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皇被拴了起來,小蘭和於慶東以爲可以高枕無憂了,誰知道第二天中午就又有人找上門來,這次黑皇惹下的麻煩更大。
小蘭因爲工作忙,中午沒有回家吃飯,明德屯的馬育升幾個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於慶東並沒有意識到是黑皇又闖了禍。
“馬哥,你們今天怎麼有時間來串門啊?”於慶東還以爲馬育升是來看自己的。
馬育升客套了幾句後話鋒一轉:“於校長,今天我們家辦白事,你們家的大黑狗跑我們家搶東西吃去了,把我們家搞得是烏煙瘴氣,飯桌子都弄翻了!”馬育升曾經參加過夜校培訓班,所以對於慶東還是老稱呼。
“不會吧?我們家的黑皇已經拴起來了啊,怎麼還會跑到明德去?”於慶東有些不信。
“你們屯子人有去我們家,一眼就認出來那條狗就是你們家的大黑狗!”馬育升言之鑿鑿。
“嬸子,你出去看看黑皇在家嗎?”於慶東還是有些不相信。
何玉答應一聲出了房門,很快就進了屋。
“嬸子,黑皇在李子樹下嗎?”於慶東問道。
何玉點了點頭。
“我們家黑皇在家呢,去你們家搶東西吃的狗肯定不是黑皇!”於慶東長出了一口氣。
“慶東!”何玉小聲叫了一聲。
“怎麼了,嬸子?”於慶東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拴黑皇的繩子被它咬斷了!”何玉趴在於慶東耳邊小聲說道。
“啊?”於慶東大吃一驚。
於慶東嘆了口氣對馬育升說道:“是我們家的黑皇,它把繩子咬斷了!”
“你看我說是你們家的大黑狗,你還不信呢!你們屯子裡的人都說了,這條狗老煩人了,總去辦事情的人家搶東西吃!”馬育升臉色難看。
於慶東趕緊說好話,不停地給馬育升賠禮道歉。
“按理說以你和車大夫的爲人和人緣,我不應該帶人上你們家來,可這條狗這麼一鬧,驚了我爹的魂靈,讓他不能安心去投胎,陰陽先生說了,必須剪掉大黑狗額頭上的一撮毛,燒在我爹的靈前,這麼做你不會覺得過分吧?”馬育升說出來於慶東家裡的真正目的。
於慶東沒有說話,露出爲難的神色。
“於校長,因爲我尊重你和車大夫,所以都沒讓你家包賠損失,換了別人家的狗,不但得賠我們家酒席的錢,還必須把這個畜生打死!現在我就是想剪大黑狗額頭一撮毛,你還不願意,是不是覺得我馬育升是個面瓜好欺負啊?”馬育升動了氣。
“馬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願意,只是黑皇不讓人碰它的腦袋,更別說剪它額頭上的毛了!”於慶東趕緊解釋道。
“你們家這不是養了個祖宗嗎?你們家裡人怕它,我可不怕它!走,帶上傢伙剪毛去,它要是不讓剪就把它打死!”馬育升衝大家一招手。
“馬哥,你先彆着急,你們在屋裡喝點水歇一會兒,我讓嬸子去找老神仙,讓他幫忙!”於慶東趕緊出言制止。
於慶東說完,趕緊衝何玉使了個眼色。
人的名樹的影,杜王母教訓康得海之後,他的名聲在明德公社非常響亮,所以於慶東提起杜王母,馬育升幾人互相看了看,沒有立刻行動。
“老神仙正睡覺呢,我叫了幾聲他都沒醒!”何玉從西屋回來後和於慶東說道。
“馬哥,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先回去,等老神仙睡醒了,剪下了黑皇的毛,我讓人給你送過去!”於慶東看馬育升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趕緊跟他商量。
“不用麻煩老神仙了,我們自己就能解決!”馬育升剛經歷喪父之痛,心情本來就不好。
於慶東趕緊說好話,可馬育升失去了耐心,根本不聽勸阻,帶着人出了屋子。
於慶東既擔心馬育升幾人打死黑皇,又擔心黑皇傷了大家闖出更大的禍端,於是蹭到炕沿邊,拄着拐出了屋子。
於慶東出屋後,聽見了幾個人的驚叫之聲,不由得心頭一緊,趕緊仔細向李子樹下看去。
只見李子樹下,幾個人圍住黑皇,地上還扔了幾根斷木棒。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馬育升大叫一聲,舉起手中的木棒向黑皇打去。
眼看着木棒就要打在黑皇的額頭,於慶東驚呼出聲,誰知道黑皇鬼魅地向旁邊靈巧地一閃,然後一口咬在木棒上,成人胳膊粗細的木棒好像紙糊泥塑的一般被黑皇一口咬斷。
黑皇咬斷木棒還不算完,直接衝向手拿剪刀的一個藍衣青年,藍衣青年被黑皇的氣勢所震懾,嚇得一邊揮舞剪刀一邊向後退去。
黑皇快如閃電,大家還沒看清楚它的動作,黑皇已經一口把剪刀咬到了嘴上,然後“咔嚓”一聲將剪刀咬成兩段。
黑皇竟然毫不費力地將剪刀咬斷,這要是咬在人身上肯定骨斷筋折,大家嚇得連連後退,和黑皇拉開了一段距離。
黑皇冷冷地環視衆人,和它眼神碰撞的人都下意識地再次後退,黑皇甩了甩頭,旁若無人地趴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馬育升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憤懣地說道:“這他媽的也太欺負人了,我回去借個洋炮去,非得弄死它不可!”
馬育升話音剛落,黑皇忽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看向馬育升,馬育升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再次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黑皇忽然縱身而起,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向衆人,衆人驚叫連連,四散奔逃,於慶東也嚇得差點丟了柺杖。
“黑皇,回來!”於慶東焦急大喊。
黑皇沒有追咬馬育升等人,而是一個飛躍直接躍到房頂,然後傲氣地坐在房頂上,居高臨下地看向衆人。
“這他媽的還是狗啊?這是頭豹子吧?”藍衣青年看着黑皇,心有餘悸地小聲說道。
“而且它還能聽懂人話,這也太嚇人了!”另外一個黃衣青年接口說道。
“大哥,不行咱們走吧?家裡還一堆事呢!”藍衣青年首先打了退堂鼓。
“是啊,就是你拿來了洋炮,你也打不着它,可要是把它惹急眼了,咬咱脖子一下,小命就沒了!”黃衣青年隨聲附和道。
“那我爹咋辦?它要是不能轉世投胎,咱們老馬家以後還有安生的日子嗎?”馬育升很迷信。
“那就按於校長說的,等剪了大黑狗的毛再給咱家送去!”藍衣青年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