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伸出修長白皙的雙手,輕輕接過兩片碎裂的玉墜,捧在手心仔細的端詳起來。
“怎麼樣?可以彌補麼?”陸無名急切的追問,目光充滿了期待。
“我回去試一下。如果我真的曾經給過你承諾,我想我一定會替你了卻心願。”聶小倩一臉自信,無名緊張的臉色漸漸舒緩下來。
“回去?回到你們的基地麼?你們一定還有很多幸存者聚居在某個地方,對不對?”何玄卿抓住了話題,立刻插話進來。
“餓了七天七夜,我要先吃點東西,至少也要喝點水才行。”聶小倩打斷了何玄卿的疑問,艱難的嚥着口水。
最初醒來一刻,驚訝於眼前的兩個陌生人,一直沉浸在緊張情緒之中,現在漸漸放鬆下來,積累了幾天的飢渴感覺立刻釋放出來。
“可是,我們的水已經喝完,附近一條江水也被污染了,我們也渴了很久。”何玄卿一臉關切,卻又無可奈何,不停的搓着一雙蒼白的手。
“我幫你挖一些草莖,應該可以擠出一些水分。”無名起身直奔一處茂盛的草叢。
“不用了,機艙內應該還有儲備食物。”聶小倩身影一閃,靈巧的鑽進了斷裂的機艙。
陸何二人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在這裡,這有一個儲物櫃,可惜櫃門扭曲。”聶小倩很麻利的在機艙頂部找到了一個櫃門,櫃門已在墜落時扭曲變形,她試着拽了一下,紋絲不動。
“讓我來。”陸無名伸出大手,一把扭住拉手,使勁一拽,櫃門一陣吱呀呀的呻吟,似乎開了一條縫。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陸無名居然將結實的拉手扭斷,徹底失去了着力點。
“你們先出去一下!”陸無名漲得臉通紅,來了蠻勁,先招手請二位博士離開機艙,從揹包一把取出天河神劍。
他拔出寶劍,雙手握緊劍柄,對着櫃門一通亂劃,火花四射,伴隨着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噹啷!
櫃門跌落下來,緊接着幾個鐵罐也紛紛滾落下來。
聽到櫃門跌落之聲,聶小倩已急不可待
的跑進來,撿起一個滾落的鐵罐,靈巧的手指一摳一拉,掰開了隨罐的一個簡易鑰匙,將鑰匙沿着罐沿輕輕轉動一圈,咯嘣一聲,鐵罐上蓋彈起,聶小倩將鐵罐對着嘴巴,一口氣將罐裡的液體飲料喝了下去。
接下來在聶小倩的指導下,陸無名,何玄卿也笨手笨腳的開啓了兩罐飲料喝了起來。
一陣冰冷舒爽直通上下,兩個疲憊的身軀頓時充滿了活力,身上的倦意立刻消散而去。
聶小倩又撿起了一個方形鐵罐,熟練的開啓罐蓋,一陣清香撲鼻,卻是一盒方方正正的壓縮餅。
聶小倩一頓忙乎,開啓了一大堆鐵罐,擺在了他們中間。
三個人圍坐一起,放開肚子吃喝起來,他們都已經餓的太久,終於可以吃到爽口的食物,花樣品種味道居然各不相同。
“聶小姐,你們的食物和水,怎麼都用密封的鐵罐?”何玄卿摸了摸裝食物的鐵罐,居然有一毫米厚,結實厚重,完全不同於他見過的易拉罐。
“我叫聶小倩,你可以叫我小倩,不可以叫我小姐。下次再亂叫,小心我扁你。別以爲你比何博士年輕,就可以亂說話。”聶小倩故意嘟起嘴,朝何玄卿晃了一下拳頭。
“小倩,這些食物和水,怎麼都用如此厚重的鐵罐?”何玄卿乖乖的改了稱呼,將他的疑問重複了一遍。
“這些不是普通的鐵,而是防輻射的特製材料,我們的食物和水必須嚴格採用防輻射包裝。還有我們的衣服都是特製的防輻射衣服。
幾百年來,只要我們的人走出基地,都要加載各種防輻射裝備。
雖然近幾十年儀器監測顯示,外面的輻射早已衰減,可是被那一場災難嚇破了膽,驚魂失魄的人們還是不敢走出基地半步。
我也是看到你們沒事,纔敢脫了那件討厭的綠皮,享受一下透風透氣的舒爽感覺。”聶小倩一邊說,一邊調皮的抖了一下身上寬大的衣衫,下垂的領口處一雙雪白的半球調皮的彈跳着。
何玄卿臉一紅,急忙將目光上移,期待的凝視着小倩的眼睛:“你們有一個基地?一羣倖存者聚集躲避輻射的地下基地?”
“不是地下基地,應該是一座城堡,一個透明圓球籠罩下的城堡。”旁邊的陸無名緩緩的說道,深邃的目光似乎有看到了那一個城堡,恍惚在一片光影裡的城堡。
“你怎麼知道?”聶小倩驚訝的看着陸無名。
眼前這個看上去有點笨頭笨腦,五大三粗的壯漢,似乎知道的東西很多,而且總是一副深沉的樣子,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我曾經遠遠的遙望到它,隔着空間,也隔着時間,所以看得很模糊,一閃即逝。我一直以爲是一種幻覺,現在才知道那不是幻覺,而是一種真實的存在。”陸無名淡淡的說着,目光透過裂縫,望向了遠處的天空。
“不錯,是一個城堡,一個坐落在遙遠的西半球的城堡,屬於別人的城堡,我們只是一羣寄居者,無家可歸的寄居者,失去了根的寄生蟲。”說到城堡,活潑開朗的聶小倩陡然凝重起來,眼裡泛起一層濃濃的傷感。
“那是一個怎樣的城堡?我們突然降臨這個地方,一切都是空白,能給我們簡單介紹一下你們的世界,你們的生活麼?對了,還有關於那位何博士的故事,可不可以也給我說說。”何玄卿立刻跟進話題,一臉期待的看着聶小倩。
“幾百年前,幾種摩擦不斷的人類文化,摩擦不斷升級,終於爆發了一場核戰,事先早有準備的西方國家,在美州中部建了一處防核基地。一批東西方的精英人羣都躲在了那裡,避過了一場災難。
那是一個建在荒蕪之地的城堡,當核戰爆發一刻,他們啓動了城堡防護系統,將城堡與外界徹底隔離,躲在裡面的人羣才避過了災難,成爲了地球唯一的一羣倖存者。
而我就是那一羣倖存者當中的一個亞裔倖存者的後代。一個出生,生長在嚴密的防護系統之中的新人類,失去了自由的新人類,唯一的自由就是對自由的幻想。”聶小倩幽幽的說着,何玄卿默默無語,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聶小倩爲何會癡迷於一部老電影,塵封了幾百年的老電影。
一個人從小失去自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籠子裡,生活在一羣固定的人羣中,除了幻想,她還能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