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封印
劉三才冷冷地道:“我已經算出,你父親範正平的鬼魂將在頭七之夜回家。子夜時分,你父親將會屍變,到那時,你和你弟弟範雙喜小命不保。不是我誇口,方圓百里之內,只有我才能解除你家這滅門屍變之災。收你五萬,那還是因爲你家老爺子平素爲人不錯,我要耗費很大法力,才折衷一下的。”
範順喜大驚,在這鬼城豐都,本來就對風水先生所說的鬼神之事深信不疑,何況劉三才還是這行中的頂尖高手。
範順喜心中暗忖,劉三才既然如此說,寧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尤其讓範順喜暗暗心驚的是,他曾經聽人說過,這個範順喜爲人極差,常利用自己精通的旁門左道,對不順着他的人暗下詛咒,常常使對方不是家破人亡便是晦氣纏身、諸事不順。
範順喜陪着笑臉,懇請劉三才幫幫忙,能不能少要一些酬金。
劉三才從範順喜驚慌失措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內心的懼怕,心中暗喜,臉上卻更是聲色俱厲,一口咬定,非得要五萬元錢不可。
見這個數字有點大了,範順喜也不敢一個人作主,無奈只得先回家和弟弟範雙喜商量。
血氣方剛的範雙喜聽完過程,不禁勃然大怒,開口罵道:“這個劉三才,本就看不起他。他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懂一點糊弄人的風水之術嗎?哥,不要理他,我們不請他了。”
範順喜心中害怕,便把聽說的那個劉三才能暗中使壞的顧慮告訴了弟弟範雙喜。哪料到,範雙喜聽後更是大怒道:“我還偏不信這個邪了,我就等着爸爸頭七那天晚上,看看那個劉三才到底能玩出什麼鬼把戲。”
範雙喜不再聽哥哥範順喜的勸解,兄弟倆人不歡而散。
今天已經是範正平的停靈第六天,範順喜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他決定悄悄再去求一次劉三才。
張遠山聽完範順喜的敘說,痛罵世上竟然有如此學道之人,給他道門抹黑。
張遠山仔細地看了看範順喜的面相,心中已經瞭然,他知道,範順喜雖然有個大劫難,可是他命不當絕。
範順喜印堂中的黑氣和臉上的煞氣,當是那個奸刁的劉三才暗中搞的鬼。
張遠山也心中暗暗驚歎,這個劉三才果然是個高人,道家修行應該在他之上。
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張遠山,範順喜正想告辭,張遠山卻一把拉住了他。
張遠山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自己要爲範家解除這場無妄之災,同時好好教訓一下那個靠道術爲害鄉鄰的劉三才。
雖然劉三才的修爲遠勝張遠山,但劉三才根本不知道張遠山的存在,這樣一明一暗,張遠山就多了幾分對付劉三才的把握。
張遠山對着範順喜低語道:“範兄弟,你就不必去請那個陰陽先生了。此人道德敗壞,利用自己所學,爲取財而對你下了詛咒。想必他說你父親頭七夜炸屍之說,也是他想敲詐你們的最後一個籌碼。”
範順喜吃驚地看着張遠山,然後拜倒在地,請張遠山給他指點迷津,擺脫災難。
張遠山扶起了範順喜,神色凝重地說道:“道家子弟,除妖仗魔爲份內之事。如今出此敗類,那個劉三才與妖魔有什麼區別嗎?範兄弟,你別擔心。我們幾個佯裝是你朋友,到你家拜祭一下你父親,看看情況,再作決定,我自有對策。”
範順喜大喜,連忙走在前面,把五個人帶回自己家中。
範家人聽範順喜說那五人是他朋友,前來祭奠亡者,自然也以禮相待。
張遠山等人,恭恭敬敬地在棺前上了香,拜了幾拜,繞棺參觀範正平的遺容。
只見按當地風俗,躺在棺材中的範正平面色祥和,竟然不象是死了幾天的人,而是猶如喝醉了酒剛睡着了一般。
就在大家心中暗暗稱奇之時,李冰悄悄地扯了一下張遠山衣裳,俯在他耳邊輕身道:“張大哥,這裡面大有古怪!”
張遠山一楞,也低聲問李冰是怎麼回事。
李冰俯耳低語:“張大哥,我看這個躺在棺材中的範正平,似乎命不該絕。我依稀看到他屍身中似乎有一道紅光,只是氣若游絲,被一道邪惡的黑氣所壓住了。”
經歷了上次錢輝父親復活的事,張遠山知道李冰不是在瞎說,是他體內的異能讓他看見了這個詭異的現象。
張遠山心中更有數了,壓住範正平的那一絲還陽之氣的邪惡黑氣,必然是那個因貪財而敲詐範家的劉三才弄的花頭。他更是下定決心要儘自己有力量,除掉這個爲非作歹的道家敗類,更是順應天意,讓本不該命絕的範正平能夠還陽。
張遠山淡淡地對範順喜說道:“範兄弟,請借一步說話!”
張遠山告訴範順喜,明天傍晚前,他會再來範家。他要範順喜給他準備一隻大公雞,只等張遠山前來,幫範家解了大難。
張遠山幾個人告別了範家人,匆匆回到了豐都城。在鬼城豐都,張遠山很快就買到了一大包硃砂。
第二天傍晚時分,也就是範正平的頭七那天,張遠山只讓李冰單獨駕車,帶着他來到了範家。
正心急如焚的範順喜,見到了張遠山如約而至,大喜過望。
範順喜把張遠山的來意,告訴了這幾天一直板着臉不和他說話的弟弟範雙喜。
範雙喜本就痛恨劉三才這種人,聽到張遠山所說,雖然心中不信,但經不過哥哥範順喜的一再勸解,就答應了張遠山的要求。
張遠山讓範家人把那隻大公雞宰殺了,用一個大碗,裝了滿滿一大碗雞血。他又把硃砂倒出一大碗,和裝滿雞血的大碗並排放在桌子上。
張遠山吩咐,範家所有人都暫時迴避,不能呆在靈堂中。
等範家人全部迴避後,張遠山這才搬過一把長椅,和李冰並排坐着,靜等子夜時分的到來。
一直坐在棺材前等候的張遠山和李冰,漸漸也來了睡意。
正在他們打着盹,快有些支持不住時,只覺得身邊一陣冷風吹過,整個靈堂中顯得陰森森的,寒氣逼人。
兩人心中一懍,不由得背靠背緊緊地擠在了一起。
“吱呀”一聲,靈堂的大門悄悄地打開了一條門縫,不一會,就聽到身後的棺材中傳來了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