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遮日亂紛紛,刀槍劍戟不容情。木蘭代父從軍志,千古留名女將軍。此歌唱的是大漢元狩年間,江夏一奇女子代父從軍的故事。只因此女藐視富貴,輕視君王,有違所謂聖人之言,故歷代史家不言其功德,將木蘭之大名盡情藏過,以至二千餘年來,無從考證,儘管如此,花木蘭的名字連同她的故事卻在民間留傳下來,也將流傳下去。
話說秦朝末年,漢王劉邦重用大將韓信,將項羽圍困於垓下,四面楚歌,逼得項羽自刎於烏江,從此天下太平。劉邦自立爲皇帝,改國號爲漢,史稱漢高祖。在漢朝的北面,有一支遊牧民族,號匈奴,匈奴人在馬背上長大,慣於騎射,又乘中原混戰之機,復奪得河套地區,並繼續南下,威脅中原。時匈奴單于乃是冒頓,這冒頓單于兇狠異常,殺了其父頭曼單于,奪得汗位,又見輕易得了河套地區,便妄想奪取中原,於公元前二O一年,率大軍四十萬南下,直取中原。高祖親率大軍三十萬迎敵,卻不料輕敵冒進,被困於平城之東的白登山,幸得大臣陳平用計,方得脫身,高祖爲了避免匈奴的騷擾,又用劉敬穩敵之計,採取和親政策。每年向匈奴贈送大量財禮,如此維持了幾十年的邊境安寧。
再說那匈奴族人,自冒頓死後,傳位於老上單于,老上死後,傳位於軍臣單于。這軍臣單于貪得無厭,每年從漢朝得到大量穀物、絲麻,不思回報,反有南吞之心,卻因此在馬邑險些喪了性命。這一日,軍臣壽誕,漠南、漠北各酋頭領及西域數十國王,王庭之下各大番王、左右大將,左右都尉,以及二十四長俱來拜賀,軍臣置酒相待,半酣,只見軍臣與衆人道:“想我天庭兵強將勇,縱橫天下,卻居於這北國苦寒之地,那漢朝皇帝,碌碌無爲,卻居於中原大好河山,坐享榮華富貴,真是天道不公。那劉徹小兒,居然在馬邑使用詭計,想暗害於我,不殺那狗皇帝,難消我心頭之恨。”左賢王見單于痛恨南朝,也推波助瀾,道:“那南朝皇帝,不講情義,也休怪我等無情,就請大汗發兵,進攻南朝,殺他個片甲不留。”右賢王聽得這話,急與軍臣單于道:“那劉徹固然可惡,可他身邊還有李廣那一班驍勇的大將,加上南朝這幾年風調雨順,糧草充足,此時攻打南朝,恐有不妥,還請大汗三思。”南王性格暴烈,聽得右賢王這話,“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向單于行了一個禮,道:“某家視那南朝官兵如草芥,若是那李廣領兵前來,就請大汗下令,讓某家會會他,若不將他生擒活捉,不算成功”。原來這個南王,名叫西鐵烈,滿臉鋼須,虎背熊腰,丈許身材,性如烈火,慣使一杆九環大砍刀,有萬夫不擋之勇,膝下四個兒郎,乃王庭二十四長中之輩,分別叫做西鐵龍、西鐵虎、西鐵彪、西鐵豹,一個個賽過虎面金鋼,更兼那西鐵豹,手使一個獨腳銅人,重貳佰肆拾斤,當真是英雄勇猛,蓋世無雙。這西鐵烈手下雄兵二十萬,早有南吞之心,這次聽得軍臣大汗的一番話,早就按捺不住,爭着要打頭陣。除西王星宿海閉關不曾前來以外,其餘東王山士奇、北王拓撥蛟也非等閒之輩,一個個摩拳擦掌,更有那數十個部落之酋長、左右谷蠡王、左右將軍及二十四長一齊請命。軍臣見了如此情景,不由一陣仰天大笑。笑聲未了,只聽一人尖聲道:“各位大王雖然英雄蓋世,但偌大一個南朝,必定臥虎藏龍,貧道原居中原,卻認得幾個人物,一個是槍王朱長青,一個是劍王劉玉琨,一個大俠劇孟,如今又有橫行江湖的龍虎劍客,以兇悍出名的郭解,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況南朝地廣人多,一二郡之民,足抵我匈奴舉國之衆,大王切切不可小視於他,不如依貧道愚見,等那南朝或是天災,或是內亂,方可進兵,那時一鼓作氣,奪取中原,豈不快哉!”看那人時,卻是一身道士打扮,鷹鼻鷂眼,豁嘴無須,六旬之外,手持拂塵,正是國師丘道成。軍臣單于正在興頭上,被國師潑了一頭冷水,滿臉不快,只因他是延請的上賓,不好發作,只冷冷地道:“國師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是那南朝不亂,豈不是要我終老這苦寒之地,國師再也休提這不快之事”。右賢王與國師見單于執意起兵,阻擋不得,也只好作罷。
次日,天高氣爽,日暖風清,軍臣單于升起大帳。金鼓催動,番官雲集,列於兩廂,一個個衣甲鮮明,一直排到大帳之外。少頃,只見軍臣從裡面健步而生,頭戴七寶雉尾紫貂冠,身穿火紅滾龍袍,外罩一件黃羅大褂,徑直走到虎案前站定,環視衆人,見一個個鬥志倍增,氣吞山河,軍臣大喜,大聲道:“殺進長安,活捉劉徹!”帳下衆將跟着一齊大喊,聲音直衝雲宵。軍臣甚喜,端坐於虎皮交椅之上,傳令道:“東王山士奇率本部大軍十萬,直取上谷;左谷蠡王伊稚邪率天庭大軍十萬,直取代郡。右谷蠡王吐爾番率天庭大軍十萬,直取平城。南王西鐵烈率本部大軍十萬,直取上郡。”又令西王使者傳令西王,待星宿海出關之後,率本部大軍十萬,直取隴西。北王拓撥蛟聽得沒有讓他出兵,心中很是不快。軍臣見了道:“拓撥賢弟遠處漠北,且暫歇馬,待日後有事,定讓賢弟一展雄姿。”軍臣停了停,又道:“南朝最厲害的莫過於李廣,若他前來,可飛騎稟告,本大汗與左右賢王將親統大軍二十萬,隨時救應,務必將此人生擒活捉,爲我所用。”當下調遣已畢,請國師擇了吉日,卻好是甲午年八月十五日大吉,月圓同時出兵。此時卻是七月,距進軍之日尚有月餘,軍臣又喜,乃置酒與衆人同飲,大醉。次日,傳令衆人各回封地,調兵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