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骷髏面具的黑衣男子勾勾手,賀蘭柔嘉猶豫了一下才靠近他。
她森冷地威脅道:“敢耍花招,我饒不了你!”
他付之一笑,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兩句,爾後躍上屋頂,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長眉微挑,美眸冰冷地凝起來,怨毒的眸光如蛇爬行。
一個時辰後,她來到國師府,躲在暗處,看着那個內侍跟門口的守衛說話。
不多時,賀蘭玉嬈出來,看見那個內侍,狐疑地問道:“你是母后派來的?”
“咱家是奉了皇后的旨意來的。”內侍和善道,把她引到旁邊的小巷子,低聲道,“皇后說,公主住在國師府,務必謹言慎行,不要鬧出貽笑大方的事,丟了皇家的顏面。”
“我知道了。還請你轉告母后,我會謹言慎行,不丟皇家的顏面,請母后放心。”她柔聲道。
“那咱家就回去覆命了。”他的目光移向上空,好似在等待什麼。
賀蘭玉嬈起了疑心,轉身去看,這時,脊背一痛,接着一麻,她看見內侍詭異的笑……此後,她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內侍見這事已成,徑自離去。
賀蘭柔嘉拎着她飛了一陣,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停下來,將她扔在地上。
賀蘭玉嬈躺在冰涼的地上,任人宰割。
賀蘭柔嘉拍拍她的臉蛋,睡得可真香。
這張小臉清美如梨花,五官精緻得令人妒忌,不僅仙姿玉骨,而且有一種獨特的美,令人一見難忘。
這嚴重地刺激了賀蘭柔嘉的心情,她的玉指輕輕撫着吹彈可破的肌膚,美眸迸射出陰毒的光芒。
誰讓你長這麼美?以前的容貌不是挺好的嗎?你非要跟我比,那就是自尋死路,怨不得我!
賀蘭柔嘉的脣角噙着冰寒蝕骨的微笑,指尖如刀,輕輕劃過,“殺了你,太過便宜你。先毀了你這張臉,再慢慢地折磨你,生不如死的凌遲滋味必定很美妙。”
將玄氣凝聚在指尖,白皙的玉指在賀蘭玉嬈雪白嬌嫩的臉上慢慢地劃開,賀蘭柔嘉的眸光嗜血而陰毒,格外的駭人。
“啊……”
賀蘭玉嬈被劇痛驚醒,卻動彈不得。
她看見賀蘭柔嘉,雙目驀然睜大,佈滿了驚恐,“昭華姐姐,你做什麼?”
臉上好疼!
賀蘭柔嘉笑如春風,卻是最惡毒、最可怖的微笑,“妹妹啊,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只能毀了。你不會介意的,是不是呢?”
“昭華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賀蘭玉嬈痛得面容扭曲,全身緊繃,快喘不過氣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誰讓你和那個賤人住一起?”賀蘭柔嘉的言笑天真無邪,手指卻不停,劃下一道又一道可怖的血口。
“啊……”賀蘭玉嬈悽慘可憐地尖叫,熱淚滾落,模糊了眼,“昭華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好疼……”
這天寒地凍的時節,因爲劇烈的痛,硬生生地逼出了冷汗。
賀蘭柔嘉似一個玩得興起的孩童,玩得不亦樂乎,在她臉上劃了七八道又深又長的血口,這才住手。
賀蘭玉嬈痛得快斷氣了,整張臉火辣辣的痛,就這麼死去,或許是一件幸事。
滿臉血污,悽豔的血水浸染了鬢髮,流到地上,漸漸乾涸。
賀蘭柔嘉饒有興致地欣賞自己的傑作,燦爛地笑,“真不錯。妹妹啊,你應該謝我,好歹你能保住一命。”
接着,她手心朝下,凝聚着白色玄氣。忽然,她的美眸迸射出凜冽的芒色,手掌擊在賀蘭玉嬈的胸口。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賀蘭玉嬈的小嘴嘔出一大口鮮血,流到雪頸,流到地上。
雪白的頸項被鮮血染紅,悽豔腥紅。
賀蘭柔嘉又是一擊,令她的臟腑支離破碎,卻不至於致命。
這是那個戴骷髏面具的男子說的妙法,果然好玩,痛快淋漓!
賀蘭玉嬈身子輕顫,雙目無力地半闔,小嘴不斷地嘔出血……
寒風悽緊,日光涼薄,零星的雪花從天飄落,好似爲這人間慘劇落下晶瑩的淚滴。
感覺軀殼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感覺不到痛了,感覺靈魂已經飛遠……
所幸,昭華下手的對象不是慕傾妹妹。
“下一個,就是那個賤人!”
賀蘭柔嘉挑眉,眉間繚繞着濃烈如酒的殺氣。
不要……
賀蘭玉嬈滿是血污的嘴脣輕微地動了一下,卻也只是動了一下。
……
碧水閣。
薄慕傾盤膝而坐,經脈運轉了四周天,鬆懈下來休息。
外面有人!而且是站在門邊!
她輕步過去,猛地開門,不由得愣住。
薄明樓!
他在這兒做什麼?
雖然薄明樓是薄家的人,但住在尚書府,她難得見到一次,除夕那夜吃團圓飯時見過。
在她的印象裡,這個不是薄家人的薄家兒子沉默寡言,總是穿着一襲霜色錦袍,眉目憂鬱,偶爾流露出一絲邪氣。
此時,他斜倚門邊,面目冷冽,姿態卻說不出的風流邪魅。
“有事?”薄慕傾清冷地問。
“你一點都不着急嗎?”薄明樓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目光邪肆,“你的人估計快死了。”
“把話說清楚一點!”她心神一緊,小臉驟沉。
“放心吧,不是元寶。”他一笑,好似風雲流散,接着報了一條巷子的名字。
說罷,他躍上屋頂,消失了。
她有瞬間的猶豫,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是個請君入甕的騙局?
不過,她終究趕往那條小巷。
霜風悽緊,偏僻的青石小巷很長很長,躺着一個孤零零的女子,好像已經死了。
薄慕傾急速走近,是賀蘭玉嬈。
“玉嬈……”
顫抖的聲音沙啞暗沉,飽含悲痛。她不敢碰賀蘭玉嬈,擔心一碰就碎了、不見了。
是誰下的毒手?
細碎的雪花漫天飛舞,落在不省人事的少女身上。
青石地面積了一層薄薄的清雪,簇擁着她,寒氣逼人。
賀蘭玉嬈渾身僵冷,小臉有數道驚人的血口,滿面血污已經凝結凍住,慘不忍睹。
薄慕傾摸摸她的臟腑,臟腑破碎得厲害,人已經是半昏迷。
一瞬間,薄慕傾怒火狂燒,喋血的殺氣爬滿了明眸,紅芒瘋狂地跳躍。
淚水轟然滾落,她的雙拳攥得緊緊的,斗篷與墨發因爲鼓盪的玄氣而飛揚。
“是誰?”
賀蘭玉嬈的嘴脣輕微地動了一下,昏死過去。
此時不是報仇的時候,薄慕傾抱起她,往丞相府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