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無名出門想要去見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居然主動找上了門。 無名一走出破舊的小旅館,一輛加長版的豪華轎車便橫在了他面前,兩個墨鏡男一左一右恭恭敬敬的恭侯在無名身邊:“陸先生,請上車!”
無名猶豫一下,飛身鑽入車門,車緩緩啓動,沿着窄窄的街道緩緩而去。
空闊的車廂內,無名跟張青雲對面而坐,中間的茶几上擺着豐富的早餐:煎蛋,牛奶,三文治,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沒吃早飯吧,先吃東西。”張青雲淡淡的說,臉上的氣色明顯比上次見面好了很多,目光裡透出一種讓無名深感不安的慈祥。
折騰了幾天,疲憊的無名根本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昨晚睡了一個安穩覺,一覺醒來,久違的飢餓感頓時席捲上來。聞到香味,早已按捺不住飢腸轆轆的強烈飢餓感,也不客氣上手抓起麪包狠狠的啃了起來。。。。。。
吃飽喝足,無名伸伸懶腰,靠在了舒適的靠背上。
“陸無名,N省H市人?”張青雲坐直了身體,關切的詢問起來。
“是!”無名回答得很簡單。
“從小生長在麻村,是當地最有名的張陰陽的兒子,警校畢業,辦過兩起很震動的案子。然後辭職失蹤,與一樁綁架兇殺案有牽連,有殺人畏罪潛逃的嫌疑。”張青雲目光審視着無名的每一個表情。
“你調查的很詳細,準備舉報我?”無名淡淡的說,目光與張青雲碰在一起。
“我畢業於N省工大,二十多年前我在那裡讀書。麻村我去過,離工大不遠。”張青雲沒有理會無名的質問,自言自語的說着,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二十多年前?工大畢業?”無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張青雲。
他的預感沒有錯,這個張總真的跟自己有着某種淵源,難道他。。。。。。,無名趕緊剎住了自己的思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巧合的讓他幾乎要窒息。
“怎麼?你真的不知道?你辭掉了警察職務,卻千里迢迢跑到這座城市
,跑到青雲大廈做一個小保安,難道不就是爲了對付我?”張青雲驚疑中帶着一分懷疑。
“對付你,我們素不相識,我爲什麼要對付你?就算我要對付你,也絕不會傷害無辜的蘇小姐,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提到蘇傾國,無名眼光中蹦出一絲淚花。
張青雲面部痛苦的抽搐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張青雲緩緩擡起頭,期待的看着無名:“你那塊玉可以再借我看看麼?”
無名默然不語,將護身玉取下遞給了他手裡。張青雲接過護身玉,小心翼翼的撫摸着,面色悲慼,眼光裡竟然閃動着一絲淚花。
“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依然不肯放過我。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已經整整糾纏了我二十多年,就算我怎麼逃避,都逃不過你的報復,殘忍的報復。這一次連我們的兒子都捲了進來,你究竟要怎麼樣?究竟要我怎麼做?”說道激動處,張青雲整個面部因痛苦而抽搐扭曲在一起。
無名目光死死的盯着張青雲那張痛苦扭曲的臉,茫然不知所措,他從小就沒有見過親生父母,只是在12歲的時候,爹給了他一塊玉,告訴他他的親生母親叫陸小靈,讓他認祖歸宗改姓陸。
可是二十幾年後,在一個遙遠的陌生城市,他意外的遇見了一個女孩,而養着這個女孩的男人,居然跟他的親身媽媽是舊相識,難道他真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太詭異,太讓人不可思議!
“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了。我以爲我可以逃離,可以躲避宿命安排的孽緣。你還是找到了我,居然讓我們的兒子搶走了我的傾國,殺死她肚子裡的孩子,我這一生最後一點希望。小靈,你的報復太殘忍了,太無情了。”張青雲嘴裡絮絮叨叨,目光卻悲慼無助的看着無名,一種深深的慈愛夾雜在深深的痛苦之間,面對無名,這個突如其來的兒子,他同樣手足無措。
聽着張青雲的絮叨,無名似乎漸漸明白了蘇傾國墜樓的前因後果。
他的猜測沒有錯,蘇傾國不過是一個可憐的
受害者,被拖入他跟張青雲之間的無辜受害者。而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居然是自己死去多年的親身母親——陸小靈。
是她把自己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是她安排了他跟蘇傾國之間的意外邂逅,是她籌劃殺死了蘇傾國,還有她的孩子。
她雖然死去多年,但她那顆怨氣積鬱的嫉妒之心沒有死,一直都在死死糾纏着張青雲。
自幼沒有見過親生母親的無名,在他的心裡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慈愛善良美麗的女人。可是眼前殘酷的現實卻擺在她面前,她是如此可怕,如此狠毒,如此瘋狂,害死了無辜的蘇傾國,還有她肚子裡無辜的孩子。
那麼黃靜靜,工大車禍女孩蹊蹺的死會不會也跟她有關?
不,不可能!
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已經死了,死了二十幾年,一個死去二十年的人怎麼可能策劃這一切?
一定是眼前的張青雲,爲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把一切都歸咎於死去的媽媽。無名痛苦的抱着頭,恨恨的抓着蓬亂的頭髮,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意外,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親生的父親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居然是自己剛剛結識的女孩子的情夫,也是她的公司老總。而他死去二十幾年的母親居然策劃了一個離奇的墜樓案,殺死了那個女孩兒,把他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推入了尷尬痛苦的深淵,成了勢不兩立的情敵。
“無名,這個給你看看!”望着無名痛苦的樣子,張青雲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將兩份文件遞到無名手裡。
無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拿起上面那份文件:“親子鑑定?”
“不錯,那天你跟我格鬥,留了不少血跡毛髮,我拿去做了一個鑑定。”張青雲一臉慈祥關切的看着無名。
孤單了一輩子,這個兒子雖然出現的有點突兀,有點詭異。
可是醫學上的鑑定不會假,他確實是自己的兒子,這個鐵一樣的事實。老來得子,一個已經二十六歲的兒子,驚訝之餘多少也有點安慰,一種對人生的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