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冰和張遠山就借宿在村主任家。
第二天,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村主任的老婆早已準備好了早餐。幾個人吃過早餐後,村主任陪同李冰和張遠山來到了村西很遠的一片農田中。那兒,孤零零地散落着幾個墳堆。
村民們也聞訊趕來,一大羣人,都站在田埂邊上看着。
張遠山仔細看了幾個墳,一下子就發現了塌陷了半邊的一個土墳。
幾個村民,在村主任的指揮下,帶了幾把鋤頭和鐵鍬,都摒住氣,靜聽張遠山的指揮。
張遠山指着那個墳墓說:“主任,這是誰家的墳?能不能刨開?”
村主任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小時候就見到有這墳了,只是從沒見過有人前來拜祭。反正這是個孤墳,也是搬遷清理範圍內,你就刨開吧。”
張遠山笑了笑,對那幾個村民道:“你們動手吧,小心些,裡面肯定有蛇。還好現在是冬天,蛇不大會傷人,應該都在冬眠吧。”
那幾個村民有些緊張,深深地呼吸了幾下,開始小心翼翼地刨着那個土墳。
剛刨開土墳,就見到了令人作嘔的一幕:一具屍體背向上躺在墳中,身邊散落着許多零碎髮黑的人骨。屍體身上密密麻麻地繞着幾百條蛇,大部分不動彈,少數幾條蛇見到陽光後,在屍體上慢慢地爬來爬去。
張遠山吩咐兩個村民用鋤頭小心的把那具屍體扒出了土墳,纏繞在屍體上跟着扒出的幾條蛇,立即讓幾個村民用鋤頭砸死。
當屍體被翻過身來時,村民們立即都認出了,這正是失蹤的陳二狗。
陳二狗的死狀相當可怕,兩隻眼窩空蕩蕩的,只留下一沱黑色的血跡,估計兩粒眼珠都讓蛇給吞食了。屍體上還有許多蛇牙的咬痕,一條蛇正從他的肚子上一個黑黑的血洞中爬出來,探頭張望着衆人。
村民趕緊打死了那條蛇,沒想到肚子裡又鑽出了一條,直到村民打死了十條多,纔沒見還有蛇鑽出。陳二狗那發黑鼓漲的肚子,這時象泄了氣的皮球,這才慢慢癟了下去。
村民們議論紛紛,只見張遠山燒了幾張符紙和幾張紙錢,扔進了那個墳穴中。
張遠山回頭對村主任道:“主任,你去找些柴油來,倒入這墓穴中,把那散亂的屍骨和那幾百條蛇一起燒了吧。”
村主任答應了一聲,吩咐兩個村民立即去找來柴油,倒進墳穴中,點上火。
火勢越來越旺,村民們都見到了恐怖的一幕,幾百條蛇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在火光中不斷扭曲掙扎,空氣中瀰漫了一股難聞的焦臭味。
村主任吩咐幾個人,找個擔架,把陳二狗的屍體擡回村委。然後,又按照張遠山的描述,許多人開始沿着小河邊搜索。
突然,有個村民大叫起來:“快看,那邊河中冰面上有塊大石頭。”
村主任和張遠山對望了一下,靜靜地說道:“找到了,我們去看看吧。”
那是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由於是冬天,上面的青苔都已經成了黑色,所以遠遠看去,整個就是一塊黑色的巨石。
此刻,那巨石孤零零地靜立在小河中央的冰面上,村民們都覺得好生奇怪,這塊石頭是如何會凍結到冰面上的。
村主任指揮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用鋤頭砸碎了冰面,那塊巨大的黑石,撲通一聲滾入了河中,再也不見。
十幾個村民早已按照村主任的吩咐,各自拿了根竹杆,上面綁了一根彎曲的鐵鉤,開始排成一排,齊齊地向河中扒去。
不多時,兩根杆子同時鉤住了一樣沉重的東西,衆人合力慢慢地收杆。
不一會,一具屍體浮出了水面,村民們認出正是失蹤的陳富生。
大家齊心協力,把肚子鼓漲,泡得全身露出的肌膚都慘白得讓人噁心的陳富生從水中拖到了岸上。
當兩具屍體並排擱在村委的院子中後,村主任撥通了當地派出所的電話,不一會,幾輛警車就開到了村委門口。
幾個警察檢查了屍體並作好記錄後,聽完村主任的介紹,用狐疑的目光審視着李冰的張遠山兩人。
在詢問完兩人的行蹤後,爲首的警察吩咐另一人速駕車到南京棲霞古寺找空明禪師瞭解情況。
兩個多小時後,在得到了空明禪師證實李冰和張遠山兩人,在那幾個人死亡的當夜,並沒睡覺,而是向空明禪師討教了一夜的佛法。排除了兩人的嫌疑後,警察吩咐把屍體送到殯儀館,並關照李冰、張遠山和村主任,不要對外亂說,迷信的事不要到處宣傳,這才收隊離開。
村民們紛紛驚歎,對張遠山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遠山微笑着婉言拒絕了村民們要他幫忙看看風水算算命的要求,正欲和李冰告辭大家離開,那個陳旭東悄悄地對張遠山說道:“張天師,我有一件可怕的事,懇請大師給我指點迷津。”
張遠山一楞道:“你那天要我們的手機號碼,並不是爲了這幾個村民不聽我的勸告,而是你另有所求吧?”
陳旭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張天師,不瞞你說,挖出棺材的那畝麥田本來是我家的。”
張遠山大爲奇怪,這時村主任在邊上介紹道:“旭東家可是我們村上有名的一戶人家,他爸爸長年在外面做生意,賺了好多錢,是我們村上的首富。他哥哥自己搞了輛運輸車,小日子也過得挺紅火,更難爲的是,旭東可是我們村上唯一的大學生哦。”
張遠山大爲驚訝,嘆道:“怪不得我說那墳風水這麼好,應該是旺子孫後代的,怎麼陳昆明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地道農民呢。那你家的田裡挖到的棺材怎麼會是他家的了?”
村主任說道:“這田本來是他家的,後來不是因爲旭東考取了大學嗎?他的戶口也轉爲城鎮戶口了,因此,這畝田就收回了,後來分配給了家庭困難的陳昆明家。”
張遠山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小夥子,那畝田估計是你家先祖留下的,歲月變遷,墳頭不見了,你們也不知道那個先祖是誰了。這就說明,這個墳最起碼應該在民國以前的了,現在風水已破,你家不會再興旺。但因不是毀於子孫後代之手,也不會帶來什麼不吉。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
陳旭東聽了,臉色有些舒展,他請張遠山幫他看看面相,將來能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張遠山微笑着婉言拒絕,剛想和李冰走,突然停了下來,仔細地盯住陳旭東的臉,眼珠不斷轉動,上下打量着陳旭東。
張遠山看了一會,直把陳旭東打量得心裡直髮怵。
良久,張遠山對李冰說道:“我們走吧,天也不早了,立即趕回棲霞寺。”
陳旭東有些失望,張遠山經過他身邊時,悄悄地在他耳邊說:“小夥子,你有血光之災。此事不要聲張,你明天可來棲霞寺找我。”
陳旭東連聲感謝,目送着兩人上了越野車,絕塵而去。
路上,李冰笑嘻嘻地道:“張大哥,我就知道你會叫他來找你的。”
張遠山哈哈大笑:“李兄弟,你少來這套,我本來纔不準備多搭理他呢。剛纔無意間發現他印堂發黑,眉帶煞氣,這才叫他明天前來。”
李冰驚訝地道:“不會吧?張大哥你是剛纔才發現的?我可是看出好久了。”
張遠山吃驚在張大了嘴,一直盯着李冰看着,良久方說:“李兄弟,你沒忽悠我吧?你又沒學過道術,怎麼也能看出來?”
李冰邊開着車,邊正式道:“張大哥,我沒開你玩笑,我是說真的。昨天他叫我們時,我就看出來了,這纔給他留下了我的電話。我沒告訴你,還以爲你早看出了,我又不大懂,所以沒敢多說。”
張遠山想了一會,哈哈大笑道:“李兄弟,我明白了,恭喜你。這應該是那朱雀的靈氣,已經完全爲你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