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到了元旦,人們告別了七十年代,正式踏入了八十年代。
1979年秋天,安徽鳳陽小崗村因爲實行了包產到戶,糧食獲得了大豐市,小崗村打穀場上一片金黃,經計量,當年糧食總產量66噸,相當於全隊1966年到1970年5年糧食產量的總和。
小砬子今天也迎來了豐收年,交完公糧,留下牲口糧、種子糧、戰備糧等,分完口糧,竟然還賣了不少餘糧,社員們根據工分多少,每人都領到了錢。
這是小砬子有史以來工分值最高的一年,每個工分達到了一塊八毛二,社員們都喜笑顏開,對小成子讚不絕口。
今年的工分能破歷史記錄,不光是因爲糧食豐收,更是因爲小成子引進了烤煙和柞蠶,大大增加了收入,這纔在今年打了個翻身仗。
儘管如此,因爲底子薄,每家每戶最後手裡還是沒剩多少餘錢,所以他們對家庭聯產承包制充滿了期待,希望小砬子也能早點土地包乾到戶。
因爲康靜是1977年恢復高考第一年冬天考入的師範,所以在明德公社的實習結束後,康靜結束了兩年的師範學習,如願以償地進入了縣委工作,她走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小蘭還是過後才知道的。
於大奎從鳳賢屯回來後,也不知道大舅跟他說了什麼,居然沒有再公開反對於慶東和小蘭的婚事,這讓魏敏芝和於慶東都非常意外。
但一向沒有主見的魏敏芝卻態度強硬,絕對不允許於慶東去小蘭家生活,而小蘭進於家的條件也絲毫不做讓步。
於家人爲此特意開了一個會,於慶國和魏敏芝態度一致,認爲老人身邊必須有子女在身邊,於慶東沒和父母分家,理所當然地應該留在老人身邊。
於慶春不置可否,覺得自己家離父母家很近,他可以照顧老人,但他又覺得於慶東去女方家有些丟臉,所以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於慶偉選擇支持母親和大哥,因爲他想在仕途上有所發展,那就必須和大哥保持高度一致。
只有於慶秋支持於慶東,可大哥於慶國的一句話就讓她失去了發表意見的資格。
“你都嫁出去了,這是老於家的事,你就別跟着摻和了!”於慶國儘管是縣委副書記,但老派的思想嚴重。
在於家,因爲於慶國是長子,而且又是副書記,所以在於家除了於大奎,他的話分量最重,甚至超過母親魏敏芝,如今於慶國和魏敏芝態度一致,於大奎的意見就顯得尤爲重要。
可一向強勢的於大奎居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你們看着辦吧!”
於大奎說完,竟然直接離開了,這讓在場的人都很意外。
於大奎選擇了棄權,於慶春也不發表意見,最後會議就成了一邊倒,魏敏芝的意見就成了會議最終結論。
“你趕緊跟小蘭商量,如果商量不成,趁早離婚,別拖泥帶水地耗着!”於慶國對於慶東說道。
“我自己的事爲啥自己做不了主?”於慶東非常鬱悶。
“你是不是老於家人?你要認爲你是老於家人你就聽媽的,你要是覺得是不是老於家人無所謂,你愛咋整咋整,沒人管你,但是我們也不會再把你當成於家人!”於慶國的態度強硬。
於慶國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小蘭不同意於家的條件,於慶東就必須在小蘭和於家做出選擇,於慶東選擇去小蘭家生活,那就等於和於家斷絕關係。
於慶東鬱悶至極,欲哭無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費盡心機終於和小蘭領了結婚證,結果兩個人還是不能生活在一起,他真不明白,他和小蘭彼此相愛,卻爲啥舉步維艱,一步一個坎?
於家會議後,於慶東每次見到小蘭都想和小蘭說這件事,可每次話到嘴邊他都嚥了回去。
於慶東覺得讓小蘭把何玉、大志兄妹還有小土豆攆走,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他根本沒辦法開口,而且他知道即使他開口了,小蘭也絕對不可能同意。
於家會議給於慶東和小蘭商量的時間到元旦,過了這個時間沒有結果,於慶國會直接找小蘭談這件事。
隨着時間的臨近,於慶東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晚上開始失眠,甚至開始掉頭髮。
於慶東離不開小蘭,可他也沒有勇氣和於家斷絕關係,畢竟他生活在傳統的家庭中,做不到爲了愛情義無反顧。
小蘭不知道這些事,於慶東一直不提什麼時間辦婚禮,她儘管疑惑,但考慮到反正兩個人已經領了結婚證,婚禮早點晚點也無所謂,所以也就沒問。
小蘭最近實在太忙了,每天都在滿負荷運轉。工作上她除了要給病人看病,還要肩負起副院長的職業,所以每天上班都非常忙碌。
田小禾在小砬子沒有兄弟姐妹,苗娜也身懷有孕,小成子每天特別忙,田小禾坐小月子根本就沒人伺候,所以小蘭每天都儘量擠出時間去照顧田小禾。
刮啦板子走後沒幾天,因爲西登發生了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崔喜被劉志國點名借調去了刑警隊,崔喜很長時間都沒回明德了,所以也沒辦法幫助小蘭分擔家務。
小蘭家老的老小的小,崔喜一走,挑水劈柴的重體力活就落到了小蘭身上,儘管於慶東時不時過來幫忙,可他畢竟住在大興屯,不能每天都去小砬子,所以元旦之前這段時間,小蘭家裡家外地忙乎,讓她每天都筋疲力竭,人也瘦了一圈。
於慶東有心事,情緒不對,小蘭也看出來了,她問了兩次,於慶東沒辦法說實話,就說沒啥事,小蘭精力有限,也沒有細問。
於慶東看小蘭每天忙忙碌碌,人也瘦了不少,他非常心疼,真想能早點和她生活在一起,替她分擔壓力,可卻無法實現,這讓他非常自責和鬱悶,心理壓力也越來越大,人也變得有些敏感和脆弱。
於慶東心裡的苦無人訴說,爲了能夠睡着,沒有酒癮的他開始喝起了悶酒,酒精的麻醉讓他暫時忘記煩惱,可就是因爲酒,讓他陷入了更大的麻煩和困擾之中。
就在元旦的這天下午,於慶國給他打來了電話,這通電話也成了後面一系列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