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異於別的武器,被它灼傷之後,普通的燒傷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唯有天下至寒的寒玉吸出熱毒,才能根治。
剛纔給她的藥只能暫時緩解疼痛,卻起不到任何治療的效果,如果再包紮起來,掌心受熱,只會加快傷口惡化,要不了幾天,她這雙手便會徹底爛掉。
軒轅穆自然不會跟她說這麼詳細,要想離開這裡,他還需要靠魚不歡的幫助,所以,他還不想魚不歡的手出任何問題。
“你早說啊,害我費那麼半天勁。”魚不歡一邊抱怨,一邊將手上的布條拆下扔在一旁。
軒轅穆沒有吭聲。
溫暖的火光照耀着兩人,魚不歡抱着膝蓋,將頭搭在手臂上,兩簇火焰映在她美麗的大眼中,閃閃動人,漸漸的,魚不歡有些撐不住了,眼皮開始打架。
最終鬥不過睡意的她身子緩緩歪倒在地上。
可軒轅穆卻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態,動也不動。
火光似乎特別的眷戀她,暖洋洋的將她包裹起來,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軒轅穆看了一會兒,果斷的別過臉,繼續打坐。
到了半夜,魚不歡被冷醒了。
睜開眼卻是一片漆黑,她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瞎了。
前所未有的黑,黑的無望,黑的令人恐懼,黑的讓人想拔腿就跑。
她蹭得站起來一陣亂摸,除了冰冷的地面,什麼都沒有。
軒轅穆不見了,他明明就坐在那個位置上。
不會被野獸叼走了吧?
怎麼可能,要叼,也是叼她啊,哪隻野獸這麼不開眼,自尋死路的打軒轅穆的主意?
可是軒轅穆就是不見了,除了空蕩蕩的位置,魚不歡還摸到了帶有一絲餘溫的木灰。
種種跡象表明篝火併沒有滅多長時間。
他想到離開的辦法了?亦或者這裡有別的出口?
各種各樣的猜測令她惶恐到極點。
她不怨軒轅穆丟下她走掉,但是她恨軒轅穆臨走時,不把柴加足。
沒錯,她怕黑,怕的要死。
因爲黑暗比任何可怕的東西都要恐怖,它無邊無際,卻又無處不在。
魚不歡拔腿就跑,明明曉得就算跑飛起來也沒用,可她就是不願意停下來,好像一停下就要被黑暗侵蝕。
可是沒跑多遠,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水潭裡有東西!
古人有云,潭水陰寒,容易衍生怪物。
因水深不可測,往往有人在潭水裡斃命。
曾有一德高望重的老僧人將符水倒入寒潭內,沒一會兒,便有無數怪物從潭底冒出來。
想到這魚不歡更加恐懼,瘋了一樣往前跑。
可是,腰忽然被一個東西捲住了。
那東西似乎還帶有溫度,可捲了一下之後,即可鬆開。
那是什麼?
腦子立刻浮現起一個妖物,身上長滿了長長的觸手,剛纔捲住她的就是其中一根。
魚不歡跟樁子一樣戳在原地,心間緊繃的弦瞬間繃斷。
窮途末路四個大字橫在她腦海裡。
回想至今,她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