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真仰起臉笑的滿目諷刺:“爲了這君王寶座,你處處示弱,爲了這皇位,你甚至裝瘋賣傻,連狗屎都吃。
“取捨自在人心。”褚燕平靜道。
算褚平那小子有點良心,拿麪粉做的狗屎給他吃,如果當時是真的狗屎,怕是褚平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裡,褚燕摸了摸龍椅上的雕刻,淡淡道:“忘了告訴你,如果當初你讓褚平在狗屎裡放點毒藥,或許今天坐在這裡的人,是你。就衝這一點,朕也該留下褚平,朕會讓你們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直到你們再也不想活爲止……”
意會到褚燕語氣中的惡意,褚懷真咬牙切齒:“褚燕,你好狠毒。”
明曉得是敵人,卻還留着他性命,正常人絕對做不出,起碼他就做不到。
褚懷真全身綿軟的癱坐在地上,褚燕哈哈大笑的離開龍椅,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
外面的空氣乾冷不已,織造監似乎早就料到褚燕會登上皇位,所以早早就把龍袍趕製好了,從朝上下來,織造監便將龍袍奉上。
褚燕摸了摸那冰涼精美的衣服,目光深沉不已。
穿上這件衣服,他便是真正的褚國帝王,穿上這個衣服,他就要擔負起褚國的未來。
眼神不由透出一股畏懼。
從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歷歷在目。
柔軟的心變硬的過程,就像水凝結成冰的過程一樣。
水,一滴滴的凝結,禁錮自己的本心,變得冰冷、狠歷。
變得堅硬之後,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這個過程,除了水,別人無法體會。
忽然褚燕轉頭看着身邊的太監問道:“魚不歡呢?”
“啊?皇上說什麼?”
褚燕陡然想到魚不歡一直都沒有實質的官職,朝上知道她存在的並不多。
“太傅在哪裡?”
“回皇上的話,魚太傅好像已經回去了。”
………
一場戲落幕的時候,場下鼓掌喝彩的觀衆最先退場,其次是臺上表演的戲子。
魚不歡撐着一把傘,悠悠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下了一整天的雪,道路兩旁的攤販都沒有出來做生意,因而顯得格外寂靜。
這樣也好,比較適合她現在的心情。
從蓬萊山出來,她的任務便是幫助褚國平定君王之爭,最好是兵不血刃。
如今褚燕不費一分一毫便登上了皇帝寶座,按理說,她這個做師傅的應該開心纔對。
可不曉得爲什麼,心裡居然有些難過。
走了一大截子,身後忽然傳來激烈的馬蹄聲,跟鼓點一樣急促而澎湃。
魚不歡下意識回頭看去,細雪朦朧中,她看見褚燕騎着一匹黝黑的駿馬朝自己這邊奔襲。
“太傅……太傅……”快捱到她面前的時候,褚燕勒緊馬繮,馬蹄高昂,嘹亮的嘶鳴一聲,前蹄重重落地,褚燕身手敏捷的跳下馬背,跟隨在他身後的程辰城也一同下馬,但他們遠遠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