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梟般的陰笑聲在姚剛和周華頭上回旋,兩人驚恐不已,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錢墨”。
那恐怖又沙啞的聲音陰陰地道:“沒錯,我就是錢墨。周華,你真是一個優秀的好學生,才智過人,我也佩服你哪。可惜,你太專注了,一門心思只想着爲張晗報仇,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的自負,也讓你墮入了我的計劃之中。哈哈哈!”
周華絕望地吼道:“錢教授,爲什麼會是這樣?我一直很尊敬你,你爲什麼在暗中算計我?”
姚剛臉上不住抽搐,嘶啞着道:“我明白了,錢墨,你真正的目標是我,你只不過是想借周華的手除掉我。”
錢墨陰陽怪氣地說道:“姚剛,你果然是個人才,難怪系主任會這麼看重你。可也正是你的優秀,才讓你今天要死在這古墓之中。”
錢墨嘿嘿奸笑道:“周華,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不錯,你的殺人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這將爲後人留下一個千古難解之謎。謝謝你,周華,你死後,我會給你燒些冥幣的,讓你去那邊好好享用一番。”
周華狂吼着道:“錢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明白,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做鬼也放不了你。”
錢墨冷笑着道:“周華,你以爲我會見你怕嗎?這世上哪有鬼神?真正的鬼,在人的心中,就如你爲了張晗而處心積慮想殺掉姚剛一樣。不過我還是得好好謝謝你,所以在你死之前,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我一定會讓你死得明白。”
周華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他咬着牙道:“錢墨,難道從一開始你要給我做催眠術,那就就是一個圈套?可是,我怎麼會清楚地夢見姚剛非禮張晗逼得她墜樓而亡的場景呢?”
錢墨冷笑道:“沒錯,你真的很聰明,那個催眠術是假的,是我一手導演的。你沒感覺到你兩次催眠前,我都是給你喝的白開水而不是茶或咖啡,你不覺得奇怪嗎?”
周華黯然道:“我是懷疑過,因爲那白開水喝下去時有些甜甜的味道,而且每次當我喝下後,就會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境。但我想錢教授與我平素不大來往,沒理由也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得罪過您,料想你不會對我有什麼陰謀。再加上我聽過你的心理學課,對你相當崇拜,因此纔沒多想。”
錢墨道:“沒錯,你確實沒有理由來懷疑我,這就是我的計劃成功的關鍵。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一手導演的催眠好戲爲什麼如此逼真,能讓你看到張晗死亡的真相嗎?說實話,那不是夢,而且真真切切的現實。”
“你喝的水中,我摻入了一種新型的試驗中的迷幻藥,它能讓你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全是夢,而且你會眼睛迷離而看不真切。你夢中出現的‘張晗’和‘姚剛’,那是我從縣話劇團花高價聘請來的臨時演員。”
周華喃喃地道:“我明白了,其實我夢到的不是寢室,而就是你底樓的空閒辦公室。我好奇怪,爲什麼我兩次都覺得那放在底樓走道內的學生用牀架都感覺怪怪的,而且還挪動了位置。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是你讓我喝下藥水後,趁我昏迷了。由你那兩個助手,把那幾張牀架搬入了空閒辦公室中。”
“你們把那空閒辦公室簡單佈置成一個寢室模樣,然後再把昏迷中的我擡到那個假寢室中。然後由你請來的那個女的,坐在我睡的牀對面冒充張晗,再由那個男的穿着姚剛的衣服敲門而入。當一切準備好後,你用藥水或其他辦法,刺激我醒來,但藥效仍然保持着,讓我恍恍惚惚中,以爲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錢墨讚道:“周華,你真不簡單,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當我導演的那一場景結束後,對了,就是那個假張晗跳樓後,你就再次昏迷。當你醒來,你以爲那是你自己受刺激過度而昏了過去,其實,是我躲在你牀邊,給你聞了藥你才昏迷的。其實這藥不是什麼神秘的物品,就是實驗室中常見的乙醚。”
“等你昏迷後,再次把你擡回我辦公室內,他們兩人就在下面把牀架放回原來的走道處,在暗中候着,等你走了後,他們再回到我辦公室向我彙報。”
周華恨恨地說道:“怪不得我每次在夢中不能動彈時,總感覺背後有一股寒氣,原來是你站在我身後。你也夠狠,故意選擇在底樓,那讓你那幫兇真的從窗口跳出去,那逼真度不由得我不信。”
“你辦公桌上,那張有你還有姚剛等系裡老師的合影,是你故意放在上面讓我看到的。而且你挑選的男幫兇,就穿着姚剛當時穿着的衣服。你在暗示我,殺張晗的兇手是姚剛。”
錢墨哈哈大笑:“可惜了,周華,要不是人命關天,我還真不想把事做絕,你會是我最好的學生。”
姚剛失血過多,虛弱地說道:“錢墨,你爲什麼要暗算於我?”
錢墨聽到姚剛這麼問他,語氣中立即充滿了怨恨:“姚剛,你還沒想明白嗎?我們兩個都是中文系的,只不過你教授的是古典文學,我是研究的心理學。我都快要五十歲了,而你才三十歲不到。系裡要選撥個副主任,論資歷當然得我。”
錢墨頓了頓恨恨地道:“可是學校領導提出要儘量培養一批年輕的骨幹,你雖然只是個助教,但你才學出衆,學校領導在考慮對你破格培養,有意讓你做系副主任。你的存在,對我是最大的威脅。我這麼大年齡了,錯失這次機會就再也不會有了。”
錢墨這時惡狠狠地說道:“假如沒有你,那這個位置自然是我的。所以,你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得很離奇。”
周華大吼道:“錢墨,你和姚剛之間的恩怨,你爲什麼要拉上我墊背?”
錢墨冷冷地道:“周華,我剛稱讚過你的聰明才智,你怎麼這時突然糊塗了?如果姚剛不明不白死了,那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我,因爲我是他的競爭對手。所以,我不可以接觸姚剛。不信你問姚剛,原來我和他關係相當親密,現在有幾個月沒聯繫過了,甚至碰到連招呼都不打。”
周華一楞間,姚剛已經插上話了:“錢墨,你好深的心機。我明白了,你導演了這一切,讓城府同樣很深的周華認定是我殺了張晗,從而處心積慮地想置我於死地。你沒想到,周華的心機大出你的意料。”
“你一直暗中監視着周華,當你發現他和我來這小山上時,你已經明白,周華將利用盜墓的謊言來置我於死地,你一直在暗中監視着。”
錢墨“嗯”了一下道:“是這樣的,周華的心機確實超出了我想象,竟然能做得如此巧妙。我本來也不想殺了周華,但他給你想好的葬身之地實在是太妙了。我立即想到,應該讓周華陪你一起死,你們師生一路之上還能作個伴。而且周華和你同時死在這墓中,一來可以免除你死後警察調查出周華有作案嫌疑,牽連出我給周華做催眠的事,最終懷疑到我身上;二來,你們兩個死於此地,警察就會很快結案,是你們貪財,結伴盜墓,死於意外。”
周華也冷笑一聲:“錢墨,人算不如天算,你有一件事不知道,明天夜裡,將有人前來盜這個古墓,到時就會發現我和姚剛。”
錢墨一楞,隨即陰笑了一下道:“很好,謝謝你提醒,我本來是想你們兩個在下面自生自滅,現在看來,我得把洞口封上。你們都懂得,這墓就這一個出口,封死後,那氧氣最多夠你們呼吸兩小時。”
姚剛忽然道:“錢墨,你真的不相信這世上有鬼?”
錢墨呵呵笑道:“姚剛,你說呢?我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誰信這個?你是死到臨頭,想借此來恐嚇我,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姚剛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你導演的那一切,就是讓周華‘夢中’見到我和張晗在她墜樓時的那一幕,和現實完全吻合。你不認爲其中有什麼古怪嗎?除了鬼,你還能想出有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