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卿答非所問,眼睛深處卻籠罩了一層深深的痛苦,目光凝視前方的路面,車已漸漸遠離市區,加速馳騁在茫茫夜色籠罩的高速公路上。無名也不再追問,默默的望着車窗外星星點點的夜空。
轎車飛馳在空闊的高速公路,何玄卿漸漸放鬆了筆直的身體,騰出一隻手取了一疊報紙遞給了無名。
無名愣了一下,疑惑的接過了報紙,那是一張H市日報,一個地方承辦的地方小報,日期居然是半個月前,是一疊早已過期的舊報紙。
翻開報紙,頭版頭條赫然醒目的兩行標題撲入無名眼睛;本市著名易學大師何仲銘過勞辭世,《國學探討》節目主持人丁藍裸死追隨。
標題已驚的陸無名目瞪口呆,接下來的內容徹底讓他陷入了震驚,報道寫的很有小報特色,極富煽情性,很符合大衆讀者的興趣,也很容易吸引大衆讀者的眼球。
年近八旬的何大師,並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很有新聞價值的離奇的非正常死亡,而且還有一個陪着他一起死的本市知名美人,專門負責何大師易學講座欄目的電視臺美女主持丁藍。
一個年近八旬,德高望重的大師,一個三十出頭,小有名氣的美女主持人,居然深夜雙雙裸死在何大師的工作室,本身就極具新聞價值,再加上記者繪神繪色的文筆加工,連陸無名這樣的粗人都被煽的血脈賁張起來。
對於這樣的新聞,無名並不是很意外,因爲他跟張青雲那次深夜造訪何大師,已經見識過深夜告別何大師的丁藍,無名雖然感情粗糙,但對於這種事還是能夠看出一些蹊蹺的。
讓他不能理解的是,這樣一位年輕貌美,事業有成的美女主持,爲何會看上那個禿頭胖子何大師?
年近八旬,一身虛胖的何大師,雖然保養的滿面紅光,畢竟已是過期之人又有如何能夠滿足虎狼之年的丁藍,讓她癡癡的追隨着他。
無名疑惑之間,目光移動,被接在下面的另一
則小標題新聞徹底的驚呆了,一雙眼球幾乎要驚爆出來。新聞標題居然是:本市著名律師何經禮夜宿某女性校長私宅,深夜心臟病發不治身亡。
無名被兩則新聞徹底的驚爆了,一夜之間,何大師,何經禮都意外離奇死亡,而且徹底身敗名裂,這樣的突然變故實在太離奇,太詭異,太不可思議,絲毫不亞於無名曾經經歷過的家破人亡的慘劇,陸家蘇家的慘劇居然又在何家上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作爲何家的唯一後人何玄卿,該怎樣面對家敗人亡的危局?
無名擡起頭,愧疚的朝何玄卿看過去,此刻的何玄卿面無表情,臉上泛起一層濃重的青紫色,從他的面無表情的臉,無名感覺到了他心中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對不起,如果我沒有拿走天河神劍,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無名輕輕折起了報紙,艱難的蠕動着嘴脣,道出了心中的愧疚。
“自從太爺爺離開,何家已不配擁有天河神劍,所以它纔會落到你的手中,經歷了這場變故,我才明白,陸無名現在纔是天河神劍真正的主人。”何玄卿冷冷的凝視前方,嘴角掛了一絲嘲諷的笑,作爲晚輩,他不好直接批評爺爺和爹的行爲,但他的語氣可以聽出,他心底深處對他們深深的不滿和痛恨。
無名沒有吱聲,也不知該說什麼,默默的凝視着前方撲面而來的路面。
“無名,幫我報仇!”何玄卿目視前方,目光陡然堅毅起來。
“嗯!”無名點頭,重重的拍了拍何玄卿的肩膀。
“你需要那把劍,從現在起,後面皮箱裡的那把天河神劍就屬於你,也只有你才能驅使它斬妖除魔。”何玄卿回頭,目光裡充滿了讚賞和信任。
“斬妖除魔?”無名詫異的看着“美女”何玄卿。
“妖隨意入,魔由心生。屹立塞北幾百年的何氏家族已徹底淪落,心中正氣已被邪魔妖孽侵入。
這一場劫難,我能夠倖免於難
,也只是因爲心中尚有一絲正氣,不然何家上下三代早已徹底滅絕,那一晚死的將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何玄卿語氣陡然變得高深古怪,弄的無名一頭霧水。
“何律師,莫非那一夜你也遭遇了同樣的劫難?”敏銳的無名已聽出了何玄卿話外之音.
“是靜靜,是靜靜救了我!她是一個好女孩,我一定要救她出來,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她出來。”何玄卿突然全身顫抖,面容痛苦的扭曲着,眼光裡充滿了恐懼,深深的恐懼。
“靜靜?她。。。她怎麼了?”無名喃喃的應和着,目光凝視夜空,思緒又飄忽到遙遠的從前,飄忽到那個陰冷潮溼的停屍房。
眼前又浮現起那一張被河水漂白了的蒼白麪容,那一張依然稚氣未褪的少女面容。
自從何玄卿拿走了那本泛黃的筆記本,將她的靈魂夾入了那本記錄她短暫人生的筆記本,無名以爲何玄卿已經徹底從他心中將靜靜拿走了,她已經成爲了何玄卿的女孩。
可是當他從何玄卿嘴裡聽到黃靜靜三個字,當他感覺到她再次遭遇了厄運,陷入了某種黑暗深淵,他的心突然很痛,痛的幾乎再滴血。
“她。。。。。。”何玄卿嘴脣顫抖着,雙手居然失去了控制,那輛飛馳的寶馬失去了控制,撞到了高速公路護欄,凌空翻躍而起,栽入了路邊的茫茫的原野。
轎車撞擊一刻,車內的兩個人居然撞破了車頂,跌落在路邊的野草之間,等他們驚慌失措的站起時。那輛紅色寶馬車已燃燒成一片火海,瞬間已化爲一地灰燼。
望着熊熊燃燒的寶馬車,無名的瞳孔漸漸放大,整個人被一陣刺骨的恐懼籠罩包圍,脊背上透出陣陣涼氣。
那輛車居然不是真的車,而是一輛紙紮的寶馬車,燒給死人用的紙貨車,他居然跟何玄卿架着燒給死人用的紙紮的車飛馳幾十公里,逃離了杭州城。
此刻的自己跟何玄卿,究竟是人還是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