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縣因離京城很近,常常有達官貴人在這裡打尖,驛站修得很是不錯。
姜憲住了進來,驛丞當然是把最好的院落留給了姜憲。
有南邊北上的官吏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免要打聽姜憲的來歷。
當他們知道在這裡落腳的是嘉南郡主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手足無措,就像突然遇到了傳說中的仙人,不去打個招呼恐怕此生再也沒有機會離嘉南郡主這麼近了,去打個招呼又擔心自己好像還不夠資格。
幾個人在院子外面徘徊,不由就碰到了一起。
有那消息靈通的,不禁低聲道:“聽說嘉南郡主離京,皇上都沒有下旨讓文武百官相送。”
“皇上知道什麼!”有人情不自禁地迴應,“皇上據說還尿着牀呢!這朝廷中的事還不都是汪閣老說了算。汪閣老這樣,也未免太心胸狹窄了。不管怎麼說,嘉南郡主也是大行皇帝指定的監國郡主。他們把人攆走了不說,還連個送行的儀式都沒有。做的也太不好看了。”
“要不怎麼現在大家有事都喜歡找李大人呢!李大人比汪大人好說話多了。”
被七姑打出來打探動靜的香兒聽了這些人的議論,才明白那些官員爲什麼都是一個個的單獨來給姜憲送行。
她雖然出身寒微,可這些年跟着姜憲和李謙,也算是見過些大的世面了。官員離職或是就任府衙都會組織當地的官員給離職的官員送行,或是給來就任的官員接風。
姜憲是一個人走的,她還以爲是因爲姜憲是女子的緣故。
趕情是汪幾道在給郡主下絆子啊!
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跟七姑說,在大人面前告那個汪幾道的狀,讓大人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收拾收拾汪幾道纔是。
她氣鼓鼓地去見了七姑。
七姑卻比她想的要多,安撫她道:“郡主離開京城,心裡原本就有些不高興。這些話你就不要當着郡主的面說了。免得郡主更傷心。”
“我知道!”香兒道,“難怪太皇太后都覺得汪幾道不要臉,他不讓別人送郡主,自己卻派了人來給郡主送程儀,肯定是怕郡主責怪他,要把不送郡主的事推給別人,讓別人給他背鍋,這個人是怎麼做了輔的?大行皇帝真是錯看了他!”
“別亂說話!”七姑告誡香兒。
隨着郡主手中的權柄日盛,郡主自己帶出來的人還好,像香兒和墜兒就有點輕狂起來,就連她,心裡也不免得意洋洋的,遇到事沒有了從前那樣的低調和隱忍。好在是她年長,幾天之後就沉靜下來。
香兒和墜兒也應該受些教訓了。
特別是李大人馬上就要被封爲異姓王了。
本朝開國第一個異姓王!
若是從前她還在江湖裡闖蕩,自然會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令人羨慕。如今跟着姜憲在京城裡進進出出了幾趟之後,可不敢這麼想了。
不是有種說法叫“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嗎?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要約束約束,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闖出禍事來連累了郡主,那可就糟糕了。
她繼續道:“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郡主和大人呢!你可是郡主身邊服侍的人,做什麼都會被人當成是郡主的意思。要謹言慎行纔是!知道了嗎?”
香兒連連點頭,道:“我這不是在您面前嗎?”
“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才這麼說的,我纔沒有責罰你,不然肯定罰你掃院子!”七姑威脅道。
香兒知道她是嘴硬心軟的,嘻嘻地笑,卻也不敢再說這樣的話了。
七姑就打她回屋休息,自己和百結守夜。
百結守在內室,她守在外室。
帶來的侍衛護院則會徹夜的巡查。
等到三更梆子響過,七姑開始哈欠連連。
她在心裡腹誹。
想當初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整宿整宿的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賣藝,雖然累,卻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守不住。
還是在郡主身邊呆的久了,養尊處優,她也變得越來越懶惰了。
這樣想着,她就站起來伸了伸手腳,卻突然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流從空中竄了進來。
“誰!”七姑低聲厲喝,手已經扶在了藏在腰間的軟劍上。
“是我!”屋裡陡然響起男子的聲音,低沉,暗啞,威嚴。
七姑回頭,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李謙。
“大,大人!”七姑像見了鬼似的。
李謙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悄然無聲地進了內室。
百結顯然也被嚇着了。
幾聲低低的驚呼過後,七姑就看見百結紅着臉,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
七姑忙小聲提醒她手腳輕點。
百結頷,忍不住悄聲對七姑道:“大人怎麼突然來了?封賞的聖旨應該快到西安了啊!大人在這裡,那聖旨怎麼辦?郡主知道會不會生氣啊?”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七姑低聲笑道,“那是郡主和大人的事。”
她可是看出來了,這倆人是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就算是郡主生氣,大人哄一鬨,也立刻就好了。
七姑拉了百結往外走,並道:“我們去茶房裡守着好了。”
她一個成過親的人,又因爲習武耳目比其他人要靈敏,有些事聽了簡直讓她第二天不敢直視李謙,她還是避開點好。
百結懵懵懂懂,還不願意走,道:“若是等會兒郡主喊人,我不在可怎麼辦?”
“放心!”七姑含蓄地道,“郡主一時半會兒地不會喊人的。我們快天亮的時候再回來就好了。”
百結還想說什麼,已被七姑不耐煩地拉走了。
姜憲睡得朦朦朧朧的,感覺身上一冷又一熱,身子裡就|腫|脹|得厲害,甚至有點疼。就像每次李謙剛剛進入她身子時的感覺。
李謙遠在千里之外,當然不可能是他。
這驛站又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她或李謙的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別人。
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姜憲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覺得身體像在大海里顛簸似的,晃得她頭昏腦漲的同時又酥酥麻麻身子軟得腰都沒有了。
“宗權!”她莫名地就喊了一聲李謙的名字。
“我在這裡呢!”耳邊傳來熱熱的氣息,還有熟悉的男子的聲音。
姜憲驟然睜開了雙眼,驚恐地望着眼前放大的笑容,直到身體被撞擊得春潮洶涌,情動心悸,她這才意識到是李謙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正在擺弄着她的身體……
“你……”她嬌|吟|着|溢|出|聲來,卻又支離破碎,語不成句。
“噓!”李謙親吻她的嘴角,語帶笑意地溫聲道,“我們有話等會兒再說……現在你只要好好的感受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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