸!
只是仙玉骸是集中在乾坤樹上,而洪行沙是遍地散沙,星辰之力也不濃郁,但因爲星辰如沙,故此這裡的修士修煉到天人之後,都能獨享一顆星辰!
這也曾是江堂的夢想,在臥龍山佈置風水局時,他就經常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有屬於自己的小星球。
雖然現在魔界裡就有,可卻太大了!
眼下的小行星羣就很不錯,小的直徑三五千裡,大的最多萬里。
江堂不遠處就有一顆讓他很滿意的,行星雖嬌小,但卻五臟俱全,有山有水,有花有樹,飛鳥走獸,蛇蟲鼠蟻,是應有盡有,好一副諧和的自然之景。
可惜,有人了!
“不知何方道友大駕光臨,還請入舍一敘。”
江堂微微一驚,對方修爲恐怕不低,他只是順便看幾眼小行星,對方就察覺到了。
拱拱手,客氣一句,江堂還真飛了過去。
穿過一片祥雲,江堂眼前是青山碧水,仙鶴遨遊之境,此地天地元氣十分濃郁,並還帶着一種甘甜清香,入口鼻後舒透心扉,宛如喝了一口清茶般,令人舒爽。
此時下方山巔,一白袍老者負手而立,笑望江堂。
江堂很快飛到老者身旁,拱手道:“在下江堂,自仙玉骸而來。”
“哦,原來是仙玉骸的道友,自從虛空洞消失,老朽已有好些年沒見到仙玉骸的道友了,老朽張宿,江道友這邊請。”
江堂點點頭,與老者一邊走,是一邊閒聊,可這聊着聊着他突然愣了愣,這老者,咋一口地道的九州方言?
“張老先生曾是九州人士吧。”江堂忍不住問道。
張宿聞言,微微一笑,請江堂入座後,自己也跪坐竹榻上,便在這時,一小童提着茶壺走進來,給二人沏茶。
“請。”張宿先讓江堂喝茶,隨後才道:“老朽卻是是九州人士,說來慚愧,面對九州之劫,老朽是無能爲力。”
老者沒有道明身份,但江堂卻已經知道了,因爲他在屋內看到了一塊靈牌,上刻張月鹿!
張月鹿乃九州二十,而張宿,就算不是一個人,想必也有莫大關聯。
張宿順着江堂目光望去,看到靈牌後笑了笑,道:“提前準備,擔心以後,恐無人能給老朽做了。”
眼前老者果然是張月鹿,九州南方朱雀七宿第五宿。
也是個神話中的人物。
江堂施禮道:“在下也曾是九州人,只是與這九州不同而已,在下也不知道,是鏡像世界,還是平行世界,哦,這所謂的鏡像……”
江堂開始解釋,張宿靜靜凝聽,一直沒有打斷的意思,知道江堂說完,他才笑笑,說道:“傳聞當年周山塌陷,天洞另一頭有一界,不知是何人開闢,形若九州,或許便是你口中的世界,但,老朽覺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認則是,江道友造化參天,直至蒼穹,相比紫府已生宇宙之道,然,卻不得宇宙之法。”
江堂呆了呆,皺眉問:“張老先生能一眼看出,這倒是讓在下驚訝了,但不知宇宙之法是何法?”
張宿道:“能看破,全因古神所賜天賦,對星辰之力稍比普通仙神敏銳少許罷了,不值一提,而宇宙之法,亦可當星辰之法,但星辰之法切不可當宇宙之法,法,乃萬象,可由心生,可由運生,可由靈生,而老朽所承載之法,便是運法,氣運之術其實並非虛無縹緲之力,應吉星,得運照庇佑,亦是得老朽運法,江道友懂了嗎?”
“略懂。”江堂點頭,道:“簡而言之,張老先生以前是在掌星法,傳星法,以氣運之法引導衆生,只是在下不明,此法有何用?”
不是江堂藐視張宿的星法,實在是他覺得真沒什麼用,說白了,就是信某哥得永生,放在以前就是宗教信仰,放到後現代,就是迷信,江堂畢竟是從**迷信國度轉世而來,已經被老家影響到了骨子裡,要說風水,鬼怪這些他都能理解,但氣運,還是算了吧,張宿的意思就是借法,普通人向他借法以求大吉大利,這有什麼用?
到了江堂這種境界,就算向張宿借法,他能突破到神嗎?至於撿到天材地寶的那就算了,江堂是真不稀罕,在他魔界遍地的天材地寶,還有一直以來他搜刮到的僞神器,神器,仙劍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是全丟在一角,碰都不碰。
張宿也不生氣,淡淡笑道:“老朽也曾不明,也曾反覆自問封我星宿寓意何爲?後我得知,此也是修行之道,知運知人,知運知心,知運知天啊!”
江堂眉頭大皺,低目細細琢磨,好半響才疑惑道:“你老意思是,通過運數明白人生,通過運數明白人心,乃至於天道,當然,也並非是人,衆生皆可,是否?”
“江道友悟性極高,確實如此,以人睹之,得運者,不論好壞,其心必變,又爲何而變?這其中,包含至理,乃天道其一也!”
“嗯。”江堂豁然開朗道:“有個故事叫守株待兔……以運道觀之,他也算得運,如天上掉餡餅,然而卻使他轉瞬之間懶惰無度,這是好運,還是厄運?”
張宿笑着搖頭道:“江道友應該這樣考慮,爲何好在人,厄在兔?”
“這……”江堂這下可真懵了。
但他想了片刻,突然喃喃道:“莫非是守恆定律?可氣運這東西,是能用守恆來衡量的嗎?雖然有福星,自然也就有煞星,但是……”
江堂一時間也有點悟不透了。
張宿沒有打攪他,只是靜靜的微笑喝茶。
能量粒子合成萬物,因聚合,因離散,江堂的無中生有便是此道,可聚可散,而操控此法的,便是氣聚與運合!
不簡單,這已經不單單是幸運和倒黴問題,而是周天運轉,知氣運,方懂盡人力,或未雨綢繆,或懸崖勒馬。
知其盛極而衰,否極泰來。
知安之若素,曉豁達處世。
這也是陰陽之道。
是自然!
而不通曉自然,如何構造自然,江堂的魔界之所以存在很大的欠缺,就是對自然,對道的領悟遠遠不夠。
“我明白了。”江堂擡眼笑道:“不是農夫好運,也不是兔子倒黴,待兔,爲何不知獵兔。三窟,爲何不可五窟?如此想來,知氣運者,知前路,反之碌碌無爲,而此氣運,非幸與厄,乃明與盲。所有厄運其實完全可以避免的,卻因爲盲目自信,疏忽,大意,毫無準備,結果都是一頭栽了進去。幸運也是能抓得住的,有句話沒錯,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最終啊,還是回到了原點,事在人爲!”
張宿笑容更盛,道:“萬物由三而生,三由二生,二由一生,最終這就是道。”
江堂雖然表面平淡,但他的元神卻在魔界張狂大笑。
是,這次悟道的確又是回到原點了,回到道了,可賜予他的卻是更深的理解。
霎那之間,他的魔界再次出現變化,不過這一次不是質變,也可以說沒變,至少表面是一點變化也沒有的,可是魔界的氣態流轉卻更順暢了。
就好似當初領悟四方神通一樣,多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東西。
唯有能看出變化的,也只有氣象萬千之景。
這很突然,江堂沒怎麼修煉的曠世空鳴無生經在這一刻,自行運轉到了大圓滿的境界。
可雲霧布雨,可天降雷霆,可狂風大作,可冷熱交替……
心念一動,瞬息萬變。
魔界終於有不同的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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