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擔心蘇小姐的醫療費,鉅額的醫療費。”陳醫生憂心忡忡的說道。
“醫療費,我們不是已經付了20萬麼?”無名疑惑的看着陳醫生。
“是,不過這一次手術的費用至少應該已經花費了十七八萬。以後三個月的特級無菌病房,日常護理診斷觀察,血液營養藥品,平均每天費用也得估計也得一兩千塊,還有下次手術的費用。估計也得十幾萬。”陳醫生扳着指頭替無名算計了一遍。
“啊?怎麼會這個貴?這不是吃人喝血麼?”無名被陳醫生的費用計算徹底唬懵了,除了抱怨已徹底失去了主意。
這麼短的時間,他一個普通的打工者,怎麼會找這麼多錢?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已經減免了我的手術費,你知道現在的血液,藥品都很昂貴,更何況蘇小姐的病需要的血液,藥品都很稀缺,還有無菌病房,特級護理,費用也都很高。
跟你解釋這些也沒有用,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弄到錢,順利的完成蘇小姐的治療,早日讓她康復出院。”陳醫生耐着性子給無名解釋着,臉上也露出一絲煩躁。
“陳醫生,你放心,錢我來想辦法?你只要用心給傾城治療就好。”無名面對困境,不得不挺身而出,承諾承擔他應盡的責任。
“你想辦法?你想什麼辦法?仗着你手腳敏捷,有點功夫去搶?去偷?”陳醫生不屑的看了一眼站着死撐的無名。
見無名面色漲紅,一臉尷尬,語氣緩和了下來:“其實自從你們住院那天,我就在爲你們的醫療費用而發愁,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爲這筆錢而苦惱。陸先生,就算你出去能夠賺到錢,可是蘇小姐怎麼辦?她現在很脆弱,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一刻也離不開你的照顧。所以你必須24小時留在醫院,還要能夠賺到錢,賺到每天的住院日常開支。至於下一次手術的醫療費用,我們一起想辦法。”
“24小時留在醫院?還要每天賺到1千多塊?”無名一臉爲難,這實在太難了。
“是啊,所以我纔去找陳叔,他幹了一輩子看屍工作,年齡大了,也該歇歇了,你可以頂替他。不過剛開始需要他帶你一段時間”陳醫生終於說出了他急着找老陳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看屍人?”無名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是一份很有挑戰性的工作,一般人幹不了,所以收入很不錯,月薪6000多,比我這個博士工資都高。”陳醫生耐心的解釋着。
“月薪6000?距離傾城的日常住院開支還有一大截,還有下一次的手術費?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名已從最初的難堪緩和過來,開始關心收入問題。
“這只是固定薪水,每次從病房搬運死者,你都會有一筆搬運費,醫院是賺活人錢的,這種死人錢一般都是搬屍工的。這是彈性收入,死的人越多,你賺的越多,收入絕對比工資多。還有家屬的小費,這個我也只是聽說,你可以多跟老陳打聽學習一下。
這活雖然有點挑戰性,但是爲了蘇小姐,陸先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陳醫生站起來輕輕拍了拍無名的肩膀。
“好,我幹。”無名霍然而起,痛快的答應了。
“嗯,這事先不急,你先陪病人,等蘇小姐狀態穩定了你再決定。如果有更好的籌錢辦法,也就不用委屈自己。好了,你先回病房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蘇小姐度過監護期,就會轉回病房。”陳醫生疲憊的伸着懶腰,提醒無名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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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坐在寂靜的病房,無名的思緒陷入了一片紛亂。
現在傾城的病有希望了,他心裡由衷的高興,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感。可是鉅額的醫療費用卻在糾纏着他的心,這筆錢數目實在太大,莫說是在這座陌生城市,就是家鄉H市,他也根本無力去籌集。
除了S市的張青雲,根本沒有人可以一次提供這麼多錢。可是他已經發誓不要張青雲的錢,因爲那是一筆帶着無數人鮮血的錢,包括傾國的血。
更可怕的是一旦他聯繫了張青雲,他又會陷入媽媽和張青雲糾纏不清的恩怨,也許他們都會跑到這裡來糾纏。隱約中無名感覺到媽媽跟蘇家似乎有某種解不開的恩怨,殺死蘇傾國並不單純是爲了報復張青雲。
而媽媽阻止自己南下,而蘇傾城的爹卻一路保護自己南下,他們之間似乎也在爭鬥,爲了某種無法看到的目的而爭鬥。
現在他只想跟傾城過簡單的生活,不想把太
多的人牽扯進來。
而且在這種關鍵時刻,用別人的錢去救傾城,還是用自己賺的錢去救傾城,對他對傾城,都有着完全不同的意義。
雖然搬運的東西不同,但搬運工就是搬運工,是靠自己的勞動賺錢。
只有能夠賺到錢,能夠挽回傾城的生命,就算是比這種工作更苦更累更富有挑戰性,他陸無名也該毫不猶豫的承擔下來。。。。。。
迷迷糊糊之間,無名已沉入了夢鄉。
“無名哥!”一聲清脆親切的叫聲,將無名從沉沉的夢鄉喚了回來。
“傾城?你沒事了?”無名跳了起來,傾城居然笑吟的坐在病牀上,清晨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一直蒼白的臉色,居然泛出了一絲血色,象徵生命活力的血色。
“我很好,感覺精神多了,在調養幾天,我們就可以出院了。”傾城興奮的看着無名。
“嗯,陳醫生說了,你的手術很成功,你的壞血病可以完全康復。它只是一種遺傳疾病,並不是什麼詛咒。”無名急忙起身,過來親切的安慰。
“完全康復?”傾城似乎也很吃驚。
“是,陳醫生說再經過一次手術,就可以完全清除你體內的可能殘留的病毒。”無名信心十足的鼓勵道。
“還要一次手術?什麼時候?”
“陳醫生說,觀察三個月,如果沒有異變,再一次手術就可以徹底康復。”無名興奮的語氣都有點顫抖。
“三個月?”傾城輕輕說道,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傾城,怎麼了?”無名的情緒立刻一落千丈,臉上泛起一層陰雲。
“啊,沒事,沒事。聽到能夠康復太高興了,太期待了。只是感覺三個月有點太長了,有點等不及了。”傾城立刻轉換了一臉開心快樂,將頭輕輕靠入了無名的懷裡。
第一次如此親暱的動作,將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無名電到了,額頭汗水涔涔,整個身體直挺的僵硬在那裡。
這一刻的感動,這一刻的幸福,徹底淹沒了陸無名的全部生命。
爲了留住這種感動,這種幸福,留住身邊的傾城,莫說是做三個月搬屍工,就算是一輩子都在醫院裡做搬運工,他也心甘情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