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顏英不僅目光鎖定住江堂,連神識也把江堂覆蓋其中。
然而結果她卻看不出半分異樣,這讓她感到很是費解,在場如此多人都說江堂出手了,可他卻偏說沒有,而自己也看不出他有出手的痕跡,簡直是矛盾至極啊!
“以韓師姐修爲,定能還我清白。”江堂淡笑道。
“哦,江師弟爲何如此料定?”韓顏英也是淡淡一笑,又道:“我當時可並不在場,而周圍師弟們卻一致認爲是你下的手。”
“你不需要知道。”江堂的笑容有些諷刺,話更是難聽道:“師姐只要讓他們拿出證據,到底是打傷同門,還是誣衊,按門規懲戒即可。”
“江師弟長得乖巧,話說得更巧!”韓顏英神色已經黑了!
“咱這不是學蓮兒師妹嗎。”江堂卻好似沒看到一樣,繼續道:“可惜就是黑了點!”
“能不黑嗎?”一些看好戲的弟子,望着那一個個陰沉着臉的傢伙,心裡樂呵的同時,對江堂毫無顧忌的話也十分汗顏!
韓顏英可是金丹修者,雖然才突破不久,但以她四十的芳齡!的確是年輕一輩中的俊傑,乃仙草閣一衆女弟子所敬仰崇拜的大師姐。
江堂一個剛築基的小子,居然就斗膽和韓顏英如此對話,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將蔡師弟帶進去休息,衆師弟也別在這裡圍觀了,今日還是大比日期,各自忙去吧。”韓顏英說吧,冷着臉轉身離去。
“這小子完了,韓師姐沒懲戒他,這仇就得記下了!”
“嗯,宗門是有門規不錯,韓師姐不可對他出手,但出了山門後,這小子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啊!”
面對這些廢話,江堂是概不理會,徑直走到對面石碑前,一路上排隊的弟子竟莫名其妙的給他讓道,也方便他直接報了名。
“瘋了!剛侮辱了仙草閣弟子,還膽敢參加草藥鑑別,不是自取其辱嗎?”
“唉,年少輕狂啊這是!”
“你還別說,要沒點本事,誰敢如此囂張啊,說不定,嘿嘿……”
看戲的人,自古怕的就不是事大,而是就怕事不大!
無論哪方勝出,他們都可以幸災樂禍,可對於仙草閣而言,這簡直就是打臉啊!
“豈有此理,韓師叔,那江堂竟還敢挑戰我閣草藥鑑別。”韓顏英身後一名女弟子憤怒道。
“你們看着辦。”韓顏英說完正準備進入仙草閣的莊園大門,卻在入門前愣了愣,扭頭看着懸浮大門旁的精美人偶,又順着人偶的目光看向後方的江堂,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師侄韓顏英見過小師叔。”韓顏英突然行禮說道。
此言一出,身後幾名女弟子都是渾身一震,驚愕的看向人偶。
仙宗輩分自拜師那一刻便定死了,即便弟子修爲和師父同階,甚至超越,那隻能算出師,師父沒什麼可以教了,修行一切靠自己。
而韓顏英的師父並非仙草閣主,乃是玉靈宮中一位玄真巔峰修士,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之所以這些弟子稱她師姐,全因她修爲不夠,只能記名在仙草閣主門下,如今她金丹已成,半年前也正式拜入了玉靈宮,只是知道這些的低階弟子是少之又少。
而韓顏英身後的幾名女弟子正好都知道,也因此,在聽到韓顏英如此稱呼一具人偶後,心裡只有驚濤駭浪!
“玉靈宮的小師叔祖是男的吧,可這人偶,難道……是雲天宮的那位小師叔祖?”
幾個女弟子念及此,頓時,比對待韓顏英還要敬仰崇拜的向人偶參拜。
精美人偶只是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既而虛擡小手,似乎在示意無須多禮。
韓顏英顯然對這位小師叔有點了解,站直了身子繼續道:“小師叔是在等閣主的丹藥嗎?”
人偶搖搖頭,揚了揚手中精緻如錦囊的小巧儲物袋,既而收了起來,卻仍然沒開口。
韓顏英沉默片刻,再次順着人偶目光看向走到虛幻碑前的江堂,待收回目光時深吸一口氣,對人偶道:“小師叔認識那名弟子?”
“嗯。”
看到人偶不僅點頭,還應了一聲,可讓韓顏英呆了好一會。
“不要爲難他。”人偶丟出這句話後,便向江堂飄去。
韓顏英如在夢中般,喃喃道:“五個字!加起來居然說了六個字!”
曾經,韓顏英沒和這位小師叔接觸時,便聽說她一年裡說出的字從來沒超過五個!
前不久相處後,韓顏英否定了這個傳聞,因爲在她看來傳聞吹噓的成份太高,相處半年來,她就沒見過小師叔開過口!
“這江堂到底是什麼人?”韓顏英看着小師叔居然飄到了江堂身後,心下更是震驚。
“只知道他是黑礁島新進弟子。”一名女弟子道。
“唉,無論他是誰,與我等都無關,你們最好也不要與他有過節,更不要將之前事情傳揚出去。”韓顏英說完,幾名女弟子忙不迭的點頭應下。
虛幻碑前,江堂看着碑上一株神似蘭花的植物,摸着下巴道:“攝心蘭。”
此言一出,那玄青厚實的虛幻碑面上,神似蘭花的植物瞬間潰散,如畫陣圖的景象一樣,潰散的光華凝聚在碑頂,將“二”變成了“三”。
草藥鑑別沒有陣法遮擋,江堂所有舉動,言談別人都看得清楚,聽得到。
因爲草藥鑑別與佈陣破陣不同,它不用消耗多少心神,也不怕被人打攪,單憑眼力足矣。
“冬彌菌。荒礁枯。斷玉紅。玄冥三葉。百絲七彩葵。碧羅天籟。青幽蘭。翠蚌琉璃……”
隨着江堂不斷的回答,虛幻碑頂的數額在飛快的飆升,一刻鐘不到,便已經破百了。
“什麼情況?”
因爲江堂之前的舉動已經惹到許多人,吸引了更多好事者,故此他參加草藥鑑別後,身後聚集的人已經不下百了!
本來大家都是準備看好戲,卻沒想到,真的有可能是一場大戲!
只是,這場戲仙草閣是絕對不想看到的!
雖然韓顏英身邊女弟子礙於人偶的出現,不好出手,但別人不知道啊,其餘仙草閣弟子聽說欺負蓮兒師妹的黑礁島江堂,居然要在草藥鑑別上壓過他們,羞辱他們,這還了得?
“上,都出手,虛幻碑不夠,就將外閣弟子全部勸退,把虛幻碑讓給本閣弟子。”仙草閣弟子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加入後,仙草閣莊園大門上空的玄光榜排名在飛快的更替着。
猶如百米衝刺般,你追我趕的激烈爭鋒看得其餘弟子是興奮不已。
“這下有趣了,如果仙草閣連一個黑礁島的新進弟子也鬥不過,那真是……嘿嘿!”
“哎吆,這江堂對草木的熟悉簡直是令人髮指啊,攝心蘭和青幽蘭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區別,只能憑香氣判斷,可是虛幻碑沒有香氣傳出啊,他是如何斷定的?”
“自己不懂就少丟人現眼,攝心蘭的根莖是直向地底,青幽蘭是橫向生長,江堂的厲害之處在於快,快到我們還沒辨認碑裡的靈草時,他便已經給出答案了!”
正如這名弟子所言,江堂的鑑別速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所有靈草無不是一眼過。
“可惡!”一名仙草閣弟子看到石碑頂上“三一六”潰散不見,那是鬱悶得要吐血啊!
而他,似乎就預示着一個開始!
起初仙草閣弟子都不當回事,速度而已,他們誰不行?可是比試後,在好勝心的驅使下他們失去了冷靜,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超越江堂,要趕在他前面,遠遠將他甩開,然後羞辱他!
可如此一來,心急的弟子一個不慎,瞬間功敗垂成!
玄光榜上,仙草閣弟子的名字還在飛快的往上爬,只是越爬越少,而江堂則一路未停,已經從入百名了!
不到半個時辰的成績,卻是別人鑑別了整整一天一夜!
“別慌,等破千後,出現的草藥不僅要報出名字,還要回答藥性,年份,甚至是原產地等,我們要在這地方擊敗他!”
“要擊敗你,聽到沒?”江堂心裡冷笑。
“老子吃過的天材地寶比他們祖宗十八代加起來還多,擊敗我,天真!”窮桑是冷笑連連,閒聊的同時還不忘給江堂報出答案。
“噬炎草,含劇毒,不可直接服用,除非身中火毒,配與斷玉紅能煉製三階寒炎丹……”窮桑解釋後,在江堂對虛幻碑口述時,他忽然道:“你媳婦盯了你一個時辰了。”
江堂不予理會道:“這株呢?”
窮桑飛快的解釋後,又道:“以她天賦,假以時日必是仙宗之主,如果她真成了你媳婦,你說,她會率仙宗諸強到逆空山給你討回公道嗎?”
“主意不錯,可惜晚了,她三十歲時如果無法突破,便要嫁到逆空山,如果突破了,便是逆空山目前最絕頂的天才入贅過來,這場賭局無論如何,目前與我是無關了,至於以後,我雖然不希望她守寡,但沒辦法,這就是命。”
江堂對於虞嫦,他說不清,因爲在看到畫像那一刻,他心動了,更是有種做夢也無法想象的喜悅。
但如果不是她,江堂很可能還在逆空山瘋狂修煉,這一世對他無微不至的家人也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